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长长的坡道尽头是一条细长的银色海岸线。藤井清隆叹了一大口气后继续往上走。
他伸手擦掉沿着脸颊滴落的汗水，避开头上从壁缘伸出来的枝叶缝间所射出的光线，从背包里拿出目的地的地图。
上面写着在小城的公车站下车之后，往下数第三个角落转弯再走五分钟即可到达。但是，按图索骥的藤井已经走了二十分钟，却始终找不到目的地的三宫家。
都已经过了十月半，天气却仍不见转凉，白天最高气温超过三十度根本是家常便饭。藤井叹了口气，觉得两腿已经走到酸麻。
下课之后从大学过来就得花上四十分钟的时间，就算钟点费再怎么高……藤井也有点后悔，当初应该深思过后再答应的。而且，再加上交通费的话，相信雇方应该也可以在附近找到不错的家教。
对方为何那么坚持要M大的学生呢？要比成绩的话，下一站的S大学不是更好？同为法文系的山冲武跟藤井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抱怨对方表示M大的学生比较认真……等等一堆罗嗦的条件。
不擅长运动、又没什么嗜好的藤井朋友不多，山冲是交情还不错的。
“你的笔记抄得真好啊！”
在众人公认具有一级催眠师功力，以上课极端无聊出名的讲师课堂上，跟藤井隔了一个空位的山冲探过头来感叹的说。这是两人第一次交谈。
“他的课你该不会都认真抄了笔记吧？”
“是啊！”
“太猛了吧？象我就完全不抄。”
山冲耸肩叹气。第一次期考已经快到了啊！
“那要不要我把笔记借给你？”
藤井不经意的说。
“嗄、真的吗？”
表情焕然一亮的山冲兴奋地抓住藤井的双肩。
“你刚才确实说过要借我哦？老实说啦，我的朋友没人选修这一科，我正愁找不到笔记呢！”
上完课后，藤井就把笔记借给山冲。
“我叫山冲武，下次上课就把笔记还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藤井清隆。”
“藤井……好，谢啦！下次见。”
在本馆之前目送着山冲离去的背影，藤井心情不禁一阵荡漾。不用他说，藤井早就知道他叫山冲，因为当他第一眼看到山冲时，就对他产生了好感。
山冲是个娃娃脸、身材中等的可爱男人。在本人面前这么说或许会招致对方不悦，但是山冲整个人看起来就象只小动物，又怒又笑的表情异常生动。
经过借笔记一事后，山冲就经常找藤井聊天，藤井也近乎过度地亲切以对。不管是拷贝笔记或代替点名，藤井都微笑答应。个性单纯而直接的山冲对于藤井所表现的“亲切”非常感动。
不管是感情还是人际关系，他会把无法对外人启齿的事向藤井倾诉，浑然不觉这个乍看温柔的男人，已经在脑海里不知强奸了自己几百次。
山冲。光是想到这两个字，藤井就觉得自己脑门一阵麻痹。山冲，我的恋人，我内心的恋人。如果能拥有他的话真是死而无憾。
不过，梦终究是梦，藤井并没有向山冲告白自己是同性恋的勇气。即使现在多么流行COMIZOOU，能做到的人屈指可数。他没有必要冒着被朋友或家人轻蔑的危险去告白，与其说出来之后被人鄙视，他宁愿选择隐瞒一生。
秋蝉的鸣声在藤井头上疯狂地响起，他回过神来看看手表，距离约好的时间只剩五分钟了。
他只好重新拖着沉重的脚步，继续走在太阳底下的柏油路上。
端冰咖啡过来的是三宫先生的夫人。孩子已经上小学的话，照理说年纪应该过了三十，但是驻颜有术的三宫夫人，看起来却仍象少女一样可爱动人。
从她优雅的言行举止可以窥知教养必定十分良好。在柔软的沙发上坐立不安的藤井，后悔当初应该多打听一点对方的底细再来才对。
虽然，藤井听山冲提过受教的学生是好人家的孩子，却没想到是这么有钱的人家。不过，并没染上家中沉重气息的三宫夫人巧笑倩兮的说：“从小城巴士站到这里应该不用花上这么长时间啊？您是不是从东坂方向过来的？能不能把山冲先生画的地图让我看一下？”
接过地图后，三宫夫人掩嘴轻笑。
“山冲先生真是的，怎么少画一条横路呢？难怪您会走错。您的确是从东坂方向来的没错，要是走中坂的话五分钟就到了，真是辛苦您了。”
三宫夫人在地图上加画了一条横路后还给藤井，这才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我想您应该已经听山冲先生提过了……”
终于进入正题了。藤井挺直了背脊。
“基本上，家教的时间是每周两次，一次两个小时。我家文和没有太棘手的科目，您想教什么就教什么。不过，那孩子……该说文静还是内向呢……”
找不到适当词汇来形容的三宫夫人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抬起眼睛观察着藤井的反应。
“所以说，突然换了新家教他可能会有点无法适应。如果太沉默的话也请您多多包涵，我想他应该很快就会习惯了。”
“是吗……”
“请您用普通的态度带领他就好，他虽然性格有点与众不同，但不是个坏孩子。”
这时门忽然被打开，一个身高不及藤井腰际的小男孩象风一般卷了进来。
“妈咪。”
小男孩看起来应该只有三四岁，长相酷似三宫夫人，皮肤白皙且有一双大眼睛。仿佛不把藤井放在眼里似的孩子奔到母亲面前，撒娇地把额头靠在她膝盖上。
“我不是告诉你有客人在的时候，要乖乖待在房间里吗？”
“我不要嘛！”
爬上夫人的膝盖的孩子，感觉母亲的手环抱住自己之后，露出满意的笑容。三宫夫人不但没斥责孩子的任性，反而轻抚着小孩特有的柔软发丝。
“他是文和的弟弟，叫聪。他跟哥哥不一样，整天总是缠着人不放。”
的确，就算面对陌生的藤井，孩子也不怕生地微笑。
“其实，我应该把文和带过来跟您打招呼的，但是那孩子不太喜欢出房间……。只好麻烦您跟我走一趟了。”
藤井早就听山冲讲过对方是个有点自闭的孩子。他跟在抱着孩子的三宫夫人身后走上二楼。
由于地板铺了厚重的地毯的关系，走起来几乎无声无息。走廊的墙壁上都装饰着镶框的油彩风景画，让藤井充分感觉到富贵人家的气质。
“就是这个房间。”
三宫夫人打开门，里面是一个宽阔而挑高的儿童房。从孩子用的书桌都是古董家具看来，这点一定是夫人本身的兴趣。最引藤井注意的是一旁占据了左半边墙壁的书架。
“文和，新的家庭老师来了，以后就叫他藤井老师吧！”
一个低垂着头的孩子专心地看着书，听到母亲的声音连头也不抬。“他有时候会有点不听话……不过基本上是个乖孩子，以后请您多多费心了。”
藤井还来不及反应，三宫夫人已经带着孩子离开了。视线在紧闭的房门和孩子之间来回穿梭的藤井，叹了一口气，心想呆站着也不是办法，我的任务是家教啊！藤井这么告诉自己，然后走近孩子身边。
“文和，你好。”
没有回应。
“我叫做藤井清隆，每个星期会来两次，让我们一起用功吧！”
孩子一副完全没有听到的模样。要是一直被漠视的话以后日子就难过了，心里如此嘀咕的藤井，不经意地看了看孩子手上的书名时吓了一大跳。
孩子手上翻阅的书籍居然是儿童版的《新约圣经》。
“那本书有趣吗？”
孩子还是没有回应。藤井自己也有一个小学四年级的外甥，但是不怎么喜欢看书，连玩乐都是独衷电玩或迷你遥控车类。
“看书是一件好事，不过今天先暂停一下来念书吧！”
等到藤井把手放在孩子肩上时，他才终于抬起头来，那是一张没有一点孩子气、充满轻蔑的半大人的脸孔。
藤井不禁倒抽一口气。
跟三宫夫人娃娃脸的印象不同，文和的五官古雅而端正，细长的轮廓和眼睛，整张脸的构造更让他看起来比一般孩子成熟。
“跟我一起念书吧！”
孩子应该有听到他说的话，藤井并没放过文和眼中闪过一丝动摇的神情。然而，他依旧转回头，再度埋首于书本中。
“你不是没听到吧？”
弯身跟文和说话的藤井想挺起腰时，不料膝盖忽然使不上劲，他下意识伸手向前想保持平衡，却不小心碰到了文和的书，但以形式上来说跟把书打掉没两样。
撑着手指的文和也没弯腰捡书，只是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发呆。渐渐的，原本面无表情的五官忽然扭曲，大滴的泪水从眼眶中满溢出来。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看他一脸超龄的成熟感，没想到性格跟女孩子一样纤细，藤井赶紧拾起书，翻到原来的页数还给文和。
等书一拿到手，文和的眼泪就象变魔术似的迅速消失，又恢复原来扑克脸般的表情继续阅读。老实说藤井真是一头雾水。
“跟我一起念书吧！”
藤井耐心的跟文和磨了半个小时后疲倦地靠在后面的书架上。毫无空隙的书架上没有一本一般孩子爱看的漫画，全是教育部推荐的优良图书。其中一本黑皮的资料夹显得相当醒目。
精神集中在书上的孩子没有注意到自己，藤井偷偷抽出那本黑色的资料夹。原先还以为是相簿，打开一看才发现是纪念硬币专用收集册。
从里面只有几个日本古钱和二十几个外国硬币看来，这册子的主人并不太热中收集。
把册子放回架上，藤井又开始观察起眼前专心看书的文和。刚开始或许是被他的面无表情给转移了注意力，其实仔细看看文和的皮肤竟然如同瓷器般白皙，嘴唇红得象咬过后娇艳欲滴的草莓。
以小学四年级的程度来说不高，算是纤细娇小型。手脚细致得仿佛稍微一紧握就会折断的玻璃娃娃。不行……在心里警告着自己的藤井，眼光仍不由自主地往文和穿着半短裤的腿间看去。
那幼稚而未成长的性器。藤井想到自己去年和外甥一起到海边时，看到了久违的孩童性器，自己小时侯也曾有过，跟成熟大人完全不同的柔软器官竟让藤井看傻了眼，直到自己的下半身羞耻地起了变化，才慌忙移开目光，之后还一直维持着不自然的前倾姿势。
这孩子的腿间也有相同的东西吗？藤井拼命赶走浮现在脑海中的孩童裸体。太不象话了，自己不是已经有一个心仪的暗恋对象吗？藤井试图想象心爱男人的裸体来赶走对孩子的妄想。
藤井是在国中时发现了自己怪异的性癖好。他讶异自己为什么不象同龄的男同学一样对女体感到兴趣，在不想面对现实的情况下，他以那些看到女人裸体就喜不自胜的同学太污秽为由，来欺骗自己。
升上高中，在男生厕所看到隔壁也在上厕所的男同学性器官时，藤井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同性恋。
现在藤井虽然有一七五公分，但是当时的他却只有一七O不到。一向不擅长运动的他进了高中之后，仍旧选择了轻松便利的合唱社。体弱和身高是藤井最自卑的地方。
