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やかな花~


离开荞麦面店回到长屋时,脚已经湿透了。才一进屋,德马就迅速点起了煤油灯。小小的房屋内景隐隐浮现在微暗的光亮中。

前天搬过来的夫妇的吵架声从隔壁房间传来……亮一郎的老家被烧光,背上了债务,从一直在住的租来的房子搬到这间长屋。

从小时候起,亮一郎作为佐竹家的继承人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在他看来,生活在大杂院里实在寒酸到了极点,却无法出口抱怨。

德马接过亮一郎的包放在榻榻米上,取出手巾仔细擦拭着亮一郎脱下袜子的双脚。

待亮一郎穿上准备好的睡衣,德马把他脱下来的西装的皱褶抻平,挂在门框上。亮一郎在饭桌前坐下,德马又走出房间,生火、烧水、泡出热茶。

德马一直以来都服侍得很细致周到,在因为金钱问题辞退了租屋那边雇来的老婆子后,他简直像妻子一样勤快地操持着。

忙完一圈,德马终于在亮一郎对面坐下。

“你也喝点茶吧。”

德马低声说了句“好的”,拿来自己的茶杯倒茶。隔壁的吵架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传来男女亲热的低低的声音……这里的房间墙壁也很薄。

随着声音愈见高昂,即使看不到也开始不好意思起来。德马似乎也一样,微红了脸低下头。

“隔壁好像很激烈。”

亮一郎低声说道,德马随即把手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

“这边的声音他们也听得到。”

“这么小的声音没关系吧。”

“可是……”

亮一郎轻轻招了招手。德马注视着那只手指,一点点凑近。亮一郎把德马拥入怀里,从头发上隐约传来雨的味道。

一开始只是轻啄,渐渐地接吻愈发激烈,兴奋起来的亮一郎将德马的和服下摆高高地卷起来。德马慌忙按住亮一郎的右手。

“……不要吗?”

亮一郎耳语道,德马满脸通红到在昏暗中都看得清,低下了头。

“怎么了?”

因为没有明确说出来,便摇摇怀中的德马。催他,也还是什么都不说。

正纳闷着为什么,隔壁传来女人极其陶醉的喘息。怀中的德马瑟瑟发抖。

难道……是因为在意声音么?亮一郎终于明白了他犹豫的原因。从两个男人的房间里传出撩人的声音,自然就会被人发现是断袖。自己白天去大学里不在家倒还好,德马和附近邻居都有来往,也许会觉得不好意思见人。可是……

“我不在乎别人知道你是我老婆。”

亮一郎抚摸着德马的头发。

“告诉隔壁夫妻你是我的新娘吧。”亮一郎把德马压倒在榻榻米上。

“亮一郎……”

哀鸣似的声音。将自己的身体叠上那单薄的身体,德马眼里带上了泪。看到这样的表情,就更想要多欺负他一些。爱他又想欺负他……矛盾的念头在胸中交汇。

“……我不会对你太乱来的,明天还想带你去采集……我会手下留情。”

接吻过后,德马颤抖着轻轻叹了口气,把手环上亮一郎的背。



亮一郎只穿了一件贴身衣物站在地上。从栅栏间透过来的日光分外明亮。夜里的雨完全停了。

喝了几口储在水桶里的水,德马用被子蒙住头蜷起身子。亮一郎轻轻走近那团被子。

“……为什么不出来?”

叫过他,德马仍然像冬眠的熊一样窝在被子里不动。

“我也道过歉了吧。”

亮一郎温柔地抚摸那蜷缩的背脊。昨晚说了“手下留情”才碰了德马。但自己别说是留情了,甚至还变本加厉地欺负德马。

起先是打算手下留情的。但拼命憋住声音的德马让人格外兴奋。

最后连德马捂住嘴的手都拿开了,嘶哑的娇喘便充满整个房间。

着急的亮一郎猛地掀起被子,褥子上全裸着蜷起身体的德马似乎吓了一跳。亮一郎拉起像惊惶的猫一样的男人,让他坐在自己膝头。无论怎么反抗,最后德马总是无法拒绝自己。红着脸,德马柔柔地伸手环住亮一郎的脖子,紧紧拥抱。

“今天天气很好哦。一起去采集吧。”

德马随即摇了摇头。

“别说了,来吧。秋天的花也差不多该开了,很漂亮哦。”

德马仍然拒绝。

“我没有手下留情,生气了?”

德马一点一点抬起头,注视着亮一郎。

“……虽然想陪,但是腰……直不起来。”

亮一郎脸红了,德马十分愧疚地低下头。

“要是我……能更健壮一点就好了……”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

亮一郎抚摸着膝上的恋人的头。

“我也不去了。不去采集了。”

“不用顾虑我,请您去吧。”

亮一郎轻轻抚上坚强的男人的脸颊。

“今天啊,比起那些自然中的花,还是用来疼爱你这朵花吧。”

白皙的脸颊如山茶花般染上绯红,害羞得缩起身子。亮一郎轻轻地抱住了这个男人。


密やかな花「牛泥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