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kinigek
文 / 木原音濑
1965年,冬
“美国开始向越南发战了。”
“哦,这样啊。”
有田和久把自己的脸压向还很温暖的床单。
心里到,外国的事怎么样都可以,他今天只想在这舒服的房里待着。
“怎么,没兴趣啊?”
虽然对方并没有把自己当作傻子看待,可还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怎么了?”
轻轻的歪了一下头,长长的黑发就象细细的丝带飘落下来。和久最喜欢女性这种轻柔美丽的动作了。
把刚才在想的事抛开,和久用手接住了她的头发。
北良子勾起了一个温柔的微笑,并把手中的报纸合上。
红色的樱唇落了下来,跟和久的叠在一起。不过这些并不够。
和久轻轻的尝着她美丽的脖子,接着吸起了胸前的两点,跟嘴唇一样柔软的地方。就因为这温暖的感觉,他轻轻的喘着气。手指却不规矩的行往良子的私处,可惜被她阻止了。
“再不回去会被你妈骂哦。”
“跟她说我去散步就可以了。”
周围暗到连淡淡的灯光也觉刺眼。
二月了,冬天似乎也已经过去。但是明晨五点的周围却还是一片黑暗。
望着她,跟她接吻。这是现在和久最想做的事情。可是年长的恋人没有往下去的意思。没办法,他只好离开让人不舍的温暖胴体。
在还留着体温的被单下面换着衣服。而一旁的恋人则注视着在被单里换衣服的他。
“不要再晚了哦,第一节课会有单词的抽考。”
把衬衫的领子翻出来,他回过头。
“在桌子上有考卷,拿一份回去吧。”
他想也不想就抽走了一份,折了几次,放进裤兜里。
“学校见。”
用床单围住身体,像麻莉琳 蒙罗(对不起,偶可能把这个明星的名字翻错了,花大看一下。)那样性感的恋人挥了挥手。
和久在最后一次吻上恋人那让人迷失的唇之后,才往门口那边走去。
小心翼翼的开门,把头探出去,确定谁都不在外面之后轻轻的跑下楼梯。目标是停在住宅区停车场的自行车。
和久很清楚,如果让别人发现在未婚女教师的家里经常有男人出入的话,是会破坏良子的印象的。虽然到目前为止良子都没注意过这个问题,但是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地面都结霜了。连自行车的手把和坐垫都像要冻成冰似的,再加上吹过来的冰冷的风,让和久忍不住又想起那火热的胴体,但下一刻又象要把这些都忘掉似的,猛劲的骑着自行车离去。
超过住宅街,绕往近道。强风把和久的头发乱成一片。三十多分钟后,身体因为运动的缘故而再也感觉不到寒气。
已是早晨的天空是透明的美丽浅蓝色。
深深的吸了一口早晨的空气,将脚下的自行车缓缓的减速。在路边停下自行车,望着河对面的家家。太阳已经从紧密地靠在一起的房屋边上露出了脸。这种时候的阳光是温暖的,被这样的光包围着的和久感觉再安全不过了。
渐渐又想起良子的迷人裸体。和久在想象中玩弄着她的身体。却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的想起今天的抽考。从兜里取出了考卷。
---再怎么说也应该会的。
从来都没有要求过良子给自己看考卷。不过每一到考试,她就会问
“要不要看一下考卷?”
这种时候自己都会回答yes。毕竟没必要跟自己的分数过不去,而且他也不想复习那么多。
正当准备把唯一证据的考卷撕掉,它却被寒风吹起来。和久只好急急忙忙的追在它后面。直到一辆自行车卷着灰砂停在自己前面。考卷好像被卷进去了。和久觉得骑在自行车上面的高个子高中生应该不是自己的高校学生。可是带着蓝色线条的折过的袖子怎么看都知道是私立形学校高等部的校服。他从自行车上下来,抓住和久的考卷,并把它举起来看了一下。中间有着明显的一个洞。
和久在心中喊着千万不要是和自己同年级的学生,但是再怎么呼喊都没用,对方就是和久的同班同学船桥至。
“对不起!”
和久粗暴的抢过船桥手中的考卷,把它折了一下,放进自己的兜里。虽然他可以就这样把考卷撕了,不过和久怕船桥会怀疑,所以决定不要。
肯定会被发现的。和久心中想到。就算他现在不发现,到了英语课抽考的时候肯定还是会发现这就是考卷。
不过,说不定他什么都没发现,因为他只是轻轻的瞅了一眼,考卷的中间又破了个那么大洞,。和久在心中祈祷是后者。
虽然现在就这样可以离开,但是和久还是装着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向自己的同学打招呼。
“这么早就去上学了啊。”
虽然跟船桥同班已经一年有余,但是和久跟他基本上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因为要练习。”
不跟船桥说话的理由也不止一个。其中的一个就是没有机会,也没有必要。
“船桥在学校参加的是哪一项活动啊?”
“是剑道。”
船桥剃的头发是正方形分(8骂偶,书上那么写的,偶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就是在学校里参加体育项目的人。但是他却瘦瘦的,所以并不给人压迫感。可是,有点给人感觉很不好。那就是他在说话的时候,不会露出一丝的笑容。说的好听点是严肃,酷。但是其实和不亲切,冷淡也没什么两样了。就一句话他是那种不会把心里的想法露出来的人。不过和久却保持着笑容。
在班上船桥是沉默的一类。他在班里基本上不说话。除非被老师点名或者是别人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似乎从来都没有主动跟任何人说话。更从来都不见他跟任何人说笑,沉默的惊人。
课间和午休的时候他都在读书。只要有一点时间就他会读。上了二年级之后,大家都觉得会读书的男生很奇怪。和久经常会在他看书的时候将视线越过桌子偷看一下书的名字。结果都是一些明治,昭和(日本古代时代)初期的书。最多的就是崎藤村的书。有人经常笑着说他的恋人就是崎藤村全集。
看着迷失在书里的他,和久会有一种想要吐的感觉。和久非常讨厌纯文学。让自己浸在完全不是真实的故事里能有什么用?和久宁愿读那些现实的色情文学。
一阵冷风吹了过来。和久忍不住把外衣的领子拉紧。就在他耗在这里的时候体内的热量早已被寒冷的空气夺走。由热变冷的汗让他感到更冷。
“如果你再不走的话,会迟到的。你不是有练习吗?”
对着石头般安静的船桥,和久并不是关心的语气,反而是要把人赶走的样子。
“也对。”
不过,在桥船身上看不到一丝的焦急。
“如果晚了不是会被三年级骂吗?还是他们已经退团了呢?”
“早上的练习只有我一个人。”
和久忍不住问了回去
“如果大家都不来的话你也没有必要啊。”
“这种理由并不合理。”
面对冷静的回答,和久还是没有失去信心。
“不管什么理由,如果大家都不来的话,你也可以躲在被窝里舒舒服服的躺着啊。”
船桥的嘴角轻轻的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承受着刺眼的目光,和久发现这个有点土气的同学居然有一张漂亮的脸。尖细的下颚,高挺的鼻子。简直像歌舞伎演员。白的接近透明的皮肤不会让人感到不成熟,反而有一种不食烟火的味道。
“你大概不会知道谁也不在的体育馆的安静吧?”
突然的声音,让和久扬起头来。
“垫子上只有我一人的重量,赤脚走在上面的感觉,以及挥下竹刀时的投入。所有这些充实感你都不会明了吧。”
小的时候,和久也被父母扔在剑道场里而让他独自练习过。但是这种事后来因为讨厌,在一周后也就停止了。这样的他当然不会懂得所谓的“投入的充实感”了。
“你用不着说那么一大堆废话。如果那么喜欢早练的话,直接说就行了。”
僵住的脸摆明了船桥的愤怒。和久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不能忍受他刺眼的视线而要激怒他。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也要回家了,再见。”
船桥无视和久的懊悔与他礼貌性的道别后,就跨上自行车像风一般从和久的眼前消失了。
和久在心里祈祷:
“千万不要让他发现考卷的事。就算不幸被发现了也不要拿来威胁我。”
就好像神应许了他的祈祷一般,从第一节课的抽考完到现在的午休时间,船桥都没有来跟和久说过一句话。应该是没有被发现,和久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吃完午饭之后,朋友自然的就会聚在一起。有精力的还会到外面去玩一些足球,网球之类的运动。不过那些几乎都是课后有参加体育社团活动的人才做的事。和久因为自己懒,即使是这么好的天气也不会到外面去,只想在教室里睡他的午觉。就算会被别人说成没用的软弱家伙也无所谓。其实和久是讨厌跟运动有任何关系,并不是因为他不会做,而是如果仅是为了快乐才有运动他并不喜欢。说起来就是因为讨厌必须要努力的流汗运动项目的缘故吧。
那些为了避免臭汗而聚在一起的朋友,似乎跟他的想法也差不多。
“我爸给我买了Beetles’的LP,昨天我听了三次。如果想来听的话就到我家吧。”
父亲是建设公司董事长的上林顺又开始讲他爸爸的收集品了。上林本是一个美少年,软弱的性格却破坏了他的长相。一拳打上他头骨的田文雄从鼻尖哼笑到。
“Beetles的歌只是流行。我倒觉得Jazz的歌更有气派。”
上林抱着被打的头,说到:
“所谓的Jazz不就是上次去的店里放的超大声音乐?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吵的要命的音乐。”
上林说的是上一次大家一起去的Jazz茶店。田用看笨蛋的眼神,往下瞅了上林一眼,叹了一口气。
“你根本就没有听Jazz的才能。对你来说就只有“吵”一个字。太可怜了,你。“
上林不服的咬着下唇。从第三者的角度来看的话,既然不喜欢Jazz,听不懂它又能怎样?不过被田这么一挑战,上林早忘了原是准备让大家羡慕的打算,只是不服的看着田。
田长的高,又聪明,运动方面也是满分。虽然是不错的家伙,有些时候却会特别轻视周围的人,这让大家都很不快,而且他又经常犯这种毛病,更让人不满。
面子被伤害的上林,其实可以就这样算了,但他却挺起胸反抗道,
“我爸下一个月就会给我买磁带录音机(汗,这是什么时代啊?!)”
