雪与围巾

原作:木原音濑  初译:志ちゃんshichyan 校对:泡饭xpfakira


    透过车窗可以看到仿佛发怒般吹打过来的白影。窗外纯白雪景连亘不断,不能想象那头正处东京。

    在混乱程度有如上下班高峰的电车中,谷地健司抓着吊环,透过被蒙上些许雾气的玻璃窗眺望没有尽头的景色。昨晚,他正想着就算在家里呆着还是寒冷彻骨的时候,落雪开始了。如果雪一直下到早上,电车和巴士都很可能晚点。尽管把闹铃提前,提早一个小时出门,超出预计的积雪还是引起了交通大堵塞。

    想着坐电车应该没有问题,却因为碰上除雪工作、减速行驶、意外事故之类的种种问题,总之电车目前是动不了了。榛野佳久乘坐的回国航班是在上午十点到达机场,但现在都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都说电车停了,根本动不了!”

    身着羽绒服的年轻男子,正向着手机那头说话。自己也想向恋人传达迟到的事,可惜没有手机。因为感觉手机没有必要所以没买,这个时候却迫切想要一台。榛野好不容易经过长时间飞行从英国回来,让他在候客厅久等实在抱歉。至少想向他说明迟到理由。

    电车响起广播。只听“咯嘡”一声,身体剧烈地摇晃后电车终于了动起来。对于缓慢行驶的列车,谷地不禁心生焦急:“再开快点吧!”

    “哎呀,谷地老师?”

    谷地往传来耳熟的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发现自己斜后方正站着参加白天课程班的氏原。她是一位年过六十五岁,身材丰腴姣好的女性。

    “果然是老师没错。刚才我还以为是长得相似的人呢。”

    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与学生碰面,谷地说着“你好”,轻轻颔首。氏原费了些力气拨开周围人群来到谷地身旁。

    “老师今天怎么不去学校?”

    “我今天休息。”

    谷地对老师这个称呼还不习惯,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如今谷地名片上的职称变成了“英文会话教师”。上个月为止他还在便当店打工。那是谷地被前任公司解雇后开始的工作。因为没有从便当店辞职的理由,谷地便得以继续工作。

    去年十一月的时候,谷地拿到休假到英国旅行。他想看看那个自己喜爱的推理小说中作为舞台背景的城市,并且想见到对自己说出“我喜欢你”的男人。

    由于男人在告白不久后便去了英国,谷地心里只留有“被他喜欢着”的感触。这就像在平凡无比的生活中投入了火种一般,强烈地撼动了谷地的感情。

    自己没有发生过把男性作为恋爱对象的事情。也不能想象和同性做爱是怎样一个情况。尽管如此,谷地也不愿结束与榛野佳久这个男人的关系,因为他想要与这个男人再多接触一些。

    谷地每周都会收到身在英格兰的榛野的航空信。虽然信件限于朋友范围的内容,可是以“被他喜欢”的前提来看,这些书写仔细、行文连贯的信件的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爱意。

    这样一来,每周收到的信件在谷地看来便成了情书。“要来我这边玩吗?”“大街上的银杏树非常漂亮,我希望谷地先生你也来看看。”诸如此类的点缀修饰语句,都被谷地认为是示爱的语言。谷地既感到害臊又感到安心,睡前总是在被褥中反复阅读着来信。

    虽说会被人嘲笑“这都什么年代了?”,但是通过文字交流感觉非常好是真的。信中描述的伦敦景色仿佛就在眼前,谷地不禁神往。不通过电话也不借由书信,谷地想见到活生生的那个他。

    通过让自己也为之惊奇的行动力,谷地安排好了飞机票和住宿的手续。虽然决定去伦敦、见榛野,然而到那边……明明什么具体行程都没有考虑,就好像被巨大漩涡吞入一般,两人发生了关系。两人的进展快到让谷地来不及重新考虑自己的心情,可是他并不后悔。因为他打从心里爱着那个邀请自己的男人。