站在藤井旁边上厕所的男同学别着跟他一样的一年级校章。虽然同年，男同学去有一副与藤井截然不同的高壮体格，当然也拥有同比例尺寸的性器官。跟藤井的成反比的，男同学的性器官已经是成熟的男人程度了。
藤井的视线失控地在男同学腿间留连，对方发现后也只是皱了皱眉就走出去了。之后，藤井发现，自己连看女人裸体也毫无反应的器官居然勃起了。
知道自己是同性恋后，藤井着实烦恼了好一阵子，但是，烦恼有什么用呢？事实上，自己真的喜欢男人，对女人一点感觉也没有。
高中时代的他就一直处在失恋的循环中。所谓失恋不是因为告白失败，而是因为自己喜欢的同学有了女朋友之后，间接导致藤井失恋。就算他有自信比对方更深爱那名男同学，甚至为了他而死也在所不惜，但就是鼓不起告白的勇气。
比起告白被拒绝，他更害怕表明自己是同性恋之后所受到的轻蔑。反正只要不说对方也不会知道，还可以以好朋友的身份待在他身边。
考上大学之后，离开父母身边的藤井日子仍旧没变，就算有喜欢的男人也以朋友的模式相处。
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他每晚都边想象着与山冲缠绵边自慰，范围从强奸模式到山冲主动诱惑都有。就算每晚都做还是每晚想做。
他好想和男人接吻，更想做爱。他明明对这一类的事充满兴趣，却从来鼓不起勇气出入类似场所。想到自己难以与人比拟的私处，藤井不禁黯然。他就是不由自主会想到，如果去那种地方无法满足别人的话有多丢脸，再加上万一被嘲笑发育不全的话，真是一辈子也站不起来了。
与其受辱，藤井宁愿选择和想象中的山冲做爱的画面就好。
山冲虽然长得一副娃娃脸，不过性格却一板一眼。藤井喜欢那种差别，更喜欢他那种跟自己不同、毫不掩饰的感情表达方式。为了山冲他什么都愿意做，只要能看见他高兴的脸就够了。如果能跟山冲成为一对恋人，就算是明天叫他去死都甘愿。象这个奇怪的家教，要不是因为山冲拜托他才不想接，要不然谁想来应付这么怪异的孩子？
山冲一开始是把这份薪水好得没有行情的家教工作，介绍给另一个朋友，但是教不到一个月，这个另外还兼了出版社工作的朋友，就因为忙不过来而辞掉了。山冲才又慌忙寻找替补人选。
在找上藤井之前山冲也问过好几个人，但都被拒绝了。藤井一开始虽然也拒绝，但是看到他烦恼的样子就不忍心地答应了。
“不好意思哦，介绍这么奇怪的工作给你。”
老实说藤井也不太起劲。因为当初山冲去打工的时候，就曾经多次向藤井抱怨这个孩子有多么奇怪。
“那个孩子超怪的，半天都可以不说一句话。”
山冲皱眉低声说。
“那可不是一般小孩的闹别扭，而是很病态的感觉。我曾经建议过他母亲会不会是精神方面的疾病，最好带他给医生看看，但是对方不太愿意。而且，对方虽然付了那么多钱，却似乎不太关心孩子课业的进度……真搞不懂有钱人在想什么。”
藤井一边观察着文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眼前的孩子就象安放好的物品一样，真的把孩子当作物品的藤井下意识伸出手去。
他抓住了孩子柔软的手臂，文和吃惊的抬起头来。那小巧而可爱的手掌完全收纳在藤井掌心之中。
“别看书了，跟老师一起用功吧！”
文和粗暴地甩开藤井的手。
“乖……”
文和虽然挣扎，但在知道自己力量远不及藤井之后，脸便象发怒的猴子般涨得通红。当藤井再度加重力量，文和突然一口往他手臂上咬去。
“好痛！”
摆脱了藤井掌握的文和再度转身看书。
藤井只能茫然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齿痕发呆。
每周的星期二和四是家教日，藤井在心里想着今天非说不可而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第一次来到三宫家的时候天气还热得炽人，但是在不到两个礼拜之后，天气就降温到得从衣柜里拿出比较厚的上衣来穿的地步了。仔细想想现在已经是十一月，早就应该变冷了。
走过好不容易习惯、三宫家厚重的大门。藤井已经来上过四次家教，而且四次都只能看着孩子的背影度过两个小时。不管藤井说什么文和都不回答也不听话。
要是强迫性地抓住他的手就会招来癫痫似的怒泣。尽管知道孩子不听话，但是来个一两次就放弃的话也未免太没耐心，于是藤井忍着脾气继续跟这个不说话的孩子周旋。
但是，忍耐总有限度，这四次以来藤井始终无法让文和打开课本。
“老师您来啦？今天也请多多费心。”
按下电铃，三宫夫人照理开门迎接。看她一身圆领，胸前还装饰着蝴蝶结的少女圆裙打扮，尽管年纪不轻，三宫夫人还是喜欢穿着可爱的服装。
“您好。”
三宫夫人从来没问过文和的课业进展和学习情况。每次都是笑脸迎人，在休息时间送上茶水点心，结束后道谢送出门。请家教好象是为了让个性别扭的孩子念书所做的形式而已。
“在开始之前，有些关于文和的事我想跟您讨论一下。”
听到这里的三宫夫人开始皱起眉头，有点不耐地叹息。
被请到客厅的藤井把这几次文和的状况仔细说了一遍。当藤井认真地解释孩子的情形时，三宫夫人不是看窗外就是玩弄自己的发稍，一点都没有仔细听的样子。
“所以我觉得，文和所需要的应该是正规的老师，而不是象我这种没有经验的学生。”
“您说的正规老师是指……”
三宫夫人好不容易有了反应。
“比如说补习班之类……”
“我一开始也想过，但是那孩子根本不肯出房门一步啊！要是强迫他去的话还会发脾气……”
三宫夫人低着头说。
“他不是有在上小学吗？可以趁下课的时候送他过去啊！”
看到三宫夫人没有回答，藤井不禁问出心中迷惑。
“他该不会连小学都没上吧？那是义务教育啊！”
三宫夫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夫人……？”
颤抖着嘴角的三宫夫人落下了大滴的眼泪。
“他不想上学嘛！强迫带去又会自己跑回来，我是无计可施才帮他请家教啊……”
那么小就不想上学？藤井没有太多惊讶，因为以文和那顽固的态度来说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我就更帮不上忙了，应该带他去看专门的心理医师吧？”
“不行、这绝对不行！”
三宫夫人捂着耳朵拼命摇头。
“要是被我先生知道，在他到外国出差这段期间，发生这种事的话，他一定会认为是我教导不周而生气的。而且，如果被左邻右舍知道那孩子去看医生的话，我……我就活不下去了。”
“呃……”
就好象堤防溃决似的，三宫夫人歇斯底里地大叫：“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那孩子天生就是这样，他本来就不想去学校，我有好好照顾他啊！那孩子本来就是那样，不关我的事。”
藤井只能茫然的看着号啕不已的三宫夫人。
哭了大约十分钟后，三宫夫人好不容易才恢复平静。
接着就象看破似地滔滔不绝的开始诉说起来。夫人是三宫先生的续弦，跟前妻的孩子文和并没有血缘关系。前妻，也就是文和的母亲在生产后就病死了，在三宫夫人嫁进来之前，那孩子都是由相当严格的老佣人带大。三宫夫人提及第一次见到文和的时候，除了惊于他的中规中矩之外，更觉得只有五岁大的孩子，居然有超越年龄的冷漠而感到恐怖。
三宫夫人是独生女，虽然说嫁过来之前已有觉悟要当个五岁孩子的母亲，但事到临头毕竟还在会胆怯。如果孩子天性跟人亲近的话，或许还有和睦相处的机会，但是这个早熟的孩子别说亲近了，就连话也没说上几句。后来，三宫夫人就因为怀孕后害喜的状况太严重而回娘家住。
怀孕和生子，光是这两件事已经够三宫夫人忙了。再加上次男聪又在两岁时得了小儿气喘病，三宫夫人必然得全心照顾自己的孩子，自然也就没有多余心力分给那个“不需要任何照顾”的文和了。
没想到在今年暑假结束的九月一日，文和忽然出现了不想去上学的迹象。平常都是七点起床，刷牙洗脸之后就会穿好衣服坐到餐厅饭桌的长男，这一天居然没有起床。
心想这孩子居然也会赖床的三宫夫人走到文和房间敲门叫人，但门内却毫无反应。讶异的夫人打开门，却看见还穿着睡衣的孩子呆坐在床上。
接下来，不管夫人怎么叫孩子都没有反应，也不站起来。再拖下去的话真的会迟到了。
心急的夫人忍不住伸手去拉孩子，文和忽然哭叫了出来。夫人惊谔的松手后看着大哭的孩子发呆。
三宫夫人想尽办法要让文和上学，但是一碰他就大哭，强迫带去又立刻跑了回来。
最后，三宫夫人只好打消让他上学的念头。她不敢把该受义务教育的孩子没去上课的事，告诉远在国外的丈夫，要被丈夫知道自己居然连让孩子上课都做不到话，不知会遭到怎样的斥责……
她也曾想过带孩子去看专门的心理医生，却又忍不住犹豫。文和抗拒的模样实在太过强烈，要是他真的得了什么重病必须挂精神科的话，被左邻右舍知道大肆宣传的后果，或许就会导致离婚收场。
幸好附近邻居没人察觉文和没去上课的事。三宫夫人烦恼再三之后，决定谎称文和在暑假过后已经转学到邻县的私立小学就读。因此，文和不到学校上课而经常来访的老师们，知道是转学的关系之后，也就安心的不再过问。
周围的人都接受了这个合理的解释。但是，勉强保住面子的三宫夫人要烦恼的问题仍堆积如山。因为，再过半年丈夫就要从海外归国了……。
知道该想办法的三宫夫人苦无对策。就算将心理医师找来家里也不安全，谁知道他会不会把孩子的病情泄露出去。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三宫夫人只好聘请家教。以要考国中为由请家教非常合理，而且在教授过程中，或许能勾起文和对学校的怀念。
在挑选的时候，她也故意选择较远大学的学生来担任家教，因为找附近的学生很有可能把文和的状况泄露出去。
“所以请您帮帮那孩子。”
说完之后三宫夫人又开始啜泣。不过，这种情况并非藤井的能力所及啊！
“我只是一个大学生，这种情况还是要找专门一点的人比较好。”
“不行，要是被邻居知道的话……”
“但是……”
想改善文和状况又担心邻居的耳目……两人你来我往了半天一点结论也没有。
“我只能靠您了。”
在三宫夫人的哀泣之下，藤井这一天仍旧无法拒绝，甩不掉家教工作。
上次由于三宫夫人的促膝长谈，所以藤井并没跟文和见到面。藤井这次下定决心不管对方再怎么哭泣要求，都要坚持拒绝。
抱定决心按下电铃，半响却不见回应。平常应该都是三宫夫人出来开门才对啊！疑惑的藤井转动门把，那厚重的大门居然应声而开。
“您好。”