听到这个,连有点自大的田都睁大了眼睛。看到这些上林满足的扬起了嘴角。
“呐,什么是磁带录音机啊?”
本来只是静静的听着上林的话的金子秀樹突然插嘴道。他除了是蔬菜店的儿子之外没有任何特别。普通的身高和普通的成绩。不过因为他的诚实和放松的性格,所以他很受大家喜爱,特别是老师们。
刚才被田当作傻瓜的上林一发现了比自己还要笨的人(汗,好像有一点不妥)就马上换了一张脸。用着什么都知道的声调说到,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啊。录音机就是这~么小的箱子,是种可以录下别人的声音或是音乐的机器。录完之后可以随时听,是很不错的东西。”
上林用着万事通的口气解释到。不过他好象忘了很不错的是录音机,而不是他自己。
金子带着佩服的眼神点了点头。看见这种情景的和久和田也只好无奈的耸了耸肩。
有点无聊的和久四处乱看。不想却正好看见从过道那边走过来的良子。她穿着白色的衬衫,长长的黑发被绑成马尾在她背后轻轻的摇摆。
田也发现了她,并向她打了一个招呼。
良子从教室的门缝中看着大家,似乎在找些什么。和久忍不住把身子往外探,而良子也正好看向这边。
“有田和久同学,”
原来自己才是她在找的东西。
“可以跟我来一下吗?”
因为两人的秘密关系,所以在学校他们都尽量不接触对方。今天却被指名,这其中肯定有非常重要的原因。于是和久急急忙忙的站了起来。
“是什么事啊?”
金子小声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
良子一直看着和久走到她那里,才问:
“能不能来一下视听室?”
有点疑惑的和久装出一副好学生的样子静静的走在良子后面。进屋之后把门锁上的那一瞬间,他们马上又变回亲密恋人的关系。
确定门是锁的,窗帘也拉好了之后和久抱起良子。
“在学校不要,好吗?”
吻上她的嘴唇,紧紧的抱住她。从良子身上飘来的淡淡香味,早已使和久的下半身变热。虽然早上已经做过了,不过现在还是想要。
“我有必须跟你说的话。”
轻抚着和久的头,试图让他冷静下来。身为一位年长的女性,良子一点都没有性急的样子。向良子告白的时候也是,要求做爱的时候也是,没有一点犹豫就冷静的接受了。
“午休刚开始的时候船桥就来找我了。”
那个畜生…
“他说他已经知道第一节课的抽考内容了。我惊讶的问他是怎样得知的。他说早上碰到了一位同学,那个同学带着考卷。”
和久没想到船桥那个家伙根本没有向自己确认,就直接去找英语老师了。
“早上,我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他。那张纸被风吹走,正好被他捡到了。”
“突然被他这么一说我也吓了一跳呢。没办法,只好随便混过去,跟他说我会跟和久好好谈谈的。”
“真对不起。”
良子轻笑了一下,还有两个可爱的酒窝。
“没事,下次在没人的地方看就可以了。”
比我大八岁又能怎样?可爱还是可爱,和久吻上她的嘴唇。
长久的吻之后,良子叹了一口气。
“船桥同学呢,一直在烦恼应不应该告诉我。他也是直到中午才作出这样的决定。他觉得这样或许对你会更好。”
“那只是说出来想让你开心的吧?”
想象不到他会真是那样想法。毕竟他根本就不怎么认识和久。
“可是他有说,请把我的考试变成0分哦!”
不知为何,对于这种无私的正义感,和久只感到生气,其他什么都没有。
午休很快就过去了。
之后船桥在看书的背影,似乎一直在说着“这跟我没关系”。
到了第五节课的休息时间,和久特意坐到田的前面。这样就算船桥想听他们的对话也听不到了。
“那个家伙本来就很奇怪。”
田断定道。
“别人说他在喜欢着一个人,要不然就是爱上书了。不过那家伙也太异常了。成为同学都已经一年了,他却连别人的名字都没记住。”
“可能记东西不是他的特长吧?”
金子插嘴进来,好像是在为船桥说话。
“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一年都记不住吧?一年耶。那家伙对周围根本就不关心。”
“就算不管周围发生的事,他还是个好人啊。”
金子再次顶嘴。
“你又怎么知道他是好人?“
“我从小学开始就一直跟他在一起了。”
“只不过是分在同一个班里,没什么大不了的。”
金子顿时安静下来,田叹了一口气,再次耸了耸肩。
“我倒是很讨厌那个家伙。”
在大家面前,和久说道。
“我觉得他是个伪君子。”
“确实。”
田也在一旁附和,而金子却轻轻的问,
“真的是那样子的吗?”
大家都静了下来。一直都在旁观的上林却突然开口说道,
“详细的情形我不是很清楚拉。不过对于那家伙,我既不喜欢也不讨厌。他本来就是那种在不在都不会有多大区别的人嘛。”
第六节课因为老师的请假,而变成了自习课。原本以为可以玩一整节课的,却因为三月份要举行“辞别会”,学级委员希望大家推举出辞别会的委员而泡汤。
辞别会说到底就是一种为了给即将毕业的三年级留一些纪念而举行的没趣游戏。做的人和看的人都觉得很无聊,因此有很多人都希望省掉这个。不过因为这是学校的“传统型活动”,所以也就什么没办法了。
这是一个大家都必须参加的活动,项目往往都是不怎么费时间和精力的唱歌。虽然如此,把班里的同学都集合在一起却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再加上一点都不好玩,所以当委员请那些有意竞选辞别会委员的人举起手时,并没有任何人举手。
“有没有任何人要推荐的?”
谁也不想对朋友做这种没义气的事。
但和久瞄了一下船桥的背影,举起了手。
“我推荐船桥同学,怎么样?反正在班里他也没有别的活动。”
大家都回头看向船桥。似乎是一个很不错的想法,委员把船桥的名字写在黑板上。
“还有没有人呢?”
当然没有。所以后来还是决定由船桥当任委员。
“那以后有关辞别会的事就交给你了,船桥同学。请决定好表演项目和练习时间。”
站在大家前头的船桥,脸上写满了不明。
“那么请大家决定表演项目。”
“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大家都明白不管怎么样最终还是会变成唱歌的,所以谁都懒的提议任何东西。尽管这样,周围还是渐渐的吵了起来,甚至把船桥的声音都压下了。
和久在心里向船桥吐了吐舌头。
没人会期待船桥能把这个工作做好,也没有一个人重视他。
不过,由于声音实在是太大,旁边的教师生气的跑了过来。白石教授最出名的就是他的拳头。所以想要命的都闭上了嘴。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船桥告诉他这是辞别会讨论,不过却因为自己是负责人而被狠狠的揍了一拳。
“讨论也不需要这么大声。”
说完白石便像风似的离去,而被揍了的船桥则在静静的同学面前露出困惑的表情。
“真可怜。”
和久轻轻的叹到,心里并不是很舒服。
虽然把他那样放着不管也可以,但班长还是拉了他一把。
“如果没人做声的话,指名就可以了。”
船桥的脸上总算浮出了血色。
“这样啊,那班长你觉得什么好?”
“耶,我?”
班长最后说的还是唱歌。但是如果是歌的话,那么就还得要定曲名,于是班长又再次被船桥指名。
“不要只叫我,你难道不会叫别人回答吗?”
看到他厌烦的态度后,船桥转向学生们这边,选择了金子。
“校歌怎么样?”
“那是在辞别会的最后大家一起唱的。”
接着又是一片安静,船桥看向和久。但他马上就知道不好了。
“有田同学,你觉得呢?”
不能无视他的问题,但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和久随便的应付了一句
“老是唱同样的歌也不好玩,换成外国歌怎么样?”
“比如说什么呢?”
和久对这方面并不像田和上林那么熟悉,苦苦思考之后说道
“Ray Charles怎么样?”
船桥用粉笔在黑板上大大的写上“レイ?チャルズ”。
由于是自己提出的意见,所以难免觉得在这几个字周围循环着奇怪的气氛。
最终还是没有什么别的意见,于是歌就这样被定下了来。正当船桥准备走下来的时候,田突然问到,
“Ray Charles到底是什么啊?”
“就是Ray Charles啊。”
“那是歌手,我是问到底要用他的哪一首歌啊?”
船桥吃惊的张大了眼睛。
“这不是曲名啊?”
“怎么看都像是人名啊!不过我觉得是外国曲也说不定,所以还是赶快决定下一个曲名的好。而且如果要练习的话,这样的歌肯定会有人没听过,那样的话还要定谁能借磁带给大家。你到底有没有在做你该做的啊?”