    随后,谷地沉浸在了与榛野这个年纪比自己小的男人的热恋之中。他一个年过四十好端端的成年人,竟然像学生一样沉迷于与恋人的情事。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觉得非常害臊。

    谷地生命中有过可以考虑与其结婚的女性,却从没发生过如此沉溺爱恋到可笑地步的事。话说回来,谷地对心中如此饥渴索求另一半的自己感到困惑。

    谷地回国之际,两人难舍难分。若能将恋人装入手提箱带回来该多好,谷地有过这么愚蠢的想法。

    一回到住惯的家,谷地松口气的同时寂寞也袭上了心头。在英格兰激情相爱的那段时间,就好像做梦一样。谷地有一种那时候的自己并不是自己的错觉。但当接到榛野的来电,听到他不同以往的甜蜜语调时,谷地才有了“这一切都是现实”的实感。

    谷地带着特产去打工的便当店,谈话之间无意透露会说英语的事,便被店长提议道:“熟人开了家英语会话教室,愿意去帮帮忙吗?”

    外籍教师因病住院,会话教室的负责人那里挺困扰的。谷地以“在没有打工的日子里可以去教单堂课”这样的条件接受了这份工作。英语会话教室的经营者是跟谷地同龄,叫尾北的男人。教室办学规模虽小却有模有样,在包含面试过程的初次照面的时候,尾北不禁称奇:“你比我的发音还要好呢!”

    入院的教师由于久病便回国了。谷地倍受尾北青睐,顺利地在那儿正式就职了。虽然多少有点犹豫,但是英语教室薪水颇丰、再加上榛野一席话“谷地先生发音完美,可以流利地说英语。这份工作不是挺合适的吗?”,他便下定了决心。

    英语会话教室分为昼夜两个课程班。参加白天课程班的,基本是时间充裕的中老年人群。大多是只需学习旅行必备的简便用语的人。参加夜晚课程班的,则是聚集了有工作需要或者考虑赴美的公司职员和学生模样的人。

    “老师这是要到哪儿去呀?”

     氏原热情地问道。

    “我到成田机场去,要去接个人。”

    “是您家人出国旅游回来吗?”

    “不是,朋友在国外结束赴任回国。”

     “诶”地一声回应后,氏原眯缝着眼,表情略带深意地笑了起来。

     谷地的脸,当下便刷地红到了耳根。

    “啊、那个……”

     对着自己的狼狈样,氏原用手掩住嘴边,笑道:“老师您真可爱。”

    “特地请假去接机,真是相亲相爱啊,羡慕死人了。老师的那位,是怎样的人呀?”

     谷地压抑不住羞涩的脸庞上泛出的红光。

    “……普通人啦。”

    “大概年纪是?”

    “比我小个十岁左右。”

    “老师还是单身吧。两位考虑结婚吗?”

    “我说想一起住。”

    “同居什么的只会让周围人说三道四,打个结婚证吧。女朋友也在等您的求婚吧?虽说最近的女孩子这方面变得积极,可关键时刻还是要男方下决定啊。”

     谷地还被问了恋人长得像谁等各种各样的问题。等到氏原在下一站下车后,谷地才得以解脱。可是因为害臊后背已经挂上了汗。

     且把结婚之类的放一边不谈,说实话,两人同居的事稍显过早也说不定。榛野没能决定回国后住在哪里,谷地便不假思索地提议对方住进自己的家了……榛野去英国前经常到家里做客,他呆在自己家里看上去轻松自得。虽然这样可以单纯地认为两人同居没问题,可客人毕竟与主人不同。尽管如此,谷地的期待远远超过了他的不安。

    昨天,谷地收到了榛野从英格兰寄来的行李。有了榛野将要住进来的实感,堆砌起来冷冰冰的纸箱小山也能让谷地产生怜爱之情。

    谷地紧紧握住电车吊环。想要早一点去到机场。不想让他久等。比起这个更多的是想见到榛野,想看到活生生的他。

    终于抵达机场车站,谷地快步飞奔而出。他受不了手扶电梯的缓慢,飞速地跑上楼梯。像这样快速的奔跑已经隔了多少年了。呼吸快要停止了。到了这里,不管是奔跑还是快走已经没有明显差别了……