只有他的声音回荡在昏暗的走廊上。过了几秒钟，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穿着围裙的夫人抱着发出怪异呼吸声的聪跑出来。她简短表示儿子气喘老毛病又发作了，现在正准备到医院去。藤井心想干脆趁现在把工作辞掉回去算了的时候，却听到夫人的催促声。
“文和就麻烦您看着了。”
“但是，今天……”
“虽然休息时间我无法为您奉茶，不过我会尽快赶在您下课的时候回来。如果我真的赶不回来，请您交代文和把大门反锁。”
“我……”
交代文和锁门？藤井来了几次从来没看过文和踏出过房门一步。对了，有一次文和有到离房间几步之遥的地方去上厕所。在藤井发呆的时候，三宫夫人已经奔出门外。粗暴关起的大门声音在安静的屋内回响。
听着车子的引擎声远去，藤井还是决定今天就次打道回府。不过，门没锁就回去似乎不太好，于是藤井走上二楼，准备交代文和要记得锁门。
“我是藤井，我要进去了。”
虽然藤井每次进去都会先敲门，但文和仍旧不理不睬也不应答。跟平常态度没两样的孩子靠在床头看书。上次藤井来的时候看他手上是一本柯南道尔的书，今天则换成了墨利斯。
“不好意思打扰你看书，能不能请你到楼下来锁门？”
文和头也不抬也不回答，藤井不知道他到底听见了没有。
“你弟弟好象生病了，刚才你母亲送他到医院去。我打算待会儿就回去，想请你把大门反锁起来。”
藤井原本以为只要说明理由的话文和应该会跟他下去。虽然他自认为还有几分耐心，但是没做什么只是重复说着请你下去锁门这几个字，久了任谁都会不耐烦吧？
“只要一下就好，能不能拜托你跟我一起到楼下去？”
还是没反应。藤井走到孩子身边，尽量隐藏不悦地把书从他手上抽掉。这时文和的视线才终于投注在藤井脸上。
“只要一下子就好。你有听到我在跟你说话吧？”
文和象一头敏捷的猫般忽然扑向藤井。藤井吃惊地往后一闪，文和就趁机把他手上的书抢过来。在动作的时候，书不小心打到藤井的右脸，他痛得叫出来后反射性闭上眼睛。
当他抚着隐隐作痛的脸颊睁开眼睛时，文和已经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地坐在床上继续看书。
藤井再也忍不下去了。他再度抢过文和的书并放在书架最高的地方。文和张大了嘴仰望着那以自己身高来说根本遥不可及的地方。接着他试着踮脚，连搬来椅子都宣告无效时，就以责备的眼光瞪视着藤井。
“是你不乖啊，谁叫我怎么说你都不理我呢？”
文和粗鲁地扯着藤井的衣摆将他拉到书架旁边，意思是要他把书拿下来。看着孩子着急的模样，虽然明知自己也太小气了，但藤井还是忍不住心想活该。
看藤井并没有任何举动的文和开始伸出拳头槌打。就算是小学生，认真打起来也不是不会痛。藤井伸出手把文和的双拳固定住后，这次换成双腿攻击。
“好好，你别踢我，我帮你把书拿下来。”
都说了要帮他拿书，孩子还是没有停止踢踹。被痛感和不听话弄得耐心全失的藤井把文和轻轻推开。在孩子身体离开自己那一瞬间，不受拘束的双手和双脚逼近藤井面前。在极近的距离内，孩子肌肤那暖热、微湿，类似酸甜的体味钻进藤井的鼻孔。那是未成熟孩童特有的味道。
一开始他还会控制自己，告诉自己“他还是个孩子啊，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但是，今天三宫家无人的状况却让藤井的自制心一点一滴地流失。看聪的病况，三宫夫人是不可能太早回来。
只要闻闻味道就好，这样文和也不会觉得奇怪。藤井抱住了挣扎着的孩子小小的身体，然后把脸埋进他柔软的黑发之中。要是对一个成人的话他绝对没胆这么做，但会让他起色心是因为对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而已。
文和的发中充满了汗味和柑橘系的体香，那背脊也纤细得仿佛一用力就会折断。他好想多摸几下，多看几处地方，反正要制住他只需自己一根手指就行。失去理智抱住文和的藤井，完全忘了对方只是一个小学四年级的孩子。
他把孩子压倒在床上。从来没有任何把谁压倒经验的藤井不禁热血沸腾。
他看到文和扭曲着五官，欲泣地瞪视着自己的表情，那神情勾起他的欲望，让他兴奋地难以控制。
他好想看看男孩子的身体，好想看看那滑嫩的肌肤。只要掀开这薄薄的布料就看得到。藤井把手伸进文和长袖衬衫下的身体里。那皮肤细腻得好象要将他的指头吸扯进去一样。
他舔舐似的在文和的肌肤上来回抚弄，在胸口的位置找到了小小的突起，应该是乳首吧？
他把衬衫拉到文和细小的颈上，果然有两颗米粒般未发育完全的乳首呈现在面前。藤井忘情地俯头吮吸。
藤井的怪异行为让文和再度强烈挣扎起来，并用双手扯住了他的头发想要拉开，两脚也不停地踢动。孩子的抵抗让藤井开始焦急不耐，他脱下身上的衬衫把文和的双手捆绑起来，控制住孩子抵抗的事实又让藤井兴奋起来，于是他得寸进尺地扯下文和的短裤。
那还没有毛发、雪白无暇的腿间。那未成熟的性器跟藤井在同性恋杂志上，看过的壮男红而黑又亢奋的器官完全不同。性器被抚摩的文和又开始挣扎，藤井压制住他的双腿后把脸埋进他的腿间。
他揉搓着孩子白皙的器官轻轻一拉，露出了粉红色的尖端，他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他轻吸了一口之后还不满足，干脆把整个下体都含进口中尽情品尝。
这该不是会在做梦吧？自己居然吸着另一个雄性器官？想到这里的藤井无法控制自己高涨的情欲，伸手拉下牛仔裤的拉链。那称不上雄伟的分身早就坚挺而蠢蠢欲动了。
他好想进去，想进去那个地方。藤井探索着文和的后庭，将手指顶在那还僵硬而紧缩的地方。他试了几次想进入都被肤质的弹性给拒于门外。满脑子都是想做想做的藤井无法顾虑到对方的状况，比如说让他再习惯一点或使用润滑剂等等。明明不是没有这些知识，却在单方面行为的时候完全无法顾及。
如果此时文和发出抗议的话或许藤井还会停手。但是从一开始就不说话的孩子，在这时候也只会挣扎而不发一语。
藤井抱起孩子的双腿，把自己的性器用力顶了进去。
“嗄！”
那叫声就象被石头砸到的猫叫一样。
这是藤井第一次听到文和的声音。强行进入那紧缩的部位后，藤井自己虽然也感到痛苦，但他仍然继续用力冲刺。
过不了多久，藤井就完全埋身于文和的窄门之中。
“啊唔、啊唔……”
文和发出怪异的呻吟声。那种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的强力收缩感，让藤井不禁嘴角含笑，他只顾追求着自己的快感而扭动腰身。
只射精一次还不满足，藤井把文和翻过身来从背后贯穿。做到一半就哭出来的孩子只能无力地随着藤井的动作前后摇晃。在强奸的时候，藤井完全忘了自己根本是在凌虐一个活生生的孩子的事实。
头脑混沌的藤井是在第三次射精后才清醒过来。当他把性器从文和动也不动的体内拔出，看到殷红的鲜血从他臀间流出来那一刹那，全身血液霎时冻结了。
两个人都是全身赤裸，地毯上散布着点点血迹和体液。藤井慌忙穿好衣服，转过头来看到孩子还是跟刚才一样完全没有动弹。一想到自己是不是奸杀了一个孩子的时候……藤井的手指开始颤抖起来。他虽然想不顾一切地先逃离这里再说，但是想到一走不就表示这些事都是自己的做的？
藤井弯下身小心翼翼地爬近文和身边，轻轻地把他翻过身来。眼睛半闭的文和眼神呆滞而无焦距。看他胸膛微微起伏的模样应该是还有呼吸。知道没闹出人命的藤井这才松了一口气。
藤井抱起文和看了一下壁钟，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如果三宫夫人要赶在自己家教结束之前回来的话，那时间就所剩无几了，如果不赶快善后……
明明知道家里没人，但是做了亏心事的藤井还是不自觉地放轻脚步走下楼梯，在宽阔的室内寻找着浴室。推开跟大门一样厚重的茶色房门，走廊的第一个房间就是他所要寻找的浴室。他在里面随便抓了几条浴巾后赶紧跑上二楼。
把浴巾弄湿的藤井细心地擦拭文和的身体。被衬衫绑住的手腕虽然留下了一点痕迹，但还不至于太醒目，其他地方则没有什么伤痕。
边帮孩子善后，藤井想到万一文和向夫人投诉的话该怎么办。进警局是不用说了，搞不好还会闹到学校去。自己要是被逮捕的话大学也不用念了。对藤井而言大学根本无所谓，他在乎的是，万一自己强奸同性小学生的事被山冲知道的话，肯定会被轻蔑，想到被自己所喜欢的人鄙视他宁愿死。
绝对不能留下证据，藤井咬牙想着。他虽然想把自己残留在文和体内的精液洗掉，却没勇气把他抱到浴室去处理。而且，要是被三宫夫人看到的话，他连借口都编不出来了。
在藤井努力善后时，文和仍旧茫然地望着天花板。他没有抵抗，或许是连一丝力气也不剩了。
好不容易擦拭完后，藤井帮文和穿好衣服让他躺回床上。接着再把地毯上的污渍擦拭干净。脏毛巾他打算带回家丢掉。要是不小心被三宫夫人发现的话可就难以解释了，况且一个这么大的家里，少了几条毛巾也不会引人注意吧！
刚才明明是让文和面向墙壁躺好，但是当藤井转过头来，却发现他正凝视着擦地的自己。
“啊……”
专心毁灭证据的藤井被文和的视线攫住之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就算消灭了所有的证据，而三宫夫人也没发现文和身体的异状，但是只要文和一说出来，自己的罪行就会被揭发，什么都完了。
“文……文和。”
藤井走到床边跪下。
“今天的事就当作我们之间的秘密哦，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
文和瞪着藤井。他为什么不点头呢？得不到孩子认同的藤井几乎要哭出来。
“你要记住绝对不能说出去，拜托你哦！”
藤井拉过自己的背袋拿出钱包。
“我、我给你零用钱好了，你可以去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要是外甥的话早就乐得抢过去了，他记得过年回家时还被缠着要红包呢！但是，眼前这个孩子不同，对万能的金钱一点兴趣也没有，连表情也文风不动。藤井有点不知所措。
“对了，那这个给你好了。”
藤井从自己的钱包里翻出一个几年前发行的面额500元的奥运纪念币。这是前两天他到超市去买东西时店员找给他的零钱。
对什么都毫不关心的文和第一次好奇的伸出头来。
“难得一见吧？你想不想要？”
文和虽然没有点头，但眼神已出现迷惘。
“我可以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别把刚才的事说出来。”