“没有。”
“你再讨厌这个工作也要把它作好啊。”
虽然和久也很讨厌船桥,不过他还是觉得这几句话似乎有一点太严厉了。这种工作,是谁都不会想做的吧。船桥什么都没说,又回到黑板前。
知道Ray Charles的人并不多,在班里只有3,4个人。其中上林的父亲有他的磁带,所以好像可以借到。歌词就决定从原本配在磁带上的抄下来。练习时间定在星期一,三,五,在音乐室里进行。
决定了这些东西之后,下课铃也响了。一般是第一个走出教室的船桥因为身为委员的缘故,今天没走人,直接走向了上林,
“今天回家的时候去你家拿磁带可不可以?”
上林摇了摇头。
“那是我爸很重要的东西耶,必须要有他的许可才可以拿。我又不清楚他什么时候才回来,还是明天我带来好了。”
“那样的话就没有时间整理歌词了,明天放学后就要开始练习了。所以当你爸爸许可的时候可不可以给我挂个电话啊?”
上林的脸上写满了麻烦。
“可是说不定会拖到12点左右耶?那么晚了不麻烦吗?”
“我没事。”
“可是……”
一直看着他们对话的田突然说到
“船桥,你就不会少给大家添麻烦吗?他不是说了他爸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吗?难道他就要为了你而一直等着他爸回来才能睡?明天就明天,多听那么几次也不见得马上会啊。”
对着沉默下来的船桥,金子说
“明天听就可以了,我也不能一两次就记住。我知道这个工作很难,不过加油啊。”
可是船桥好像并没有听见金子说的话。
“那就明天吧。”
准备走人的船桥突然回过头来
“你的名字是?”
食指指着上林。
“我的名字?是顺。。”
“不,你的姓是什么?”
“噢,上林。”
“那他呢?”
被他指到的田哼笑了一下,无视于他。
“哦,他是……”
金子正准备为他回答,却被船桥阻止,
“金子,不用告诉他。”
田没好意的向船桥笑了一下
“你叫我那个家伙,或者是那边的同学就可以了。”
田的话中带着明显的厌恶。
“那,这个同学。”
船桥直直的看着田的眼睛说到。船桥似乎对着这样明显的厌恶并不在意,不过也可能是在静静的忍受着。和久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我从委员长那里听说你对西洋乐很熟悉,而我对这些一点都不懂,所以请教我一些需要的东西。”
田虽然在笑,不过眼睛却明显的说明他在愤怒。
“我不愿意教你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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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粗暴的踢开椅子后,走出教室。一直看着他们在对话的和久感觉到了一种冰冷的气氛。
船桥连忙追着田跑了出去,不过已经看不见田的身影了。于是他转向上林。
上林慌忙的挥着手,
“我借你磁带可以,不过帮忙可能就不行了。我也很忙,没时间。”
结果上林也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被扔下的人有金子,和久,和船桥。
“如果有任何我可以帮忙的事的话,我会帮忙的。”
金子最终还是同情船桥。不过船桥好像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好意。
“而且还有有田啊,他的英语很好,肯定能帮你的。”
船桥突然抓住金子的脖子,不让他说出更多的事情。和久的英语很不错,不过船桥怎么会相信一个刚刚偷看英语考卷的人。
“有田学生,你为什么觉得我适合当一个辞别会委员呢?”
即使杀死他,和久也不会说是因为船桥告诉老师关于考卷的事。虽然和久也感觉船桥可能猜到了。
“只有你没有担任任何工作,这样就平等啦。”
船桥轻轻的重复着平等这两个字。
“可是我不适合这个工作。那个——对洋乐很熟悉的学生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不是对洋乐很熟悉的学生,是田。再说如果喊他却不用他的名字,是很不礼貌的。而且你应该把这个当成一个社会锻炼。”
没有感情的脸上浮出了一点悲伤。
“我会尽量努力的。不过我不用那个学生的名字是因为他根本就不肯告诉我他的名字。”
“田生气也有他的理由,都一年了你还记不住同班同学的名字?”
“就算是同班同学,也不一定非得记住大家的名字。”
在早上就感觉到了,不过船桥的想法似乎与大家的想法差别很大。
“就算没有规定要记住,一般的情况,大家都会记住啊。那可是跟别人说话的基本礼貌。”
“是这样吗?”
船桥的口调有一种挑战的感觉。和久的话里也难免带着刺。
“当然是这样。如果别人老是叫你,喂,或者是这位同学,你不会感觉不舒服吗?”
“我不会有那种感觉。”
“不会在意的只有你啊,普通的人都会感觉不舒服的。”
船桥明显的没被说服,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就那样走出去了。
没人了,和久只好和剩下的金子一起回家。
金子虽然不是很多嘴的人,不过今天静的夸张。和久却一想到在教室里发生的哪些事,就感觉很难受,金子看起来也是。而且再加上冰冷的风,一切似乎都是黑暗的。
正当和久后悔推荐船桥和Ray Charles的时候,金子开口了。
“船桥他…”
“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他是不会主动跟任何人说话的。我跟他从中学就在一起。记得他在休息时间都是一直在读书。奇怪的我问他这是为什么。他却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而且也不爱讲话。’”
明明是很受欢迎的金子的脸上带着寂寞。
“他说他喜欢孤独。那时候以为他是装酷才特意那样说的。不过现在我不那么觉得了。那样的他真的很孤独吧?”
“嗯…”
和久不想回答任何问题,一点都不想。船桥那种人肯定是以自我中心的,可能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吧。
“可是我很喜欢船桥。”
金子突然笑了一下。
“虽然他很离群,孤单,但是我还是觉得他是个好人。”
就算这样,和久还是不懂那种连基本常识都不懂的人有什么好。
下一天,上林拿了老师的认可,把Lay Charles的LP带到学校来了。下课后大家都被带到视听室。放上了LP。曲名很顺利的定成“I can’t stop loving you”。其实有很多人都听过这首歌,只是不知道歌手的名字而已。
大家决定下一次带来歌词再练习之后就个个走出视听室。和久也准备离开的,但却被争论的声音拦住了。声音的来源似乎是上林和船桥。
田则是带着一幅“不关我的事”的表情走了出去。金子看着上林和船桥,似乎不知道该做什么好。正准备走人的和久,却被上林叫住。那么大的声音,根本无法装做没听见。和久只好回过头来。
“我没有歌词。”
上林用着一种受不了他的声音说。
“昨天我找了又找,甚至把所有的LP一遍一遍翻了个头,怕它混在哪个里了,不过还是找不到。”
“那 我怎么办?”
船桥回嘴。
“我要在后天之前写好歌词再复印的。”
“即使是这样,我也没办法啊。没有就是没有嘛。”
有田耸了耸肩。船桥不甘的咬了一下下唇。
金子突然说到:
“别的人有没有Ray Charles的LP呢?说不定至少可以借到歌词。”
船桥马上回答:
“班里有Ray Charles的LP的人只有上林同学一个人。”
和久不禁想到,如果没有歌词,要记住的话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准备提议换成日本歌,不过在那之前金子敲了一下桌子。
“如果是歌词的话,我们可以自己做啊。边听着歌边写下歌词不就可以了!”
船桥总算松开了抓着上林的手。
“确实。。。。那就这样做好了。”
“我,有田,还有上林,大家都会帮忙的。”
金子满意的点着头。和久却忍不住想,为什么我也要帮忙?明明昨天才说过讨厌这个家伙的。
“大家一起做的话会更快的。”
和久看着这种情况,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是说不了。就在大家发现门被弄出声的时候,跑的快的上林早已跑远了。
“喂,上林!”
没人回应,留下来的只有走廊的步声。和久回过头去便碰到了金子目光。
“有田你的英语很好吧?拜托了。”
看样子自己是别想跑了。
已经六点半了。视听觉室里的和久在一个小时之前就一直握着圆珠笔。
“我再放一次。“
已经记不清听过多少次这个曲子了。所以刚开始听起来非常好听的曲子现在就像咒文似的。
两个小时之后,总算抄下一半的歌词。这是好事,可是写下的对不对却又是另一个问题。但有那种感觉,听起来也还可以,就算是行了。换一句话也就是很多都是猜的。
“这里停一下。”
船桥马上停住,和久慢慢回想着脑子里的歌词。到底是war还是were,他都弄不清是哪一个了。把从教室里拿来的字典翻开,继续想着。不过不论是哪一个,意思都不太对。和久只好把两个都写下来。
“继续放。”
痛苦的写着歌词的和久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视听室里只剩下他和船桥两个人。把他叫住的金子也已经回去了。刚开始他也有帮忙一起抄歌词,不过快到五点的时候他就开始一直看着表。说是要五点钟回家帮忙。尽管他说只剩下两个人,所以他绝对不能回去。但是和久不想勉强他做他没办法的事。以前的金子就是因为没有回家帮忙而被父亲狠狠的骂了一顿,晚饭也没有让他吃。况且现在听写的都是和久,金子在这里也没太大用处。虽然和久不想跟船桥单独在一起,不过还是让金子走了。
听了又写,写了再听。总算做完了歌词的第一部分。和久扔掉了手中的圆珠笔.