    可以看到候客大厅了。人很少。在那里,可以看见一个将旅行箱放于身前,坐在那里的男人身影。

    男人好像被留下看家的小孩一样,些许弓着背,表情寞落地靠在沙发背上。





    候客大厅的那边可以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影。他在环顾四周后,急促地向这边靠近。在这之前,他好几次都被靠过来的人影背叛了期待。然而,当确信那人影是自己等待之人的时候,榛野佳久瞬间便从椅子弹了起来。

    膝盖因为突然站起的力量,让什么东西飞了出去。旅行箱哐当一声响,摔倒在地。就在慌忙扶起旅行箱的时候,久等的人终于出现在自己的跟前。

   “不要紧吧?”

    谷地的脸颊和耳朵的局部泛红,呼呼地喘着粗气,肩膀也随着喘气一上一下。

   “恩,没关系。”

    又被看到不成体统的模样了,自己铁定被认为是个不安份的家伙了。榛野不禁用力握紧旅行箱的扶手。

   “太好了。对不起我迟到了。让你久等了。”

   “因为飞机也晚点了,没至于等多久。”

    航班是基本准点抵达的。在联系不上的情况下等上了两个小时,不安、甚至让榛野到了妄想自己是不是被抛弃了的地步,可他一旦见到对方,便注意语气措辞,撒了谎。

    “电车因大雪误点,而且还因意外事故暂停行驶。我本想换乘另一辆列车,可同样也因大雪……”

    榛野静静地盯着眼前这个拼命解释的男人。自从谷地回去日本后就没有会过面,这次是足足隔了三月的再次相逢。虽然通过网络电话聊过好多次,可那跟活生生的谷地还是有差别的。

    已经不再奔跑的谷地,脸颊似乎又增添了一些红晕。

    “肚子饿了吗?”

    榛野摇摇头。

    “没关系,飞机用餐时间也很晚。”

    “那么咱们回去吧。”

     谷地理所当然地从榛野手里拿过旅行箱。

    “啊,我自己拿吧。”

     榛野为了拿回旅行箱,把手伸了过去,却碰到了谷地的指尖。只是轻微的触碰,就让榛野的心脏砰然狂跳起来。榛野对自己的反应很是困解。对方明明是跟自己做过爱的对象,自己却会无缘由地紧张起来。

    “当是让你久等的赔罪,这点重量不算什么,让我拿着吧。还有我手里不拿点东西,久而久之手感会变差的。”

    榛野顺从地收回手,并肩走在谷地身边。两人径直走向电车站。列车里多少还有点拥挤,榛野跟随谷地,两人并排坐在横置的椅子上。与人碰触的感觉,现如今让榛野有了自己已回到日本的实感。

    喜欢谷地,喜欢得不得了。无法倾述爱意的单恋时期确实苦闷心疼,心意相通后却不得不分别三个月之久,这更是辛苦难耐。没想到两情相悦后也会被这份感情所困扰痛苦。特别是在谷地从英格兰回去后的几日,好像自己的半身被牵扯撕裂一样,只要想到谷地,就会不由自主地留下泪水。

    明明在电话中聊得那么开心,一放下电话,自己便会被控制不了的空虚所侵袭而入。感情的波动越是明显,控制它便越是困难。

    榛野怀疑如此为情所困的是否只有自己一人。即使通电话,谷地的声音语调还是与平常无异,情感起伏也不能为榛野所明了。谷地人虽然温柔体贴又总能回应自己的爱意,可是却不像自己来得投入。大概,感情这种事就是如此,投入的比较深的那方总是输家。