藤井从棉被下拉出文和的手，把硬币放在他掌心。
“绝对不能说出去哦！”
他不等确定文和的答复就飞也似地冲出门外。跑得太快的他在下楼梯时差点绊倒，慌忙抓住了旁边的扶手，但是背袋已经掉到楼梯下去了。
握着扶手的藤井闭上眼深深叹息。
隔天，天气出奇的好。从窗帘缝隙里射进来的阳光眩目得刺眼，藤井却整天窝在家里没出房门一步，大学的课也直接跷掉。他想去也不敢去，因为怕自己强奸小学生的事会不会被全校知道。
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呢？他后悔死了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学生起色心，昨晚也完全不能入睡。就算自己对性多么饥渴，也不能做出那种无法挽回的事啊！想到自己丑恶且下流的行为，将会让父母成为众人耻笑的对象时，他真想一头撞死算了。但是，没有勇气的自己却只能躲在被窝里簌簌发抖。
过了黄昏，听到自己房门被敲的声音时，藤井的血液二度冻结。时候终于到了，自己的丑事终于被揭发出来，眼眶含泪的藤井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门边。
“你在家哦？”
一开门就冲进来的是自己每天朝思暮想的大学同学。戴着一顶咖啡色呢帽的山冲看着藤井微笑。
“看你今天没来上课，想说一向认真的你怎么会跷课就跑来看看。”
“哦……我、我感冒了……”
藤井吸了吸因为变得脆弱的泪腺而溢出的鼻水，胃也同时叫了一声。
“是吗？现在好象在流行感冒呢！你吃饭了没？看你应该肚子饿了，我到附近的超市去帮你买点吃的。你房间很冷，会让感冒更严重吧？等我回来。”
被山冲的突然来访吓了一跳的藤井，等他出去后才回过神来，转头看自己的房间。换下的衣服到处乱丢，床下还藏有同性恋杂志。藤井慌忙把那些东西全都装进垃圾袋后塞进壁橱里。
山冲为什么会来？难道是三宫夫人派他来明察暗访吗？只会往负面方向思考的藤井开始打扫房间。过了十五分钟之后山冲回来了。
暖桌上摆了数样超市的加热食品。明明已经忘了饥饿的藤井，直至闻到食物的香味时才想起自己从早上到现在什么也没吃。在山冲的催促下他举起筷子夹了几样食物入口，山冲也愉快的拿起喜欢的冰淇淋开始吃了起来。
怀疑山冲来访目的的藤井发现对方的态度跟以前没什么两样，看他完全没提到家教的事，应该是真的担心自己才会前来拜访。但自己不是值得如此温柔以对的男人，自己是一个强奸了小学生，每天把好朋友当成幻想对象而自慰的变态男人。
藤井边吃边流泪。看到好友忽然飙泪的山冲吃惊的张大嘴。
“你怎么了？”
“我……”
“你干吗哭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干脆将事情说出来算了，把自己强奸小学生的事和盘托出。这么一来心情会轻松一点，也不用被罪恶感所扰。
“……跟家教的孩子……”
说到这里，藤井凝视着山冲的脸，实在无法继续往下说。他真的说不出来。如此羞耻的事叫怎么跟山冲开口呢？他不想被山冲鄙视，更不想被他厌恶。
“是不是家教上得不顺利？”
藤井暧昧的点点头。山冲了解得拍了拍他肩膀。“别想那么多啦！我在教那孩子的时候他也是一声不吭，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对什么都毫无兴趣，不论谁当家教都一样……你该不会是为了这件事烦恼吧？”
藤井没回答。山冲以为沉默就是肯定的答案。
“抱歉啦！都是我介绍那种奇怪的打工给你，明知道你是个凡事认真的人啊！对不起。”
“不是你的关系。”
“你就是太好好先生了才会更在意那种事啊！算啦，我看你别做那份家教了。”
山冲那真心为自己着想的话让藤井动摇。如果自己辞掉家教，而文和也没有把事情说出来的话，或许真的可以当作一时鬼迷心窍来让一切结束。
一道希望之光让藤井不觉又湿了眼眶。
“您好，请问一下藤井清隆先生住在这里吗？”
一个音质略高的女声。一听到那个声音，藤井握着话筒的手指不禁颤抖起来。
“我叫三宫，请问藤井清隆先生在不在？”
事情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他做梦也没想到三宫夫人居然会亲自打电话过来。
“喂……”
藤井考虑着要不要直接挂掉电话，但是挂掉之后她一定又会打来吧？就象责备自己心虚的行为一样。
“我就是……”
他抖着声音回答。
“您是藤井老师？”
“是，我是。”
话筒另一端传来呼气的声音。
“太好了，我正愁打了好几次都找不到您呢！上次您过来的时候没能好好招呼真不好意思，我很担心您会不会因此而不高兴。”
“怎么会呢！”
想到三宫夫人不晓得什么时候要切入正题，藤井就心惊胆战。
“那天由于聪送医之后情况不是很稳定，我就没回家。于是隔天把文和叫给佣人照顾，我还在医院住了三天……”
从三宫夫人的口气中听不出任何生气的感觉。搞不好她还不知道。藤井有了一点勇气。
“看到您周五都没过来，我很担心您是不是讨厌这份工作而不想再来了。”
“怎么会呢？……因为我学校课业太忙，找不到时间跟您联络，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那太好了。那您下个礼拜二会过来吧？”
藤井有点迟疑，他想辞掉这份工作，更不想再见到文和。“老师？”
“啊、是。”
“那下周二就等您过来了。”
三宫夫人真的没发现那件事吗？文和真的什么也没说吗？
“请问……”
藤井小心翼翼的发问。
“什么事呢？”
“文和什么都没说吗？”
“那孩子？没有啊！……您跟文和说了什么吗？”
“是啊，是说了一点……”
听到这里的三宫夫人突然提高音调。
“那孩子果然喜欢您啊！所谓家丑不外扬，说出来或许见不得人，但是老实说，自从那孩子不去上课后我就没听过他的声音了。他一句话也不说啊！”
没听过他的声音？
“老师，我知道这是无理要求，但是请您以后也多多关照那孩子。”
电话就这样挂断了。放下听筒，藤井知道自己的面部表情开始松弛。
那件事没有被揭穿，文和什么都没说出来。要不然三宫夫人怎么会说“以后还请多多关照那孩子”？应该没事了。
他松了口气。同时也对这个礼拜以来，被只能用后悔和噩梦来形容的淫行，在此刻又成为甜美的回忆的自己，摇头苦笑。
虽然知道事情并未败露，但藤井还是无法完全放心。就算现在不说出来，也不能保证文和以后不会说出来。站在三宫家的高墙前，藤井的不按越发强烈起来。
“请进。”
被三宫夫人如此笑容可鞠地迎接，藤井心中仅存的一丝疑惑也随之消失。
“您好……”
三宫家的暖气总是开得十分周到。藤井一进家门就开始脱下外套。
“外边很冷吧？”
“还好。”
明明对眼前这个女人的儿子做了败行丧德的行为，藤井有点佩服自己居然还笑得出来。
“文和在房里，请进。”
在夫人的催促下，藤井慢慢走上前次差点跌下来的楼梯。
敲了一次房门之后藤井推门进入。穿着卡其色上衣和迷彩短裤的文和依旧靠在床头。唯一一点小变化是以往藤井进来时文和总是头也不抬，今天却意外地把视线从书上转了过来。在看到来人是藤井之后，长型的眼睛瞪得几乎裂开。
之前，从三宫家逃出时，藤井对自己所作所为极度后悔，而且后悔的不只是对于孩子身体的伤害，更有对自己施暴后可能被揭发的恐惧。他明明下了决心再也不做那种事情，但在看到文和光滑的小腿时，脆弱的意志立刻又动摇了。
他想起触摸文和肌肤时的感觉，还有舌头舔过他那柔软得难以置信的腿间时的快感。
惊于自己的不知羞耻，藤井摇摇头想甩掉快要满溢出来的色欲。
“好久不见了。”
看到藤井往前走了一步，文和慌忙站起来，边瞪着藤井边怪异地移动步伐。
“你没把上次的事告诉母亲吧？真是个乖孩子。”
嘴角扭曲的文和虽然瞪视着藤井，但眼神中明显掺杂着恐惧。可能是知道自己力不如人吧？
“我不会再象上次那样对你了。别怕……”
一看到藤井接近，文和立刻跳到床上。那种过度的恐惧反而刺激了藤井的嗜虐心。
“我是说真的。”
嘴上说着什么都不做，藤井却一步一步缩小与文和之间的距离。
“乖孩子，乖孩子。”
把无路可逃的孩子拉近身前，藤井伸手轻抚他柔软的脸颊。在藤井长时间的凝视下，原本一直颤抖低俯着头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
那湿润的黑色瞳孔和轻颤的嘴唇。明知三宫夫人就在楼下，邪心又起的藤井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
要把孩子抱紧比眨眼还容易。
“你不是听不到吧？”
藤井在他耳边低语。文和颤抖点头。
“只是因为不想所以不说话吧？”
孩子又再度点头。藤井撩起文和耳边的头发。
“很好。你什么都不必说。”
孩子的颈项有点湿气却灼热。藤井把手从上衣里伸进去，立刻猴急地在文和柔软的肌肤上抚弄起来。
“上次很痛吧？对不起。”
文和点点头。
“你不喜欢吗？”
他同样点头。
“你讨厌我吗？”
点头的文和凝视着藤井，他的眼神不是在说谎。
“是吗……你讨厌我啊？但是，记住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哦！”
他轻吻眼前纤细的嘴唇。文和虽然挣扎，不过藤井只消几分力气就可以固定住他的头。他把舌头伸进去翻搅，做着旁人看来可能好笑但本人却极为认真的深吻。接着把手伸进文和的短裤中。
孩子的脸因为害怕而扭曲。
“乖孩子、乖孩子。”
藤井自言自语似的低语，继续玩弄孩子的身体。
“你乖乖的话就不会痛，我会尽量让你不痛。”
他握住孩子的性器爱抚。文和刚开始僵硬的身体也因为习惯之后逐渐柔软下来。看他已经放松得差不多，藤井把手指插进他的后庭。文和发出沙哑的哀鸣。玩弄孩子身体的藤井却相当冷静的探索着前列腺的部位，然后观察着文和的反应慢慢转动手指。
那行为一直持续到听见三宫夫人端茶水上来的脚步声为止。
跟小学生做爱的罪恶感随着次数的增加也慢慢变得淡泊起来。不到一个月时间，每周跟文和做爱两次已经变成藤井日常生活一部分。
第一次拿到薪水时，藤井还对自己根本没教书只做爱而感到歉疚，等第二次拿到后就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在不知道第几次到文和房间的时候，藤井忽然发现门上居然有锁。如果在跟文和做爱时把门锁上，那三宫夫人不就进不来了？想到这里又更加安心的藤井不禁窃笑。