“不做了不做了,明天再说。今天再也不想听这首歌了。”
和久在椅子上伸伸腰。船桥拿起他的歌词,盯着写满英文单词的纸。
“这个联接词有问题。”
船桥指出的是歌词刚开始的地方。
“我听到的就是这样。”
“不过这个拼错了。”
他指出的地方确实拼错了。和久只好飞快的修改,但是船桥却一直盯着那里看,这让和久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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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船桥叹了一口气:
“有田学生,你的英语确实很好。我是绝对听不出这种细微之处来的。”
突然而来的夸奖,反而让和久感到非常的不好意思。
“真是奇怪。英语这么好,为什么还要偷看考卷呢?”
和久做梦都不会想到,在夸奖之后是如此具有冲击力的话。
“你不做那种事,应该也可以得到很好的分数吧?”
如果是一般的时候,和久肯定会二话不说就走人了。不过,象这样想都不想就说出这些的船桥,和久反而觉得有趣。这个家伙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生气了,明天就不会帮他写歌词了?
“你想让我生气吗?”
“不。”
“那你为什么说那些话?”
“因为我觉得很奇怪。不行吗?”
“不是不行,不过你有没有好好想一想呢。聪明的家伙是绝对不会说这种话的。你是希望我明天继续帮你吗?那样的话就应该多说一些好听的话,好好收买我才对。”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收买你。你能帮我是发自你内心的好意。”
“这是当然。要不然我为什么留这么晚,还一遍又一遍的听着那首歌。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金子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留下来帮你的。要不是他谁会留这么晚做这些事?”
把心里的想法通通都说出来,感觉非常的爽快。但是船桥的眼神却让和久感觉:后悔,很奇怪的。
“我没注意到。真对不起。明天我会自己做的。”
不带感情的冰冷声音。对和久来说让他自己一个人做,明明应该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但是和久心里的那一丝后悔却怎么也抹不掉。但即使这样,和久还是没法说出“明天也来帮你吧。”这种丢脸的事。
船桥开始拔掉电线,再去收拾桌子上磁带的手却突然停下了,在心里一直想着越快回家越好的和久面前直直的盯着磁带的外皮。外皮上印着的是弹着钢琴的 Ray Charles的斜面照。看的如此入神的船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和久叫了好几遍都没有反应。于是不耐烦了的和久从椅子上站起来,轻轻的敲了一下他的肩膀。
多希望,可以看见,美丽的樱花在雪中飞舞
然而,那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纵然如此,我依然期盼着
只因为,有了梦想,才证明
我--
活着 … …(欢迎你的到来,这里是樱花传说:http://www.ccboys.com !温馨浪漫的耽美家族!)
这时船桥突然反应过来,“啊!”的叫了一声。手中的Ray Charles发出明脆的声音,掉在了地上。两个人都僵住了。最后还是和久颤抖着捡起地上的磁带。手中的磁带明显的缺了两个角。
“怎么办?”
站在旁边的船桥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还想问你呢,是你没有拿好才掉的。”
“对不起。”
“啊啊,真是的。”
“用胶水粘上去会好吗?”
“你在想什么啊,那样做的话磁带还能用吗?”
和久把磁带放回去,接着走到自己的桌子中拿出书包,并从中掏出钱包。
“船桥,你现在有多少?”
“多少什么?”
“钱,当然是钱。”
船桥也走到了自己的书包前,拿出了钱包。
“一千元。”
“跟我的加起来也应该够了。现在就去买。快一点,要不然商店会关门的。”
“买什么?”
“当然是Ray Charles的LP啦。快一点。”
上林父亲的LP并不是很容易找到,在走进第三间店后终于找到了。
“有了。”
船桥发现后拿在手中的确实是跟上林的坏了的LP一模一样的。
“就是这个。”
自己的大声似乎吵到了别人,所以很悲惨的在店长的生气的眼光下买下了LP。一出去才发现都已经8点了。正在找的时候还没有发觉,不过现在目标达成后,就感觉非常的饥饿。
“饿了吧。”
“嗯。”
“这个磁带怎么办好呢?”
“明天和上林的那个换一下就可以了。”
“还是跟他说一下好吧?”
“不用了,反正给他的是个新的。弄没弄坏也不一定非得告诉他不可。”
“不需要吗?”
船桥看起来并没有被说服,不过也不再作声。
“这盘磁带,今天我可不可以带回家?”
“没问题。”
“第一次听的时候就感觉到了,Ray Charles的歌真的很不错啊。”
“还好啦。”
“不,特别好。虽然内容也听不懂,不过还是能感觉到这首歌强的感染力。有田同学会推荐这首歌的理由现在我明白了。我觉得毕业生们也会喜欢的。”
“唔唔,对。”
对着这么一大堆话,和久反而说不出自己是随便说的。
“有田同学。”
突然被他叫住了
“今天让你帮忙真是麻烦你了。非常谢谢。如果没有你的话,现在可能一半都做不完。”
“噢…这没什么。”
被这样一说还真是不好受。曾经很卑鄙的想法让和久感觉到愧疚。
这时候突然传来“石烧地瓜~”的喊声。接着一种香味也跟着飘过来,和久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要不要吃番薯?”
“我没有钱了。”
“我买给你就可以了。”
“不用了。”
“没事的。”
和久走到卖番薯的地方,买了两个。船桥刚开始怎么也不肯拿,但是最终还是只好拿了。两人坐在刚才到过的商店门前的花坛边上吃着番薯。
“非常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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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吧?刚才那个人卖的番薯我以前也吃过,很不错的。”
“真是不可思议。”
船桥突然小声的说道。
“跟有田同学这样在一起真是很不可思议。”
“是吗?”
“预想不到的未来,也很不可思议。”
“你真是喜欢说些奇奇怪怪的事。未来就是预想不到才有趣啊。”
和久边笑边说
“如果能预见未来的话,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感觉很不安。”
“那样很好啊,不知道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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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桥安静下来后,在很长时间里都不再出声,过好长时间才终于小声的吐出“我不懂。”
刚买来的磁带因为配有歌词卡,所以和久也不用再去听写歌词了。把卡上的歌词跟自己写的比较就会发现,有一些是对的,有一些却错的好笑。
唱歌的练习开始了。好笑的是,40人一起唱的感觉一点都不像Ray Charles,反而更像青蛙的大合唱。
那天的下午,英语的抽考试卷也被发了下来。和久果然是得了满分。轻轻瞄了一下船桥,那个被评为“冷漠”的人的脸上还是不带任何的感情,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是他却在英语课一结束,就走出了教室,而且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这样的举动给和久带来强烈的不安。就在课都快开始的时候,船桥总算回来了,一进教室的他第一眼就是看向和久这边。
下课后,果然是和久想得那样,他来到了和久的桌子前。
“我有话跟你说。”
“说什么?”
“关于英语考试的事。”
不想在大家前谈这件事的和久站了起来。好奇的看着自己的金子和上林的目光对和久来说似乎带着嗳味。于是有点心虚的他赶快拽着船桥走了。
和久想在没有人的地方说话。在学校里这种地方并不是很难找。视听觉室旁边的准备室,一楼的用具室就是其中的两个。因为一年级的时候探索过了很多次,所以,和久比较清楚。想想自己坐一会儿的地板,抽根烟时靠的阳台,都是很珍贵的地方。在众多的房间里,和久选择了用具室。虽然用具室经常被上锁,不过破旧的南京锁一拔就开了。而用具室中也没什么东西,全都是一些破坏的椅子和太旧了的黑板。写着数字的纸盒箱子也有很多。
在快要下山了的太阳光照射下,积在地上的灰非常的明显。
“你要说什么?”
被光线照到的船桥的脸是淡红色的。不一般的色彩!
“考卷发回来了。我的是98分。”
“哦。”
“可是我想请老师把我的分数变成0分,所以就去见老师。她却说‘那样就行了,我已经跟有田同学说过了。’”
“哦,这样啊。”
“我跟老师说,有田同学的事本来就是我说的,自己却得到了相当好的分数,这样是不对的。可是她不肯听。真是非常对不起。”
他肯定做梦也不会想到他前面的人虽然作了不对的事,却得了满分吧。就算被道歉,和久也只感觉生气,踢了一下滚出来的小球。
“我会再跟老师说一遍的。这种事你肯定会不高兴吧?”
“没事的。”
“有事,我不想就这样算了。”
“你想做什么是你的事,我怎样都可以。”
“可是这样的话,我会感觉不舒服。”
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到头来结果都是一样。所以最后和久还是忍不住把实情说了出来。
“我的成绩并不是那种差到会让你担心的的分数。”
“可是……。”
“别烦了,我得了满分。”
船桥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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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有那张考题卷?”
“我以为你是捡到的,说不定,就是偷到的。”
“那是北老师给我的。她每次都是这样对我。”
以前,自己跟良子的事都是苦心守护着的秘密。可是这种事一旦传开来就会比什么都快。只要说话就传出去了,而且越是这种好玩的事,人们便越忍不住要说出来。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兴奋的了,特别是在如此疲惫的年代。
“她对你都是如此差别对待吗?”
“她对我都是这样的。”
“那样你就高兴了吗?能超过没有作弊,但是一直在努力复习的同学们你就满足了吗?”
船桥握成拳头的手在颤抖着。
“这点小考试有什么关系。”
“这不是重点,不要改变话题。”
“那你到底怎样才能满足啊?要我在全班同学面前道歉,还是要我现在跪下给你道歉啊?”