    想念你。想见到你,明明你已依偎在我身边,明明我能感到身旁传来的温暖,明明我抬头就能看到你的侧脸,为何我还要偷偷摸摸考虑那些?这样的我连自己都觉得厌烦。

    谷地身上厚重轮廓的羊毛外套是他还在原公司时常穿的衣物。绕在他颈部的白色毛围巾,榛野则是第一次见到。那围巾就算出色地启到了防寒效果,也决不是当下时尚的东西。

    围巾两端的部分毛线须已经散落卷曲,榛野想轻轻拨弄。这围巾作为商品已经过时,有好几个编织孔已经被不自然地拉扯变大。如果这是手织品的话,应该是别人送给谷地的吧。

   “榛野好像猫咪啊。”

    榛野抬起头,谷地正眯缝着眼对他笑。

   “猫咪?”

   “虎斑纹也喜欢这条围巾的卷曲毛线须,经常当作玩具嬉戏。因此这围巾已经变得有点破旧了。”

    榛野慌忙从毛线须处把手挪开。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目光从绕在谷地颈部的东西上移开。

   “这条围巾是亲手编织的吗?”

    结果,榛野没能忍住好奇进一步发问。

   “是啊。已经好多年了。我还是学生的时候,母亲织给我的。”

    榛野对于不是恋人之类的来源松了口气。谷地的学生时代,距今快有二十年了吧。听他说过父母双双过世的事。这围巾是看得见的实物,所以谷地才会如此珍惜吧。

    不对,不止围巾,外套也是有年代的物品,谷地应该是那种珍惜喜爱之物的人。真好,榛野想着,想成为谷地的爱人,想要被他珍惜一辈子。

    话说回来在英格兰的时候,谷地送过一条喀什米尔的围巾给自己。榛野不只出门在外,连分离不得见而寂寞难捱的时候,也会把围巾拿到床上与之相伴。把脸埋进喀什米尔的毛里,寂寞的心情多少得以缓解。而且,这条围巾正被好好地存放在旅行箱的深处。眼前的男人并不知道,榛野对他这份随意挑选的礼物竟是像护身符那样随身携带日夜相伴。

    好久不见的两个人,本应该有千言万语互相倾诉。但是两人一路无言,就这样抵达了距离谷地家最近的车站。

    谷地出了检票口便向的士乘车场走去。从这里走回他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榛野看到路面的积雪,便接受了谷地的选择。因为拖着旅行箱走在雪路上实在困难。

    这里并不是大车站,的士乘车场却排起了一小溜儿的人。来到队列末尾的榛野被冷风吹到颈脖,不禁打了个寒颤。

    “很冷吧?”

    谷地问道。

    “没事。的士马上就会来的。”

    自己这么说着,谷地却把过气的围巾解下来,一圈一圈给榛野缠上。

    “我讨厌看到你挨冻的样子。”

     自己已经穿了高领毛衣,榛野对谷地空荡荡的颈部感到说不出的罪恶。

    “我不能用你的。我也带了围巾,只是放进旅行箱里了……”

    “不用在意我。”

    谷地微笑着,轻轻摸了摸榛野的脑袋。

    这个细微的动作,叫榛野高兴得想哭。泪水快要掉下来了,榛野把脸庞埋到毛线不再紧密的围巾里。这样便嗅到了谷地的气味,心中的悸动无法抑制。寒意也早被抛在了脑后。

    两人很快轮到了的士,一同坐进后驾驶座。不管是在电车中,还是在走路的时候,甚至是并排等的士的时候,两人都离得很近。然而坐上的士后,距离微妙地拉远了。榛野讨厌这样,便向对方说道:“谷地,把手给我。”

    谷地歪着脑袋,伸出了右手。榛野握住那只手,小声地说了句“很冷吧。”便不再松开。谷地的手也紧紧地回握着。会被的士司机察觉什么的,根本无所谓。榛野并不在意没有第二次见面机会的旁人眼光。