在发现门锁的同时，藤井立刻向夫人提出不需要休息时间的要求。听到藤井以“不需要休息是想让精神更集中”为由的三宫夫人，还误以为这个老师是多么热心教学，万万没想到只是怕做爱被打扰而已。
不需要送茶水的话，三宫夫人就没有必要一定得在家教这两个小时内留在家里。非常信任这个家教的夫人，偶尔会在藤井来的时候带聪出门。
什么都不说的文和就这样成为藤井的性玩具。不管怎么玩他仍旧一语不发。即使每次都是含泪完事，但文和就象只乖巧的忠犬一样，在藤井来上课的那一天一定待在房间里。
知道文和不逃，而且多少对爱抚有反应之后，藤井开始教他口技。他先示范一遍后强迫孩子照做。厌恶把性器官放进嘴里的文和一开始虽然抗拒，但是次数多了之后，技术已经好到可以让藤井达到高潮。
刚开始四五次藤井进入文和时还会流泪，不过一旦习惯之后，小小的器官居然也会勃起了。藤井第一次看到精液从文和前端射出的那一瞬间还有几分感动。
只要文和有感觉，就任凭藤井摆布了。每一次上课都是在性爱游戏上打转，放在桌上的课本不过是装饰品。别说念书了，就连翻都没翻开过。
圣诞节就快来临了。结束了“家教时间的”的藤井拉开文和房间的窗帘看到细雪正在黑暗中飘飞着。
“下雪了，文和。”
缩在被窝里的孩子缓缓下床，走到藤井身边依偎似地站在窗前。
“看那个云层还以为会下雨，原来是雪云。难怪这么冷。”
藤井的叹息在窗玻璃上形成白雾，看样子外面应该更冷。不过，就算冷也不能一直呆在被窝里，藤井把丢在地毯上的衣服捡起来穿上。
“那我回去了，礼拜四会再来。”
藤井蹲下身，在文和全裸的性器上亲吻了一下。
走出文和房间，在昏黄的门口系鞋带的藤井忽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意思啊，老师，能不能耽误您一点时间？”
他立刻就想到是不是自己跟文和的事被她发现了。都已经做的那么隐秘了，怎么会……？
藤井的手指开始颤抖起来。
“我还有急事。”
“只要五分钟就好，麻烦您了。”
藤井只好把穿了一半的鞋子脱掉，跟着三宫夫人走进客厅。还以为马上会进入正题，没想到三宫夫人还走进厨房泡了两杯香浓的咖啡出来。
“请用。”
心虚的藤井哪有可能悠闲的啜饮咖啡呢！
“有关文和的事……”
藤井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全都流到脚底，眼前一片黑暗。果然没错，自己的丑事真的被发现了。藤井紧咬下唇闭上眼睛。
“非常抱歉。”
藤井想不出其他的话。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他不断的低头道歉后抬起脸却看到三宫夫人一脸讶异的表情。
“老师您怎么了？”
“您不是要谈文和是事吗？”
“是啊……”
“一切都是我不好。”
三宫夫人忽然笑了。
“老师您好象搞错了吧？我可是非常感谢您呢！”
感谢……这意想不到的字眼让藤井不解。三宫夫人垂下眼睑轻声说：“自从您来任教之后，那孩子好不容易愿意走出房间了，而且也开始跟我们一起吃饭。虽然他还是不说话，不过已经够让我感激了。”
藤井这才松了口气。
“我知道那孩子喜欢您才想跟您商量，您能不能劝劝文和回去上小学呢？我想如果是老师的话他应该会听，拜托您了。”
小学……哦、小学。藤井这才想起文和是一个连小学都不去上的孩子，他是一个有问题的孩子。没错……他跟普通孩子不一样。
“麻烦您了，我真的没有别的人可以商量。”
三宫夫人哀切的凝视着藤井。
“请等一下，就算我劝说文和也不见得会听……”
“只要您肯开口就好，就算不行的话我没话说。拜托您了。”
在知道不是自己的恶行被揭发时藤井当然感到安心，但夫人突如其来的要求也让他迟疑。
夫人说文和喜欢自己，其实不对。文和只不过习惯了做爱这件事而已。会走出房间也只是厌烦了每天窝居的生活罢了。
虽然，对于自己爱抚文和会有反应，但藤井实在不觉得就象夫人所说，文和会乖乖听自己的劝。那孩子到现在都没有主动跟藤井说过话，他充其量也只听过文和喘息的声音。身体外的交流可以说是零。
不过，看到低头恳求的三宫夫人，藤井对她信任一个凌辱自己儿子的男人感到滑稽而且可悲。
“那我就去试试看……”
藤井的应允让三宫夫人喜出望外。
“拜托您了。真是拜托您了。”
藤井事不关己似地看着夫人含泪的神情。
藤井已经习惯善后。一开始就直接进入文和身体的他。觉得事后处理太麻烦以后就改戴保险套。但是，又怕被三宫夫人，所以他总是把用过的保险套带回家毁尸灭迹。情事过后的房间怎样都充满了腥臭的味道，即使知道夫人只有在打扫时才会进来，藤井也小心翼翼的在完事后，一定会打开窗子换气。
藤井盘腿坐在文和床上，从窗外吹进来的风有点冷，不过只要再忍耐三分钟就好。抬起头往壁钟看去的藤井，忽然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文和正在拆蝴蝶结。
明天就是圣诞夜。藤井并不是赶什么流行送圣诞礼物，只是中午到速食店去买套餐时刚好抽到赠品，大概是桌历或万用手册之类的东西吧！
东西一拆开，果然是桌历。把桌历立在桌子上的文和忽然抖了一下。
“文和。”
孩子转过头来。
“过来这里。”
连脚步声都没发出的文和爬上床铺，坐在藤井盘起的双腿中间。
抱着孩子小小的背脊，人的体温果然是最温暖的。文和就象一只猫，一叫就来，抱在身上又软如棉絮，疼爱他的时候也会露出舒服的表情，但就是不说话。
以前藤井常想，如果以做爱的形式多跟人接触的话，或许可以改变自己内向胆小的性格。
但现在却是以力量控制住一个比自己年幼又无力的孩子，根本谈不上能有什么改变。
他无法只抱着跟男人玩玩的心态去做爱。有时候藤井真气自己怎么这么没用。
难道是父亲的缘故？藤井的父亲是个性格相当暴躁的男人，在高中任教的他要求什么事都要象解方程式般做出完美答案。对于这个不懂得如何疼爱孩子的父亲，藤井拥有的多是被斥责的记忆。
在家里只要和父亲独处，藤井就害怕不知又要被如何挑剔。或许因为如此，藤井一向很不擅长应付牙尖嘴利或咄咄逼人型的家伙。所以，他的朋友中以文静内向型占大多数，小孩子都比大人好应付多了。
他想跟文和会变成这样或许是必然的，因为不管他如何焦急、如何渴望，都无法对成人采取攻势，所以自然而然就把目标转到没有攻击性的孩子身上。
抚摸着文和的黑发，藤井又沉浸在自我厌恶的情绪中。
“文和。”
孩子斜过脸仰望着他，那是一张清秀而端正的脸。文和转过身体，面对面地跨坐在藤井腿上，主动亲了他的嘴唇一下，还不断地在他残留在颊边的胡渣上摩擦。
“你不想到学校去吗？”
孩子点点头。对于藤井的问题文和会回答，却不是开口那种。
“为什么？”
文和歪着头。太复杂的问题他无法顺利表达出来，这时藤井就要换一种方式问了。
“你不想跟同学一起玩吗？”
点头。
“你不寂寞吗？”
点头。
“怎么会这样？”
歪着头的文和又把脸在藤井胸口上摩擦。藤井抱着撒娇的孩子猜他拒绝上学的原因。
是被欺负吗？还在因为三宫夫人的漠不关心？
把嘴唇贴在文和发旋上的藤井猜不透这小小的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老实说他不知道也无所谓。
“明天早上一起来……”
就象爱抚猫咪一样，藤井轻柔地摩擦着文和的颈项。孩子舒服地眯上眼睛。
“就跟母亲说我想去上学，然后她就会带你到新的学校去。”
文和抬脸摇头。
“从明天开始，每天都要去上学，那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啊！早上到学校去，中午吃过午餐之后等到黄昏就可以回家了。如果你不想说话就什么都不要说，不过要听大人的话。真的只要这样就好。”
文和不满地凝视着藤井。
“你真的很不愿意吗？”
点头。
“虽然勉强你也没用，不过我觉得还是去上学比较好。”
反正他话已经说了，也算是做到了答应三宫夫人的事。不过，答案仍旧是NO。
文和滑下身，埋首在藤井的股间。他毫不犹豫的掏出性器含进口中。
不说话，只是做爱的关系。他们不了解彼此，也没有了解的必要。徜徉在快感的波涛中，藤井压紧了孩子的头射精。
……他一点也不想成为象父亲那样的人，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一个合理答案的。
三宫夫人哭泣着握紧藤井的手。不知道藤井拙于应付女人的她，有好一阵子都不肯松开手。
在劝说上学之事的隔天，文和把藤井所说的“我要去上学”对三宫夫人说。已经有四个月没听到儿子声音的夫人先是吃惊，接着立刻打电话给早已相中的学校，商量转校事宜。
非常不爱出门的文和刚过完年就被夫人带到新小学去了。
而藤井被通知文和已经开始上课是在过完年后十天。新年后第一次家教，藤井就从夫人那里得知，文和每天都单独花一个半小时转公车和电车，到一所相当知名的私立小学去上课，而且从来没缺席过。
“你怎么忽然想要上学呢？”
虽然当初劝说的人是自己，但藤井没想到文和会照做。不过，仍旧象往日一样，文和还是不说话。
即使文和开始上小学了，藤井的家教课仍然没有减少。
对三宫夫人而言，藤井可以说是保证文和听话的“护身符”。
她今天也一样笑着迎接这个凌辱自己儿子的男人。藤井也报以微笑……根本没有任何该结束与文和之间关系的理由。
之前还喧喧闹闹着赏樱，一转眼花都已经凋谢了。
藤井最近配了一副眼睛。当初考进大学时视力已经减退，到了大三快结束时，更是不坐在前面就看不见黑板上的字。
大四的课程大幅度减少，其实可以不用戴着眼睛忍忍就过去了，但山冲一句话就让藤井二话不说去配眼镜。
这一天，好久没跟山冲吃饭的藤井约好一起到学生餐厅吃午饭。
山冲已经被原先打工的出版社内定，而藤井也找到跟医学书籍有关的出版社工作，两人边吃边聊。大四学生只要过了春天就会开始烦恼就业问题。聊到面试经验的山冲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你那份家教工作也做了快四年了啊！”
“是啊！”
藤井笑着说。
“刚开始你还哭着很不愿意呢，没想到居然一做就是四年。在一起相处那么久，那孩子一定很听你的话吧？”
“也还好。他现在已经是国一的学生了，可不能再叫他孩子了。都快长得比我高了。”