和久很清楚船桥是因为自己的话正在生气,但是,这只会让和久感觉更加烦躁而已。
“为什么你要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来批评我啊?我真的作了那么不应该的事了吗?”
船桥像是放弃了似的用手遮住了脸.
“我就应该不管做了错事的你吗?”
“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都听你的,这样可以了吧。你叫我向你道歉也可以,在全校学生面前道歉也随便。”
船桥用双手抱住了头。
“你到底怎样才能满意啊?”
漫长的沉默后,船桥终于开口了
“我从你身上,感觉不到你的罪恶感。”
明明什么都不是的一句话,却好像有个东西一把揪住了和久的胸口。
“你应该很清楚这是不对的事。”
“什么?”
“做错了事就反省,这才是普通的人会做的事啊。”
和久掂了一下肩,心中想着出去之后,倒要问问金子这个人哪里“无言”了。明明话这么多,多的让人讨厌。
船桥就坐在那里了。用着严肃的眼光看着某一点。
和久走到在船桥面前,蹲下。
“你以为犯罪者会反省他做的罪案吗?就象孩子被杀的父母,把杀了他们的孩子的犯人送进法堂,后来那个犯人被判成死罪,他们会因为杀了这个犯人而反省吗?你总是以为你自己想的都对,不过不一定啊。”(汗。。这是什么逻辑啊...晕)
老是把正义挂在嘴边的人,看起来就让人烦躁。被一个明明什么都不懂的人说教是件很难叫人心服口服的事。
和久轻笑了一下,从制服的口袋里拿出来了火柴和烟盒。明明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船桥看见的时候却害怕的退后了几步。和久取出了一根烟,慢慢的点上火。
“请不要抽烟,在校规里抽烟是被禁止的。”
船桥看着那一根烟,脸色就已经变绿了。和久很清楚这件事。
“这种事——,”
话还没有说完,和久就突然把手中的烟送进船桥的嘴中。看着和久,愣了几秒钟后总算反应过来,把嘴中的东西吐了出来。
和久把还在冒烟的那个东西用鞋踩灭,并把它放在一个架子的空盒里。
“船桥在用具室里抽烟。”
和久悠然的笑了一下。
“那是你…”
“确实是我作的。你要向老师一字不假的告状吗?还是,你要说有田差一点就在道具室抽烟了,不过没有成功,反而是我抽了烟,所以请惩罚我?”
对着不敢相信这一切的船桥,和久轻笑道,
“这种事你没法说吧?”
船桥突然转过身,往门的那个方向走去。和久刹时以为他真的要去那样说而感觉冷汗直流。
船桥试着开门,却又好像打不开。木质的门板发出相当大的摩擦声,最终还是打不开。
一直看着船桥的和久,却因为门打不开反而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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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谁从外面把门锁死了吧。进来的时候锁只要一拔就开了,不过如果有人从外面把它锁死的话就打不开了。
“有...有没有人在啊?”
用具室是在一楼的角落里。除非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否则很少会有人来。唯一的窗口被格子挡住,也无法打开。
应该有十到二十分了,由于没有表,和久也不是很确定。在这段时间里船桥一直都在敲打着门。但是现在他好像终于要放弃了,在门前坐了下来。
和久挑了一个距离远点的地方坐下。本来被染成红色的房间渐渐变黑。和久站起来走到门前,打开了电灯。尽管只有一个灯泡,可周围还是舒服的亮了起来。
谁都没有开口。船桥没有说话,和久也没有出声。两个人都坐在房间的角落里,等待某个人来找他们。
黑夜一到来,周围的温度就开始快速的降落。看样子也只能在这里过一晚了。和久把口袋里的烟取出来,不禁觉得被关进道具室的自己傻得要命。船桥茫然的看着和久吸着烟,却什么都没说。
和久一根有一根吸着。能做的事也只有吸烟了。可是烟的数量也渐渐减少,吸完最后一根的失落感几乎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尽管知道这不应该,但还是忍不住渴望着更多。把剩下的烟头捏灭,踢走了脚边的空烟盒。
如果坐着不动的话,寒风就会从制服的领子和袖口中爬进来。感觉有点冷的和久想找一个可以遮寒的东西,不管什么都好。在周围找了一遍,但是有的仅是坏了的桌子和带着裂纹的黑板。破烂堆得到处都是。唯一能用的只有破旧的暗幕,但却只有三张。和久看了一下船桥,如果一个人拿一张的话就会剩下一张。和久最后还是决定先发现的人应该得到最后的那一张。和久把三张中的一张扔到了船桥脚边。
船桥茫然的看着脚边的东西,却没有拿走。和久回到教室的角落,把暗幕卷在身上躺下了。明天早上就会有人来了,如果睡着了的话,黑夜也会很快过去的。但是,问题是明天被人发现后,如果没有什么好的借口说的话,可就有点麻烦了。该怎么说才好呢,必须要好好想一想才行……。
好像浅浅的睡了一小会儿,不过还是被冷风弄醒了。看了一下船桥,他还是没有拿那一张暗幕,就坐着睡着了。
“喂,你不冷吗?”
“冷。”
冷却不用自己好心分给他的暗幕。他肯定脑子有毛病。和久再一次卷上了暗幕。这次好像可以睡了,不过却因为突然的尿意而醒来。本来打算把它忍住的,但是,即使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忍住,毕竟快到极限了。当然也不能在这种地方随意的就地解决。和久仔细的看了一遍房间。终于发现在高处有一个窗口,如果爬上旁边的架子应该很容易就够及。如果把窗打开的话,应该可以从格子中…...。不管了,怎么说都比在这里好。和久快速的爬上了架子,把窗打开后发现这其实并不是很难的事。只要把腰靠近窗边就可以了,应该没有多大问题的。但是,当他回过头时却发现船桥一直在看着这边。
“不许看过来。”
“你要做什么?”
“我要上厕所也要向你报告吗?”
“那样很没品。”
对方的说法让和久生气。
“什么,你难道要我即使忍到膀胱碎了也要忍着吗?不要开玩笑了。不要盯着看。”
和久无视着船桥,通过窗口解决完后跳了下来,不过马上就遇到船桥的责备的眼光。和久也瞪回去,之后又卷进暗幕中。
差不多是一个小时后,一直都没有动的船桥突然站了起来。和久正奇怪着他要干什么,却不料看见他爬上那个架子,之后便有滴下来的水声。和久忍不住在暗幕里偷笑着,看样子还是他赢了。
对只会指责别人,但最终也做了同样的事的船桥,和久不免感到生气。
明明被封住了的房间里却不知为什么飘来一阵阵的寒意。二月初期的寒冷几乎可以冻死人。如果一直到早上还没有人发现的话,说不定自己就会卷在暗幕里被冻死了。死并不会怎样,不过在那之前还是想再抱一次良子。
被嘲笑也没关系。温暖又柔软的唇,带着清香的脖子。想起这些事,还是觉得死掉了太可惜了。
船桥却还是一点都不打算用脚边的暗幕,但却也没有因为冷风而颤抖。和久忍不住想到如果自己冻死在暗幕中,而这个家伙却活下去,会有多么气人。
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如果睡着了的话就不会再感觉冷了。但是,残酷的夜就是即使有两张暗幕,指尖和脚尖还是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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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体温本来就很低。应该是因为遗传吧,母亲也是同样的体质。握着母亲的手也是凉的,可是在夏天却舒服多了。不过一到冬天就要穿上一套又一套的厚厚棉衣,并且还要尽量不出门。
发现自己的低体温是跟良子在一起之后。在夏天良子经常会说“和久的身体冰凉得真舒服。”而一直抱着自己不放。
打了一个喷嚏,不知是因为厚厚的灰还是寒冷的风,不过才一共打了三次,身体就开始夸张的颤抖。用尽所有的力气,颤抖才停了下来。努力不被船桥发现,不过却还是听到了脚步声。
“你怎么了?”
“什么都没有。回那边去。”
“感觉难受吗?”
“我说过了,我没事!”
船桥把暗幕拉开,和久却因为卷起来的风而更冷了。
“你看,你很冷吧。”
在准备把暗幕夺回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他的指尖。船桥的指尖竟然非常的温暖。船桥也感觉到和久冰冷的手,吃惊道:
“怎么会这么冷?“
“我的体温,一向都很低。”
才把自己裹进刚才的暗幕里不久,又被拿走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看着自己的眼睛,船桥像叫一只狗过来似的挥了挥手。无视他的招手,却忽的被拽了过去。船桥的身体明显的比自己温暖多了。和久虽然感觉好很多,却不打算说一点什么。只是看着船桥把他制服的上衣脱下来披在自己的肩上。
什么都没有说,却又忍不住向船桥的身体靠过去。非常情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脑中想着如果对方是女的话,就会有好事了。呵呵。。。有点好笑。故事里不是经常有这样的情节吗?不过,不管怎么说,船桥和和久有了可以放松一会儿的时间。
从这后面开始就没有进行润色了,全是小莲自己的原版翻译,可能会读不习惯,但是,各位就将就点吧。555..谁让小莲的国语说的不是很好呢?..一定要给小莲鼓励啊~~
就算现在抓着温暖的身体,指尖和脚尖还是没有马上变暖。船桥松开了抓着和久指尖的手。不过一忽儿又抓住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衬衫里面让和久可以接触到他的皮肤。虽然感觉上温暖的皮肤是很舒服,不过因为受不了男生的皮肤的感觉,和久还是把手拉回,不过却被船桥拉回,没办法只好那样了。
两个人都坐在地板上,不过渐渐也难受起来,在地上铺了一张暗幕,一起躺在上面。由于没有多少地方,连人几乎是抱在一起的,虽然是非常情况,和久还是觉得不自在。
船桥的气息在耳边吹过,心脏的跳动也从接触他的皮肤的指尖上传来了。虽然很温暖,不过却睡不着了。两人都感觉着对方的温暖,就这样躺在那里。船桥的手指却突然动起来了。
他开始揉着和久的头发,或者是轻轻的敲着后背。和久并不是讨厌,不过还是觉得这种作为很奇怪。
“不要碰我的头发和背啦。”
“不喜欢吗?”