    只销五分钟便到达了谷地的家。这个令人怀念、古旧的家,好像盛满了圣诞风味蛋糕的糖果之家一般,屋顶已是纯白模样。不仅是屋顶,还有庭院里、栅栏上,都覆上了白雪。

    谷地抱起旅行箱横穿过庭院,在玄关吸了一口气,拉门的锁就被打开了。

   “请进。”

    榛野扫掉落在外套上的雪,走了进去。从里面传来了哒哒哒的足音,看见一只老虎斑纹的花猫出现在走廊里。榛野蹲下身向猫伸出手,轻柔地抚摸它的脸颊,想着这个小家伙是否还记得自己。榛野将花猫抱起来,没想到意外的重。

   “你这家伙,是不是长胖了?”

    不经意间,身体从背后让人紧紧拥住。榛野惊讶之余松了手,花猫咚地一声重重着地。

   “……谷……地”

    脑袋被转了过去,榛野与那投射下来的炙热眼神相交。对方眼中的情热已经传达到自己的心中。榛野嘴唇微张,像等待着对方的举动一样,另一张唇便覆了上来。那是一张干燥、冰冷的唇,一旦抽离,又立刻覆盖上来吻。如此不断重复的过程中,亲吻变得浓厚起来。榛野双手环住男人的后背让自己紧贴过去。

    亲吻激烈到让榛野以为会在玄关被谷地推倒的程度。然而这之后,谷地却冷静下来,停止了动作。就算这样,那双对望自己的眼睛里,还释放着醺醉般的色气。

    谷地的指尖,像触碰易碎品般温柔地撩开榛野的发。

   “欢迎回家。”

    不是“欢迎光临”而是“欢迎回家”。听见这句话的瞬间,榛野确信了自己在机场大厅久候的不安是杞人忧天。在谷地心里,自己早被认为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绝对不是来客。

   “我回来了。”

   谷地高兴地笑了,笑得让对面的自己快要融掉似的。在对方的颈项上落下了吻。

   这时,虎斑纹喵喵叫着蹭住榛野的脚边撒娇。

   “谷地,猫咪……”

   虽然谷地“嗯”地回了一声,他却完全沉浸在对自己的情爱中,根本顾不上花猫了。

   “这孩子,是不是太胖了点?”

   听罢,谷地停止了动作,做错事似的开始眼神闪躲。

   “你如果回国不来这儿的话它肯定很寂寞。这么想着给它喂食,不知不觉就喂过头了。”

   看见榛野笑了,谷地困惑地耷拉下脑袋。榛野紧紧地抱住这个男人,站在古旧的玄关里,任凭身体感受满溢的温暖、安心惬意。


END



译者后记:

接下来是吐槽时间,正经的各位可以无视了。

校对的泡饭是这么吐槽的——翻译不是你想做,想做就能做,先给大家道声歉,我这渣渣一般的校对虫子大概还是没有捉好,希望看文的亲们能够对照原文一起看,可能效果会比较好。我和主翻都尽了最大的努力,虽然文章篇幅不长,以往看别人翻译都是看人挑担不吃力啊.....自己上了之后才发现了原来我弱爆了!最后再次感谢看文的亲们。

初译的志酱感触颇为复杂。作为读者快速读下来,看到平淡的故事中满是爱意,叫我又是心痒又是温暖。所以才鼓起勇气进行了第一次对木原文的翻译。谁知本身能力有限,翻译过程就是个查字典、跪语文老师、妄想自己是主人公的过程。当我与泡饭字字斟酌、凡事考究的时候,我才发现文中两位先生……有点甜腻过头了吧?XD(我才不会告诉大家我在背地里骂了多少谷地和榛野的坏话呢23333)非常感谢泡饭的鼎力相助,一天内便快速顺利地搞定我诸多的纰漏。最后感谢猜对密码的各位朋友!你们是真饭!希望你们能提宝贵意见!第二篇在生产中!有肉戏!我要去H了!SEE YOU NEXT TIME!(语无伦次地被拖走……


2012年6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