“哇……真是岁月如梭啊，小孩子长地真快。对了，你眼睛是不是不好？”
山冲说是经常看到藤井眯着眼睛才发觉的。
“你怎么不干脆去配副眼镜或隐形眼镜？眯着眼睛不好看啦！”
“是啊！”
当时藤井只是笑着应付，但跟山冲分手之后他就开始认真考虑配眼镜一事。他不喜欢戴眼镜，因为本身体格已经不好，如果再加上眼镜的话，不是更给人弱不禁风的印象？
听到山冲说眯起眼睛不好看时，藤井表面冷静，其实内心波涛汹涌，就好像自己的长相被批评一样深受打击。
山冲当他是好朋友才会有话直说，不过对已经暗恋他四年的藤井来说，可不是能一笑置之的事。
由于实在很不想配眼镜，所以藤井一开始就决定配隐形眼镜。在店员的推荐使用方便的前提下他试戴了硬式隐形眼镜，然而戴上不到十秒，他就无法忍耐那种异样的痛楚而拿下来。后来店员虽说戴软式的就不会痛，但藤井还是不想在眼球上戴罩子。
最后，他还是配了有框的眼镜，而且也不敢跟别人说是因为隐形的太痛才改配有框。
五月最后一个礼拜的周四，藤井戴着眼镜来到三宫家。象平日一样到门口迎接的夫人，一看到脸上的眼镜明显露出吃惊的神情。
“老师，您有近视眼吗？”
“是啊……”
看到三宫夫人微笑的脸，藤井有点腼腆地低下头。在上二楼的中途遇到聪。第一次看到他还是赖在夫人膝上的小顽童，现在已经是国小二年级的学生了。原本个性就活泼的聪即使面对哥哥的家教也亲热地靠上来。
“老师，你戴眼镜了耶！”
聪的长相和文和极端不同。聪的肤色白皙，眼睛大而灵活，非常适合可爱这个形容词。三宫夫人就常抱怨聪经常被误认为女孩子。
“我近视了啊！”
藤井也微笑回答。
“借我看看！”
聪天真地伸出手。
“好啊，不过不能掉在地上哦！”
藤井把眼镜取下来放在聪的掌心上，他高兴地立刻把眼镜戴上，但是太大的眼镜只能斜搭在他的鼻梁。聪不适地皱起眉头。
“眼睛好痛。”
“那是当然啦，因为这是近视眼镜啊！”
“哦！”
聪歪斜地戴着眼镜凝视着藤井的脸。
“老师，我们一起玩游戏好不好？”
“游戏？”
在文和还没放学的时候，藤井偶尔会陪聪一起玩。文和所上的国中规定每个学生都要参加社团活动，身材高硕的文和就这样进了篮球社，有时候因为练球的关系会晚点回来。
知道哥哥晚归，好象已经久等的聪会找藤井一起玩。有着气喘老毛病的聪由于被夫人宠爱的关系，在个性上虽然有些骄纵，但比起像不动玩偶似的文和是要活泼可爱多了。
跟任性的人在一起比较好应付。因为任性的人好恶分明，做他高兴的事就高兴，惹他不悦就哭泣，单纯而且好了解。
比如说聪非常喜欢冰激凌却极度讨厌胡萝卜。当他闹别扭时只要告诉他下次给你冰激凌，就会立刻高兴起来。
“我哥还没回来啊！”
聪拉着藤井走到有电视游乐器的客厅。藤井从来没看过文和打电玩，应该只有聪会玩吧？
“我们来玩上次那个游戏吧！”
聪设定好的是上次藤井输掉的那个游戏。别看他是小学生就轻敌，聪不但灵活而且反射神经也佳，按键更是快得惊人。要是太小看他可会输得一塌糊涂。
如果藤井认真玩起来要赢聪也不是难事。虽然，偶尔会为了讨他高兴而故意落败，不过绝大部分是藤井获胜。聪每次输的时候都会很不甘心的捶打藤井的膝盖。
边打电玩，藤井知道自己的视线一直在聪看似柔软的脚踝附近徘徊。聪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在三宫夫人膝上睡觉的幼儿了。
藤井第一次抱文和是在他小学四年级，而聪也逐渐接近这个年龄。藤井既受到成熟男子的吸引，也对孩童尚未发育完全的肉体感到动心。
他曾经做过强暴聪的淫梦。他并不对做这种梦的自己感到心惊，因为就跟正常男人看到年轻女人，会不禁想象她的裸体的道理一样，藤井也对小学生天真的动作充满性趣。
但是，藤井知道他大概一辈子都无法去染指聪吧！因为聪是一个普通孩子，不管跟自己再怎么要好，也不可能到乖乖委身的地步。如果照文和的模式去走的话，藤井知道自己只是在自取灭亡。
所以，他只能拿文和来泄欲。不管有多厌倦，他也绝不能吃着碗里的还盯着锅里……。
“啊--真是的！”
藤井一赢，聪就生气地跺脚。藤井游刃有余的嗤笑一声后双腿慢慢交叉。
“要不要我教你玩这个游戏的秘诀？”
藤井的低语让聪整个脸亮起来。接着就乖乖的坐在他腿上。就算不能睡他，抱抱总可以吧？
享受着从大腿上传来的孩子特有的高温，以及头发和阳光的味道，藤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死命压抑自己想要吻上眼前那白皙颈项的冲动，然后把手指叠在聪握着电视游乐器的小手指上。
假装教授的藤井慢慢把脸凑近，凝视着孩子柔软的脸部曲线和纤细的下颚。光是想象那下颚因快感而弓起的模样，以及从那可爱的小嘴中发出气息，藤井就觉得自己的下半身快充血了。聪应该还不懂什么叫勃起吧？那种开发身体奥秘的喜悦和兴奋……。
直到听到背后开门的声音，藤井才慌忙转过头去。
一张冷漠的脸从门缝朝这里凝视。
“哥，你回来啦！”
文和对于聪的声音没有反应，不过反正是司空见惯了，聪并没有特别在意。文和瞥了两人一眼后就径自离去。对他来说到客厅露脸只是为了通知藤井自己已经回来了。
“文和都回来了，我们别玩了。”
聪虽然不满地嘟起嘴，但有了上次缠着藤井陪自己玩，而被母亲责骂耽误哥哥功课的经验后，也只有乖乖起身。
“下次我们再玩。”
藤井抚慰似地说完后，聪转身抱住他的背脊。
“如果老师是我爸爸就好了。”
孩子的气息吹拂在藤井的后颈上。三宫家的男主人长年在国外出差很少回来，藤井来这里当了三年半的家教，也只不过见过两次而已。
会把老师重叠在连自己都没见过几次的面的父亲身上，也是情有可原。
“我也想让老师当我的家教耶！”
藤井温柔地抚摸着聪的头发。
“聪，游戏和念书是不同的。”
“我也会好好念书啊！我曾经跟妈说过要请藤井老师教我念书，但是妈不准。”
藤井轻笑道：“那是因为你母亲知道我如果当了你的家教的话，一定会整天玩乐。”
聪大力摇头。
“不是，我妈说哥哥会不高兴。”
文和不高兴？藤井很难想象那个窥探不出感情的孩子会那么说。
“是文和自己说的吗？”
“我不知道啊……是妈这么告诉我的。”
藤井还是不明白文和为什么会不愿意自己教弟弟念书，他不觉得文和会在意这种事啊！
藤井虽然好奇，不过既然聪不知道也无须追问。跟聪说了一声待会儿见后，藤井慢慢朝二楼走去。
为什么孩子会长大呢？明知道想这种阿Q的事也没用的藤井还是忍不住抱怨。
以前的文和纤细娇小，肤触更是比现在柔软许多。由于他加入了社团的关系练就了一身适度的肌肉，虽然看起来非常修长结实，但对藤井来说只有变硬的感觉而已。……可爱的猫最好永远都保持可爱的模样。
到三宫家担任家教这三年半的时间，文和成长速度快得让人难以置信。回想起当初相遇时他的身高还不到藤井胸口，没想到从前年就开始快速成长，到了国中一年级已经有一七五公分，几乎追上藤井的身高。
文和那原本纤瘦而孩子气的脸渐渐变成为青年，细长的双眸最近也散发着一种让藤井觉得不愉快的色彩。
对文和来说，或许是带着跟从前一样的感觉在凝视着藤井的吧，但是，藤井却觉得自己如同被瞪视一般。那锐利的眼神和缺乏感情的脸。
藤井向来拙于应付充满威严感的人，巴不得那种光是站着就给人强烈压迫感的人永远别出现在自己身边。然而，文和无庸置疑就是属于那种类型的男人。
虽然从小就跟他有接触，但持续性关系一直到现在，藤井还是对他有一种穷于应付的感觉。
做爱的时候还好，文和只会被自己征服而喘息。但是，结束之后……藤井则尽量不和他打照面。
象今天藤井也是一锁上门就立刻拥吻文和，不想制造让自己难以出手的时间和机会，文和也没挣扎。从习惯到现在为止，文和从来没有反抗过藤井的所作所为。
脱了他的衣服也没抗拒，反而积极的把藤井引诱到床上打开双腿。从开始纯粹征服的性爱到现在，看到跟自己差不多身高的孩子敞开身体的模样，藤井怎样都感到有点怪异。
花了一小时结束行为之后，藤井邋遢得赖在床上。反正不管怎么难看，这里也没有人会予以非难。
或许是从小就习惯的关系，文和对于全裸不太有羞耻感，大概是在学会什么叫羞耻心之前，就已经被藤井调教了吧！跟藤井独处一室时的文和，在行为结束之后不会刻意穿上衣服，毫不在乎全裸地在房间里走动。
把玩了半天藤井的眼镜，厌了之后，文和全裸地走到窗前，轻轻揭开窗帘的一角。就算有人刚好仰望二楼，从那么小的缝隙中也看不到什么吧！
映照在日光灯下的纤瘦身体。文和虽然瘦，却不感觉到贫弱的原因，或许是他的骨骼发育良好。文和全裸的背影的确是一个极美的少年体态。
还以为在眺望窗外的文和忽然转过身来。不知道是不是学校的规定，文和在进了国中之后就把头发剪的很短。明明没有修过的眉毛也形状优美。
发现藤井在凝视自己的文和回到床上。一个发育中的孩子和成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是真的太挤了，如果想一起睡的话，身体必定要紧贴在一起。
他将眼镜在藤井脸上挂来卸去的玩了一阵后，象轻舔似地吻了他的唇。那是象诱惑又象撒娇般的吻。
“呼……”
甜蜜的呼吸从文和的鼻孔中逸出。顺着诱惑的亲吻，藤井趁势抱住文和。他边吻着，边用手指揉捏着温和那状私小豆般的乳尖。
“聪告诉我……”
文和微倾着头。
“曾经想请我当家教是真的吗？”
他听到文和咋舌的声音。
“但是听说你不愿意所以取消了。”
转过脸去的文和等于承认了。藤井轻咬他坚挺的乳尖，文和易感地弓起背。
“没什么好不愿意的啊！我只是教聪念书而已。”
文和眯起眼睛。
“你以为我会对聪像对你一样吗？”
文和没有反应，藤井握住了他腿间。微微闭上眼睛的他随着藤井的握力摆动腰身而主动贴近。
“真是奇怪的孩子，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去当聪的家教？”
文和一语不发。反正这几年来文和从没回答过藤井的问题。虽然知道他偶尔会跟母亲和弟弟说话，但是藤井却从来没有听过。
文和双手顶住了藤井的胸口，手指慢慢使力轻抓。好象是想说却又说不出来的感觉。
“算了，无所谓……只是下次你记得别再捣蛋了。”
懒得去观察孩子行为模式的藤井把爱抚到一半的身体抛开。面对忽然转身别对自己的男人，文和催促的用高昂的下半身摩擦的他背后。不过，当知道这么做也没用的时候，他就死心地自己来。
“十点之前叫我起来。”
极度疲倦的藤井闭起眼睛。昨天为了毕业论文在图书馆窝了一整天，回到家后还熬夜整理资料……几乎没怎么睡过。