“那倒不是,不过…。”
“以前,我们家养过一只狗,虽然捡它回来的是我妹妹,不过它却更喜欢黏着我。如果拍拍它的头或者是背,它就会高兴的摇着尾巴。”
听到自己被当作一只狗,和久难免感觉生气。虽然暴力的试着推开他,不过像皮筋似的被反弹回来,反而被抱的更紧了。
“不要把我当成一只狗。”
“没有啊,小白不会因为讨厌就用暴力的。”
难免觉得这并不是重点,不过想一想觉得就算跟他说了可能也是白说。
突然船桥接近过来,以为他会吻自己的脖子的和久吓了一跳,不过他只是把脸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而已。
“一直到明天早上,可能只能这样了。”
“确实。”
“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放在自己肩上的脸被抬起,两人看着对方。不过终于受不了这样的和久闭上了眼睛。
“大家都经常那样说。”
“当然啦。”
“为什么大家都会那样想呢。”
“因为你确实是很奇怪。”
“到底哪里奇怪呢?”
“你做的事跟大家都不一样啊。”
“可是,我不懂,因为与众不同就会被叫做奇怪吗。”
“你不是一直都在读书吗?读了那么多了,我以为你对于别人的观察力和理解肯定会增加,不过不是吗?”
“你误解这件事了。”
“我就是因为看不懂别人的想法,才会去读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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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别人的想法也是很普通的啊。如果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话。那还有什么好玩的了。”
“在真正理解别人之前,我怎样也无法对他们起兴趣。所以我也不想管周围的人在干什么。”
“什么不关心。不关心还会把我的事跟北沢说?”
“我觉得那是我的责任。”
“真是个差劲的家伙。”
虽然真正那样想着,却不想从这种温暖的感觉中离开,船桥似乎想的也是同样的事。
“真是很不可思议。这样躺着的时候,会浮起来一种奇怪的感觉。看着冰冷的你也会感觉可怜,会想让你温暖一些。而且被你碰到的时候也感觉很舒服。”
“那是……。”
“好像是爱上你似的。”
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不过和久还是没做什么。
“不要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赶快睡觉。”
结束了这个对话,和久再温暖的感觉中闭上了眼睛。不过还是睡不着。偏偏又想起船桥的奇怪的话,脸也渐渐的热起来了。看样子船桥也是同样的睡不着,规律性的像哄小孩睡似的拍着他的背。
“睡不着吗?”
“嗯。”
“用不用我给你唱歌?”
“什么跟什么啊。”
“会很小声的。”
发现他不是想让自己听,而是想唱,所以和久也没有管他。船桥在耳边小声的唱着。并不是Ray Charles的歌,唱的声音是温柔的低声。虽然不是什么摇篮曲,和久还是在歌声中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在温暖的身体旁边醒来了,梦见的是和良子在雪山上遇难的时候。突然被拉回现实,一时反应不过来的和久眨了好几次眼睛。明明没有做什么不对的事,却奇怪的感觉到没明奇妙的愧疚。
突然门外传来脚声,和久赶快跑到门前,用力敲着门的内侧。对方好像听见了,大声喊道,
“谁在里面?”
“是二年B班的和久和船桥。昨天我们被关在这里了。“
脚音渐渐的离开,不过马上又返回来了。开门的是体育老师笠井。怀疑的眼光扫着眼前的船桥和和久。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船桥终于被开门的声音吵醒,两手揉着发红的眼睛。和久回过头去,不过也没有讨论的时间了。想一个好的理由的时间也没有,和久只好快速的遍了一个。
“是北沢老师叫我找资料的,可是正在找的时候被别人从外面把门锁上,我们被关在这里了。”
如果是良子的话,应该会配合他的借口吧。
“船桥同学也来帮我,却也被关起来了。我们喊了好多次,不过都没有人来。”
特意打了一个喷嚏,假装着颤抖着。
“这个房间又特别的冷。”
假装不舒服的话,严厉的笠井的态度也好了一些。
“没事吗?”
“后背一直都是冰冷的。”
“你的脸都是红的,发烧了吗?”
只要停住呼吸,让脸变红也不是什么难事。笠井急忙的叫和久去护士室量一下体温。
“真对不起。”
口中是这么说,不过心里却向被这种演技轻易骗过去的老师做了个鬼脸。
但是回过头看见船桥面色不变的走向这里,和久突然觉得他会责备自己说谎的,或者是向老师说“刚才的是谎话。”不管哪一方都不是好事。 对着越来越近的脚声,和久忍不住捏了一把汗。希望他不要自作聪明的作出傻事来。
明明总算可以从这个情况中逃出了,如果因为他的奇怪的正义感,而像笠井说了实话,那可就麻烦了。可是还好他并没有说出和久想象中的那一些话。
在两个人错身而过的时候,披在和久肩上的,已经脏了的外衣掉了下来,发出了轻小的声音。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却让和久感觉非常的不自在。
总于能从用具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和久从职员室借了电话,向家里通告了一下。母亲还是担心着什么都没有说就一夜没回家的和久,不过听他说是被关在学校的用具室的时候,却像安心了似的松了一口气。好像对方以为他在外面玩了一整夜。
跟父母是说就这样去上课了,不过跟担任老师却说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要去护士室躺一忽儿。似乎被关在用具室的事已经传到担任老师那里,没收到任何怀疑的眼光。
接着一整天都在护士室的床上过去,跟在休息时间来的金子和沢田聊聊天之类的。可是同样在那里睡了一夜的船桥却乖乖的去上课。
和久一下课就赶快走了出去。他并不想现在见到船桥。
下一天,船桥并没有来上学。放学后委员长领着大家练习那首歌。练习之前他只有短短的说了一句,
“船桥因为感冒而休假,今天我将代表送别会的委员。”
不想想起的愧疚,那样就足够了。
船桥休息了两整天,在第三天,担任的片冈向金子说到,
“你能不能把这个带给船桥。”
便给了他一份复印。金子并没有表现任何不满,只是轻轻的说
“我明白了。”
那么爽快的拿了,可是过后他的脸上却明显的写着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既然不想要的话还要拿干什么?”
坐在旁边的沢田踢着金子正在坐着的椅子。金子生气的挪开他的脚。
“为什么叫金子拿给他呢,他们俩的关系没有好到那个程度啊。”
上林奇怪的提出,想一想确实也是。
“我并不是不想带给他。”
金子撅起嘴唇。
“很久以前去过一次,不过现在早就记不清楚他家在那里了。”
“什么跟什么啊。”
沢田转向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和久。
“船桥的感冒,是因为跟你一起过了一夜的原因吧。”
这是什么说法?
“那是他自己的抵抗力的问题。”
“可是,”
上林也凑过来。
“为什么你们俩在那种地方啊,就算说是谈话,也很奇怪。”
“你说什么奇怪?”
和久拽着上林的耳朵,上林歪着脸喊着痛。不过总算从和久的手指中逃了出来。
“又不是我说的,周围的人都在那样说啊。和久和船桥在用具室里其实是在做那种事,结果被关了起来。以前不也有那种事吗。”
只有男子的学校,女朋友之类的是不可能的。和久也听说过这种事。可是自己很正常,甚至还有比自己年长的恋人——良子,又怎么会跑出来了一个跟船桥有关系的传言。
突然想起来被关在一起那一天的船桥的态度。被抱着睡着的自己,想要保护着的眼光。还有明明借给自己外衣,他却感冒。虽然说这些事都已经发生了,一想起来还是难免觉得羞耻,甚至比第一次抱女人的时候还惨。
“带这些东西的同时,大家一起去看看他好了啊。”
金子提议到,不过沢田第一个说。
“我,绝对不去。”
金子看向上林。他马上开始找着借口
“我今天准备去爵士乐茶店呢。对吧,沢田?”
“你不是说你讨厌爵士乐吗?”
沢田冷冷的说道。上林狠狠的瞅了他一眼。
“爵士乐茶店,就在横町的“BOO”那个地方吧。船桥他家好像也在横町那里。先去他家,之后大家一起去茶店就可以了啊。“
沢田摇了摇头。
“那家伙住在横町啊?没想到呢。”
上林赶快加上去。
“那家伙根本就不像是会住在横町的人,太不同了。”
“可是他的成绩比你好多了啊。”
对着沢田的话,上林像猪似的扭歪了脸,哼了一声。
“有田也去吧?”