藤井打算大学毕业后找一份翻译工作。不过，他也知道虽然是大学毕业，完全没有经验的话，要找工作也不是件简单的事。除了要考取更高的资格外，还得到出版社上班制造后门。实际上，藤井已经被一家医疗书籍出版社内定了。
想到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忙，藤井就想辞掉这个收入虽然好，却每次都只来跟国中生做爱的家教工作。
他在升上大四之前，就曾经以想要开始找寻就业机会为由，向三宫夫人表达辞意，不过却被对方哭着挽留下来。
在夫人起码再持续半年的请求下，藤井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对藤井来说，辞掉家教工作就等于结束与文和之间的关系。
不当三宫家的家教后，藤井不会因为想做爱而专程把文和找出来。现在会保持原状是因为家教这个名义还在，等到结束之后，藤井也不想再延续这个关系了。
如果文和还是个小孩子的话，或许藤井会舍不得放手，因为好歹也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玩具。但是，看到文和日渐成长……藤井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怖。
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表情，冷淡的眼神，不说话的嘴唇。
应该早点结束这段关系才对，但是文和既不抵抗，而自己沉溺在快感中懒得解决。
以半年为期的时候也只剩不到两个月了，藤井下定决心要早点把这份工作辞掉。半大不小的孩子滋味他已经尝过，下次要跟更成熟的男人开创新境界。虽然可能很难……
想着想着，藤井不知不觉睡着了。他不知道躺在自己身边的孩子几度犹豫着要离开，后来还是握住了他的手，以及小心翼翼不惊醒他的，用自己的脸颊摩擦着他赤裸的肩膀，还有弥漫着酸楚的眼神。
从昨天开始雨就下个不停，而且越下越大。从公车站走到三宫家这五分钟之间，藤井的牛仔裤脚已经全湿了。
等到要回家的时候外面的雨势还是没有减缓的迹象，站在文和房间窗前的藤井不禁叹气。等了十分钟之后，他还是决定回去算了。走下楼梯，却看到三宫夫人已经站在门口的走廊前等他。
看到三宫夫人的脸，藤井反射性地想到是不是要拜托自己当聪的家教。到了客厅坐下，藤井还自顾自地想说当聪的家教当然好，不过辞了文和而教聪的话不是有点奇怪。直到抬头看见夫人严肃的表情之后，藤井才发现自己的确是想太多了。
“老实说……那孩子，我想把文和转到寄宿制的国中就读。”
夫人突兀的说法让藤井拿着汤匙搅动咖啡的手停了下来。文和读国中还不到两个月啊，怎么会突然想到要他转学？
“住宿制的国中？”
难道是在学校发生什么问题？最常见的就是因为校园暴力……。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转学呢？”
三宫夫人垂下视线。“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老师，但是我已经没有人可以商量了。最近那孩子……经常欺负聪。”
藤井吃惊的问：“是兄弟吵架吗？”
三宫夫人执着手帕掩嘴摇头。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但是，兄弟吵架总得有个理由吧？不过最近文和经常没来由地打聪，聪已经怕得不敢接近那孩子，之前，他们的感情虽然说不是太好，但是看聪很喜欢找文和玩，我也没太在意……如果再放任下去的话，不知会有什么后果，所以在发生状况之前，我想还是让文和转到住宿制的国中就读比较好。”
“哦……”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藤井并没有感受到太多三宫夫人的心焦。之前，他就知道夫人非常宠爱聪，如果为了单纯的兄弟吵架就把文和转走未免太可怜了。而且，他也很难想象那个面无表情、对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的文和欺负弟弟的画面。
“您有问过文和为什么要欺负弟弟吗？”
三宫夫人低下头。
“他说看到聪就烦。”
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就拿聪出气的话，大概是青春期特有的反抗吧！
“但是，突然让文和转校的话对他来说也太可怜了啊，他在学校还有朋友吧！”
“老师……”
三宫夫人欲泣地靠近藤井。
“我真的很不放心啊，连晚上都害怕得睡不着……怕那孩子会趁半夜把聪杀死。这种事也不能找我先生商量……”
扯到杀人问题也太夸张了吧？藤井不禁瞪大眼睛。文和的确和其他孩子不同，但是……藤井并不认为他有“特别”到那种地步。
三宫夫人眼眶湿润地仰望着藤井。他知道这个女人在期待什么。
“我去问问文和好了。”
“拜托您了、拜托您了。”
三宫夫人已经把藤井当作特效药。对于这个只晓得拜托外人，而不想去跟儿子沟通的母亲，藤井有点替文和感到悲哀。
这一天，文和回来得很晚。在跟三宫夫人谈过之前，不会太在意他回来时间的藤井，却偏偏在今天一直盯着时钟看。
在上家教的那一天，文和通常会尽量早点回来，但偶尔还是有无法配合的时候。今天就特别晚，过了半小时还不见人影，过意不去的三宫夫人还端上咖啡。
在客厅喝着咖啡的藤井在心里盘算着，先劝说文和以后别再欺负聪……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就顺便在今天向夫人提出辞呈。
客厅的门被轻轻推开，聪从门缝中探进头来。他脸上虽然仍是平日可爱的笑容，却站在门外不进来。
“要不要来玩游戏？”
听到藤井这么说后，聪才慢慢走近。
“反正文和也还没回来。”
一听到文和这两个字，聪的表情就明显僵硬起来。藤井看在眼里才想起夫人说过的话。
“哥哥叫我不要跟你玩。”
聪低头委屈地说。
“是吗？”
“他说如果我再找你玩，他就要打我。”
“他真这么说？”
藤井只有听过文和的喘息声，所以每次听夫人或聪说这个说那个，都存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我好怕哥哥哦……他会打我的头。”
或许是想起当时的情形吧，聪的眼眶里泛出泪水。藤井温柔地把他抱进怀里安抚。
“我会去跟哥哥说，叫他以后别再打你了。”
“真的吗？”
聪抬起眼睛凝视着藤井。
“是啊！不过文和也真奇怪，自己的弟弟跟家教一起玩有什么生气的？”
聪撅起嘴唇。
“因为哥哥想独占老师啊，所以……”
说到这里的聪忽然抖了一下，然后开始坐立不安。藤井转过头去，正好看到文和站在门口一直凝视着这里。
他应该是刚回来吧？身上还穿着学校的制服。还以为会象平常一样只露个脸就直接上楼的文和，不料却直走了进来，接着抓着弟弟的手拉向自己，面无表情的就给了他一巴掌。
随着啪的声响，被跟自己差不多高的文和掌掴的聪站立不稳，就往后面的沙发跌去。由于事出突然，藤井根本来不及阻止。下一秒钟，文和原本凝视着聪的视线，忽的转到自己身上。
完全看不出感情的瞳孔，也难怪三宫夫人会害怕。
想到自己会不会也象聪那样被掌掴的藤井畏怯的往后退。他虽然听到聪的哭泣声，但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文和抓住了藤井的手。那意想不到的蛮力让藤井象犯人般被文和带往二楼。当进入再也熟悉不过的房间，听到门锁的声音时，藤井真的打心底恐惧起来。
明明身高差不多，和藤井面对面的文和总是用往上的姿势看着他，今天也一样。他投入藤井的怀中，拿掉他的眼镜后吸吮他的唇。然而因为刚才的震撼，浑身僵硬的藤井无法有任何反应。
发现藤井直立不动，文和讶异的凝视着他。
“你为什么要打弟弟？”
藤井忍不住声音颤抖。文和那种好象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让他烦躁。
“你不是打了聪吗？他又没做什么，为什么要打他？”
文和立刻移开视线。
“你会没有理由就那么做吗？”
无视藤井的质问，文和自顾自地开始解他的衬衫纽扣。
“我今天不想做。”
藤井粗鲁地推开文和的头，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你不高兴也没用，我今天就是不想做。把眼镜还给我。”
这次文和表情变得扭曲，就象被夺走玩具的孩童一样。看到忽然转回童性的文和，藤井好不容易找回一点自尊。
“我讨厌那种没有理由就使用暴力伤害别人的人。”
文和握着眼镜无力地垂下的颈项晒成健康的褐色，现在才刚进入六月而已啊……
“你能答应我以后再也不打弟弟了吗？”
文和倏地抬起头，咬着薄薄的下唇。不摇头就表示答应了。藤井觉得哽在自己胸口的词好象呼地一声消失了。
紧张的空气融解后，藤井自然微笑。知道那是原谅自己的表示，文和再度乞讨似地送上自己的唇。
“真拿你没辙。”
装作一副麻烦的样子，藤井回吻了文和。
沉醉在做爱中虽好，但是行为结束后又想起文和之前的暴行，藤井不由得一阵胆寒。他忽然觉得，靠在自己胸前睡着的孩子恐怖至极。
下个星期一定要辞掉工作，藤井再度下了决心。
藤井到三宫家时已经过了晚上七点，附近虽然有点昏暗但是太阳还没完全下山。六月底的气温已经超过三十度，连柏油路上都还残留着白天的热气。
比平常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的藤井表明了要辞掉工作的意愿。三宫夫人虽然吃惊，但是知道藤井要为毕业论文忙碌之后也就不敢强留。
“文和几年来真是受老师您照顾了，把文和当作亲生弟弟一样看待……真是非常感谢。我真不知该怎么把这件事告诉文和……”
夫人抚着脸颊说。
“没关系，文和也不是小孩子了。”
嘴上说没关系，其实藤井自己也很担心。他想文和会欺负弟弟是不是因为看穿他有不良企图。
两人之间虽然只有做爱而没有交谈，但藤井也不是没感觉到文和对自己的喜爱，要不然他怎么会讨好撒娇，只要是藤井说的话就照单全收？
他一定不愿意藤井辞掉家教工作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任何事都有结束的一天。曾经是自己那么钟爱的玩伴，藤井不能说毫无眷恋，不过目前他想分手的决心还是比较强烈。
而且，自己对聪的兴趣的确大过文和。健康、活泼又可爱的孩子，藤井多么妄想聪的裸体啊！
一切都怪文和成长得太快了。以前那么容易就能征服的身体，现在只要对方有心，藤井就没那么容易可以制服得了吧！
如果他还象以前那么可爱的话，或许藤井会一直疼爱他。文和喜欢做爱又不抱怨，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处理欲望的对象了。
然而，孩子不可能永远是孩子。
看到时间指向八点，藤井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孩子的房间冷气开得够强，待起来非常舒服。看到藤井进来，文和立刻从桌前站了起来。
T恤加牛仔裤这种轻松打扮，非常适合五官端正的文和，他的书桌前摊着国中的英文课本。
大概是放学回来就立刻洗澡吧，文和的发尾还有点湿湿的。
不在乎藤井会不会有汗味的文和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文和，我有话要说。”
文和抬起头来，一脸讶异。
“我们坐下来说吧！”
文和跟着藤井坐在床缘上。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当你的家庭教师了。”
文和的脸色变得很苍白。这还是藤井第一次看到文和的表情有如此强烈的变化。他抓着藤井的袖口用力摇晃。
“我明年就大学毕业了，毕业之前得交一篇很长的毕业论文，也就是把我这四年来的所学做一个总整理，这需要花上很长的时间，所以……”
没有时间帮你看功课……本来想这么说的藤井，想到自己这四年来从没帮文和复习过任何一页参考书。
“没有时间跟你见面。”
孩子僵着身体听藤井说话。
“见不到你我也很寂寞啊，不过有些事是无可奈何的。我明年就要上班，也不能再继续当家教，到时候还是得辞职。”
文和仍旧摇头，焦躁地用双手抓着胸前的衣服。
“你已经不是小学生了，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文和激烈地摇头，眼神中的抗拒仍未消失。
看到文和如此强烈的反应，藤井有点心生怜惜，他搂过文和的头亲吻了一下。
“四年是一段好长的时间。”
文和的头发有着好闻的香味。
“其实根本不应该做这种事，我们所做的事是错误的。如果真为你着想的话，应该早点结束这种关系才对……都是我太任性了。”
看到文和低俯着头，藤井还以为他是不是在哭，但是，等他慢慢抬起头来，眼里并没有泪水，只是更强烈地凝视着藤井。
“我们别再见面了。”
抚过文和跟小时候完全不同，已经大幅成长的背部，藤井站起身来。
“再见了。”
最后一次就不要抱他了。这是藤井自觉对文和最后的尊重。
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原本坐在床边的文和忽然跑了过来，挡在门口不让藤井出去。
“不行。”
文和只是摇头。
“别象小孩子一样。”
他还是不让开，而且凝视藤井的眼神越来越犀利，最后居然开始瞪人。藤井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来自己这个以为说出来就能安然离开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
文和瞪视的脸重叠上他殴打聪时的面无表情。越来越害怕的藤井，粗暴地推开挡在门口的文和，在他伸手准备开锁的时候，整个人被推到一边去。
步履不稳的藤井狗吃屎般跌到床上，眼镜还被打飞后镜片破裂。当他想要伸手捡眼镜时，已经被另一个身体给覆盖住了。
仰身被压在床上的藤井虽然在文和眼中找不到刚才那份凶暴的神色，但是害怕被施暴的恐惧还是没消失。
文和凝视了藤井半响后，伸手捧住他的脸，就象平常一样贴上去摩擦。然后象孩子般的舔吻他的嘴唇，要求更深的吻。然而，还陷在被推倒的震撼中无法平复的藤井，根本没有做爱的兴致。
他讨厌暴力，也讨厌痛的感觉。不管对方如何甜蜜地索吻，他还是恐惧于刚才粗暴的文和。
好可怕，好可怕。藤井拼命想要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文和，然而，文和只是轻轻摇了一下，根本就没有退开的打算。
“走开。”
藤井颤抖着声音。不管怎么推文和就是不离开，他伸手给了他一巴掌。不过因为恐惧的关系，那一巴掌只发出迟钝的声音，一点效用也没有。
被打的文和还是不为所动，表情依旧不变，就象机器人一样。藤井再度给了文和一巴掌，这次加重了几分力量。但文和还是不动。藤井连续打了四五次后，到了第六次文和才微皱着眉头抓住藤井的手指咬了一口。
“好痛！”
藤井慌忙缩回手指，上面已经留下齿痕。
“好痛……”
他痛得眼眶含泪。在藤井被手指的伤引开注意力的时候，文和趁机剥去他下半身的衣物。
当藤井觉得下体一阵凉，暴露在空气中的性器已经被文和含进嘴里。
“不要、我不想做啊！我不要！”
藤井被抱住的腰身颤抖。文和那无视于自己意愿的做爱让他不悦，不管他技术再怎么好还是无法让藤井勃起。
全裸的文和跨坐在藤井身上试图结合，但是由于藤井的不勃起始终无法成功。不管文和怎么抚弄，藤井的器官就是挺不起来。
知道不行的文和从藤井身上退开。被解放后的藤井慌忙拾起被文和脱掉的衣裤，不穿衣服怎么出去？他才套了一半裤子的时候，又感到背上一阵温热。
站立不稳的藤井扯着裤子又倒回床上。从背后抱住他的文和手指慢慢探进他的后庭。
“你、你要做什么！？”
想象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藤井觉得全身血液都冻结了。他只进入过别人，从没被别人进入过。因为他怕疼，而且文和也没有特别想要交换位置。
感觉文和勃起的性器顶住自己入口的时候，藤井无法控制地产生动摇。他蜷起上半身，扭动腰身拼命想逃。他的努力虽然换来片刻的自由，但是文和的凶器立刻又追了上来。
这已经不是玩笑可以打发，藤井用尽所有的力量抵抗。他不想被文和进入。文和是让自己征服而不是被征服，他不是没有想象过被某人拥抱的画面，但是那只限于有包容力的成人，不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国中生。与其被这个小孩为所欲为……
“救命、救命啊！”
就算被下面听到也无所谓，他只想逃离这个状况。有个东西塞进他喊叫的口中，他花了好几秒钟才发现那是文和的衬衫。
他听到一个撕裂般的声音，接着就是伴随着痛苦的尖锐贯穿。
“啊呜……”
藤井的泪像瀑布般涌出眼眶，腰则不听使唤地抽搐。自己都已经痛成这样了，身后的男人还打算继续入侵。藤井拉掉塞在自己口中的衬衫。
“求你住手！好痛、好痛啊！”
动作好不容易停止。藤井还以为可以解脱了，没想到深埋在自己体内的凶器又开始左右律动。痛苦更是倍增。
“你别动啦、好痛！”
腰间的动作在瞬间停止。藤井把腰往前挺，在差点就要拔出来的时候，又被文和从背后用力推入。
“啊啊！”
他痛得弓起背脊，这根本是一种玩弄般的折磨啊！
“求求你……”
藤井已经顾不得什么羞耻了，他满脸泪痕地哀求。
“拜托你赶快出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已经痛得无法忍耐了。”
他没有听到回答，取而代之的只有要的动作缓慢地划着圆圈。
藤井再度泪如泉涌，趴在床上不能克制的痛苦。但是不管自己怎么哭泣，背后的文和还是继续摇晃，直到他射精为止，几乎像一段永无止境的时间。
从背后被贯穿后，文和好不容易抽身离开。藤井拭掉红肿眼眶的泪水，忍着下半身的痛苦开始穿裤子。
他才准备穿上，就被文和从背后伸过来的手抽掉裤子，丢在床上。
这根本是阴险的虐待，他是想一次报仇吗？含泪瞪视文和的藤井爬上床，因为他完全站不住。他弯腰眼看就要快要拿到裤子的时候又被文和从背后抱住，反压在床上。
把身体滑进藤井腿间的文和，将它的双腿曲折起来露出刚才被折磨的地方。
“不、不要啊！”
下一秒钟勃起的物体又塞了进来。那撕裂般的疼痛根本没有一丝快感，从头到尾都是痛苦。
藤井仅存的自尊心碎裂一地。当他再度喊叫的时候嘴里被塞进了裤脚。那种难以想象的痛感狂涛将藤井的意识逐渐卷离。
藤井失去意识只有几分钟，看到壁钟之后才发现时间根本没过多久。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裸跟文和纠缠在一起。
发现藤井已经醒来的文和，用跟刚才完全不同态度的甜蜜地吻他后走下床。藤井把头埋在床单之中又禁不住流起泪来。
要使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梦境该又多好？他好像忘掉这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要是一开始文和诱惑的时候好好应付的话，就不会沦落到这种下场，就不会立场完全颠倒了。
感觉到右手在拉扯被单，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哭得红肿的脸，藤井用力拉住。两人拉扯一番后，藤井终于还是没有让文和看到自己的脸。
文和抓住藤井的手，在掌心里放了一枚五百块的硬币。藤井不知道他给自己五百硬币的意义，难道这就是做爱的代价吗？感到难言屈辱的藤井气得把硬币往墙壁丢掷，文和走过去把硬币捡起来后又塞回他的掌心。不甘心自己只值五百块的藤井，紧握手掌就是不想让文和塞进来。文和爬上床不断试着剥开藤井的手指终究徒劳无功
觉得好像有什么靠近自己的嘴边，藤井吃惊得睁开眼睛。因为藤井一直不肯接受，文和竟然异想天开把硬币放进他的口中。
藤井一张开嘴，硬币应声掉落。
那硬币跟一般的五百块花样不同，是奥运的纪念硬币。
文和再度重叠上藤井的身体。还以为他又要求欢的藤井下意识地僵起身体，但是没有施暴的文和反而温柔地吻她，然后抬起头来给他一个不自然的微笑。
“我喜欢你。”
一个分岔的低音在藤井耳边响起，童稚般天真的笑容。藤井茫然的注视着眼前这张既不像孩子也不像大人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