金子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似的问了一下。可是和久却摇了摇头拒绝了。
“不,今天我有一些事要做。”
一直都在听着的沢田突然说到
“爵士乐茶店让我想起来了,BOO的管理人找到了你想要的那片磁碟,让你去拿。”
“什么时候的事啊?那个。”
可能因为自己生气的声音,沢田撇开了头。
“这一周。刚才才想起来真对不起啊。”
后天是良子的生日。一个月前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她想要得就是这个叫做“夏天的回忆”的磁碟。这是3年前出的,又不是很出名的曲子,看了好多店都没有。和久却非常想买那个磁碟,而一见到熟人就会问有没有那张磁碟。他可能真的很想送这个给良子吧。
很想送这个给良子吧。
虽然想去取良子的磁碟,但不想见到船桥。
“那我明天去拿好了。”
“明天BOO休息啊。”
沢田用着冰冷的声音回答。
想一想的话,如果要在良子生日那一天送,必须要今天去拿。虽然可以先回家,再等大家都走了之后再拿。不过那时候天已经黑了,而且因为上次的事母亲的监视也更加严密,肯定不会让他出去的。
母亲说那一晚她都在担心儿子的安全,所以和久很清楚这次是不可能的了。
去看看船桥,也不过只是把老师那些东西给他,自己在门口等一忽儿可能就行了。比起必须要去拿的磁碟,还是磁碟重要一些。
“我去。”
和久叹了一口气,小声的说到。
在门铃响后开门的是一个非常优雅美丽的女性。眼角的皱纹表示着她应该是四十岁左右,不过要叫她中年,好像也有一点说不来。对着跟自己母亲差不多年龄的人可能很失礼,不过和久觉得她有一种可爱的感觉。
“你们是至的朋友吗?”
“啊,是的。”
紧张的金子动也不敢动的回答。
“真是谢谢了。”
把一丝头发挽在耳后,身上传来淡淡的花香。
“船桥他母亲,可真是个美人啊。”
沢田小声的在和久耳边说到,和久愣了一下后慢慢点了点头。
“他因为感冒而休息了那么长时间,不过明天或是后天,肯定会继续上学的。各位请进来吧。”
“是。”
明明只要给他老师的那份资料就可以了,但金子盯着船桥的母亲,呆呆的点了点头。不过突然被后面的三人狠狠抓住,总算回到现实来了,但是也不能现在再说不了。
“我们不是说好要去爵士乐茶店吗?”
金子小心翼翼的看过来。
“不过,对方刚说让我们进去……。”
“各位,请吧。”
茫然的看看眼前放着的四双拖鞋。和久他们互相看了一下,沢田叹了一口气说到
“那就去一忽儿吧。”
大家也都只好点了点头。
来到船桥的房间,第一件入眼的东西就是书。简直像个古书店的房间,在书架中满满的都是书。
船桥在床中躺着。发烧后的红红的脸和带着血丝的眼睛。把头上放的冷毛巾拿开,他慢慢的准备坐起来。
“啊,不用麻烦了,我们马上就要走了。“
多希望,可以看见,美丽的樱花在雪中飞舞
然而,那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纵然如此,我依然期盼着
只因为,有了梦想,才证明
我--
活着 … …(欢迎你的到来,这里是樱花传说:http://www.ccboys.com !温馨浪漫的耽美家族!)
船桥最终还是坐在被上。金子也跟着作了下来,所以和久他们也只好一个个坐在旁边。
“这么麻烦,真是对不起。”
船桥的声音嘶哑着,还带着一段咳嗽。
金子像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似的挠了挠头。
“感冒,没事吗?”
“烧是总算退了。”
接着是大声的咳。看着这样的船桥,和久奇怪的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似的。明明当时并不是自己向船桥要他的外衣,是他自愿的。所以自己应该不用感觉到这种罪恶感啊。
“可是,这里的书可真是…。”
金子看了一下周围的房间,佩服的说。
“这里的书你都读过吧,不敢相信啊。”
金子悠然的跟船桥聊了起来,不过剩下的三人却像贝壳似的一句话也不说,就那样默默的看着他们。
“哪一个好看呢?”
船桥叹了口气,放在枕头的手的旁边,有几本很旧的书。他拿起了其中一本。
“是那本啊?可以给我看一看吗。”
金子接过那本书,翻了翻几页,佩服的看了看。
“原来是島崎藤村的书哦。啊,这本书,你前几天也在看吧?”
“因为非常喜欢,所以已经读了很多次了。”
“这样啊。”
金子把书还给了船桥。
“我从来都不会把一样的书读两遍的。如果不读第二遍的话,说不定可以读完另一本书呢。”
船桥看着金子,却没说什么。在大家都沉默着的时候,门被悄悄的打开,拿着托盘的船桥的母亲站在那里。
“这么突然,也没有准备什么好吃的,不过请尝尝吧。”
带着芬香的茶和松糕。刚放学的大家都饿着,等身后的门一关,每人都拿了一块松糕。
“你的母亲,真是个大美人呢。”
从到这个房间里来就一直沉默着的沢田突然开口了。沢田普通是很爱说话的人,不过好像决定了在船桥前面或是沉默着,或是无视。但是这似乎是他一直想说的话,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
“我经常被别人这么说。”
“你应该谦虚的说不吧?”
沢田耸了耸肩。
“那么漂亮的母亲,真是羡慕啊。真想拿我家那个老太婆跟你换。”
上林也参与对话中,金子叹了口气。
“对船桥来说,自从生下来那一天就一直看着那么漂亮的脸吧。所以到现在肯定也习惯了,不是吗?”
周围冰冷的气氛慢慢缓和来了,不过船桥周围还是一片乌云。
“我真的从来都没有觉得她很漂亮。”
“那么严肃干什么啊。竟然大家都说,你也附和着说对啊,什么的就可以了嘛。”
沢田说道。
“心里没有的事,我说不出来。”
又是一阵沉默。
“对着象你这种外星人,什么话都说不通啊。”
沢田笑着站了起来。
“再待下去也不好,我们也该走了。”
上林也慌慌忙忙的跟着站了起来。留下的是非常不好的气氛和剩下的三个人。船桥明显的非常在意沢田的话。虽然想说些什么,不过又不知道这种时候说什么好。
“我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
船桥轻轻的说。
“梦?什么样的梦啊。”
金子赶快问道。
“我变成狗的梦。”
这种话,从来都没有听过。金子明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握着手坐在那里。
“嗯,然后被谁骂了吗?”
“没有。”
和久听着他们俩的对话。
“大家都是人,只有我是狗。所以一点都听不懂大家在说什么。”
金子歪着脑袋,拼命的想着说什么才好。
“竟然是梦,就不要在意啦。你是不是太累了?我们也该走了,感冒一定要赶快好哦。”
说完就离开这个房间。可能是听见下楼梯的声音,船桥的母亲走到门前来,
“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
美人轻轻的笑了笑。
“他的朋友来我们家,是第一次呢。我真的很高兴。”
虽然想告诉她其实也不算是朋友这个事实,不过自己和金子都没有这个勇气。
“以后也请多多关照他。”
身后的鞠躬的身影。和久他们慢慢走开了。
太阳已经下山了,周围也渐渐的变暗了。谁都没有说话,两个人走向沢田和上林先走去的爵士乐茶店。
“其实呢,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对待船桥。”
金子突然说道,
“但是,我还是喜欢他。”
金子的话,怎么听都很矛盾。又不知道怎样对他好,却喜欢他?
“跟船桥说话的时候,总是很奇怪的,好像说一说就说到别的地方了。很悲伤,不过我还是喜欢啊。”
“你都说到那个程度了,怎么听都不像喜欢哦。”
和久苦笑的答道,金子却带着悲伤的笑了一下,
“在我大概是五六年级的时候,我叔叔的疯牛病发作了,在路上拿着刀,把很多人都弄伤了。结果闹的很大……。”
这是第一次听过的事。
“我爸在很多年前就不认他这个弟弟了。不过周围的人都不知道这些。大家都说那个蔬果店的弟弟得了疯牛病,大家都不来了。家里赔账,我的朋友也不肯跟我玩,母亲也被周围的人说坏话…什么都乱套了。”
金子轻笑着。
“可是呢,只有船桥每天都会来我们家。就算谁都不来,他还是会每天都在同样时间来。为了他我们的店才一直是开的。后来大家也渐渐开始来买东西,总算好了…。”
金子题着周围的小石头。
“跟他在中学成为一个班的时候,他说“我对别人都不感兴趣”。我总算明白他为什么一直来我们家,因为他根本就不关心,也不管周围的人的想法。“
和久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的走在后面。
跟良子在街上看了电影,之后去了她喜欢的六本木比萨饼店填饱了肚子。
很久没来过的良子的房间,看起来清爽多了。当和久说“看起来大多了”的时候,良子笑了一下答道“我特意收拾的。”
她非常满意磁盘的礼物,虽然最终还是只能找到二手货,不过她说已经很满足了。良子放上磁盘的音乐。虽然有一个地方声音变得混杂,不过看样子她没有在意。
机器的针从外面慢慢绕到中心,完了的时候再慢慢的回去。良子一次又一次的听着那个歌,似乎迷上了。
磁盘的外皮上是头发上插着一朵红花的黑人女歌手唱歌的照片。Some body, Some where(某个人,某个地方),悲伤的音调留在耳边。突然良子哭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办好的和久抱住了她,轻轻摸着她的皮肤,说着安慰的话。对只能这样做得自己和这种无力感,和久感觉很生气。
“在这里住一晚也可以?你不是说家里管得更严了吗?”
**后,在床单中卷着的良子问道。
“我跟他说过在沢木那里住一晚。只要说好去哪里就没事的。”
“从上次的小考试之后就没有时间了嘛。”
良子颤抖着肩,笑着说。
“船桥那孩子,虽然有一点与众不同,不过是很诚实的好孩子。对了,你不是说前几天在用具室里跟他一起关住了吗?”
和久没有回答她的话,拿起枕边的烟。光是想起就会难受,抱在一起睡着了的,虽然说是没办法,还是怎么都忘不了。
“呐,和久。”
良子靠了过来,轻轻抱住她,和久说道,
“那个家伙梦见自己变成狗。”
“你说的是船桥同学?”
良子把脸靠过来,似乎很有兴趣。
“他说因为他是狗,听不见周围的人说的话。我却觉得他就是那样的。”
“这样啊。“
“那个家伙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最终看不到周围的东西了。所以才会梦见自己变成狗。”
良子抬起头来,向撒娇似的抱住和久。
“我却觉得他也满可怜的。”
“哪里可怜了?”
“会梦见孤独的那种梦,多么可怜啊。”
“那个梦描写的就是现在的他。不想当狗就当人嘛。”
“他没有和久那么成熟啊,看得出来。何况,人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改变过来的。就像我是27岁,和久是17岁。这是永远都不会变的事实啊。非常复杂的。”
良子摸着和久的头,普通他很喜欢这种接触,不过今天却有一种被当成小孩子看待的感觉。甩开这个想法,严肃的说道,
“爱情跟年龄没有关系的。”
良子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亲了一下和久。
“马尔科姆X被暗杀了呢!”
上林兴奋的说着,和久却根本不知道谁是马尔科姆X。
“你真笨呐,黑人主张(?!是这样的吗。。)的指导者都不知道!”
这么说着的上林,肯定也是从早报上看来的。不过和久并没有指出这件事。
铃声代表着午休的结束。良子准时出现在大家前面。发现看着她的和久,她轻轻的微笑了一下。虽然是普通的表情,不过这四天来良子家的电话都挂不进去。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行。看她的样子应该不是特意躲避着自己吧。
良子在开始上课之前,夸张的叹了口气。
“今天早晨,谁读报纸了?”
倒也没有特意出声的人。
“在美国的黑人主张活动的领导者,马尔科姆X被暗杀的报道,有没有人读过?”
前面的上林转了过来举起了大拇指。不过看样子他也没有准备回答良子的话。
“不论是越南的介入,还是这件暗杀,美国都没有什么好消息。跟日本不同,那里有很多人种,又是理性主义的国家所以有很多困难的事。不过美国还是我一直盼望着的国家。甚至因为这样才当了英语老师。”
良子应该不是那种喜欢说废话的老师。肯定有什么事不对。
“船桥同学。”
良子突然叫了船桥的名字。船桥惊讶的抬起头来。
“怎么了?我的话真得那么无趣吗?“
船桥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不过为什么良子会说出这种话也是一个谜。
“我的梦就是在美国生活。不过现在梦想终于成真了。从明年起,我就会去美国的加州的一个初级学院当日语讲师。能跟大家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了,一起努力吧。”
晴天霹雳那样的一番话。和久无法挪开自己的看着良子的视线。良子特意在这个班里说这个事情,肯定是说给自己听的。美国…加州,绝对不是自己能追去的距离。
之后课程马上就开始了。不过一句话也进不去的和久一直看着良子。良子感觉到他的视线,却假装着什么事都没有。一下课,和久便来到了良子的桌前。
“有一道题我看不懂,能不能教我一下?”
在进路指导室面对面的看着良子也说不出话来。是因为实在太生气了。
“我虽然比你小,不过是真心的喜欢你的。”
良子轻轻捂住嘴,说道
“我也喜欢啊。”
“那为什么什么都没有跟我说?”
忍不住喊向良子,她却把食指放在嘴边,作了一个“嘘”的手势。
“这里是学校耶,不要那么大声好吗?”
在这种时候还想着学校规律的她让和久莫名其妙的生气。
“你倒真的一点也不管啊。”
和久的手移到了腰间。
多希望,可以看见,美丽的樱花在雪中飞舞
然而,那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纵然如此,我依然期盼着
只因为,有了梦想,才证明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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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因为跟我的关系是游戏才能那么冷静?”
“我从来也没有把我们的关系当成游戏,一次也没有。”
“那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要去美国?”
良子默默的低下头。没有被否定这件事让和久绝望了。原来是真的。
“我知道你肯定会反对。那样我怕我的决心会摇动,所以才没有跟你说。”
这句话以前听过。是关于睡物语的好像。
良子在高中时看过一场电影。是叫做“给雨的歌”。在雨中边跳舞边唱歌的G.凯莉。良子迷上了她,而因为想跟她说话才专攻英语,后来就成为英语老师了。和久还记得她调皮的说过。
“今年夏天听见这个事马上就申请了。确实有想过和久的事,岁数的差别之类…不过还是无法放弃。而且呢,我发现,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梦想永远之会是一个梦想。”
你不要我了吗?这句话在和久心中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很明白良子梦想着那里的感情,不过祝福的话也说不出来。
“你要去美国也罢,别的地方也好。要去就去吧!”
说完便踢开教室的门走了出去。虽然想哭,不过不知为何眼泪却没有流下。“
良子说她要去美国的那一天,和久说谎要去沢田家过夜,却走向夜晚的商店街。长的高的他向别人说自己是大学生也没有人怀疑。跟搭讪的女孩子们在爵士乐茶店聊着,不过内容都是过几分钟就完全忘掉的无聊的话。
那天晚上住在其中的一个女孩子家里。良子以外的女人很久都没有过了,不过奇怪的因为这种陌生感而兴奋起来。不过明天早上还是很早就离开了她的公寓。
也没有别的可以去的地方,和久直接走向了高中。早上谁都不在的体育场,看起来有一种奇怪的风味。慢慢走过去的和久在通过体育馆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从里面传来挥打的声音,没有想到会有人在的和久惊讶的走到其中的一个侧门旁看着。
穿着深蓝色的船桥一个人在挥着竹刀。以前听说过,只有他一个人参加的剑道部练习。果真是一个人啊。在教室中看起来那么无聊的他,挥着竹刀的身影却有一种神圣的感觉。
和久在小的时候也去过这种道场。不过还不到半年就不做了,学校完了之后必须要去道场也很麻烦,而且有更多更好玩的事可以做。不过现在难免想到如果继续下去会怎样。
船桥虽然是看向这边的,却没有发现和久。挥着剑的手,额头上流下的汗,还有规律性的脚步让人感觉到野兽般的强壮。
这种气氛,我也很喜欢。在心中和久诚实的想到。船桥说他喜欢肃静的道场的感觉也可以明白。
三十分后,外面的体育场上,长跑队的练习也开始了。把竹刀放在窗旁的船桥总算发现了和久。
自然的抬起手打招呼,船桥也学着和久抬起了手,不过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要举起手似的马上放下了。接着他慢慢的走向和久。
“早晨好。”
和久也回了一句
“早安。”
自从道具室那一次来,他们便没有怎么说过话。那次的事让和久尽量躲着船桥,不过今天却不在意了。
“那一次,你父母生气了吗?”
“那一次…?”
船桥茫然的斜着头。
“被关起来的那一天。我的父母的监视越来越严啦,真是受不了他们。”
船桥笑道,
“我的父母只是说原来还有这么奇怪的事。”
“你家,连你父母都这么奇怪啊。”
“我从来没有那么感觉到。”
长长的沉默后船桥开口道,
“我一直都想跟有田同学你说话。”
非常直接的说法。
“那你向我说话不就可以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就没有说。”
“你真的很笨耶,像现在这种无聊的话题也可以啊。”
“嗯,好像真的是耶。”
船桥笑着说道,
“我真的很想了解关于你的事。”
“干吗呀,突然。”
“你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人。天天都在做坏事,我却无法不注意你。”
让对别人不感兴趣的船桥注意到自己,有一种奇怪的优越感。明明知道被这种人注意到,也没有什么,却忍不住觉得高兴。
“人这个东西,还是很有趣的。”
“有田同学,你真的很有趣。对了,那个一直帮你作弊的北沢老师,这个学期就要辞职了吧。大家会很难受的。”
最痛的地方被他指出,和久一下子变得很生气。
“不过美国,应该也很累的吧。”
“希望她不会被奸杀就行了。”
看见船桥奇怪的眼神,和久才发现自己说了一件很残酷的事。
“在跟你聊下去也不好,我先走了。”
丢下没有完全明白的船桥,和久走向教室。在把教科书放进桌子里面的时候摸到了一张小卡片。原来是良子的信。
上面写道,我想见你,所以下课后去进路指导室一下。和久把那张卡片撕掉后扔了。
放学后,当唱歌的练习完了之后,和久没有去进路指导室也没有回家,只是待在教室中。教室里的人,一个个的走掉,最终只剩下和久和船桥两人了。每次都是第一个走出教室而去参加剑道练习得他,今天却拿着一本书一直都没有走。他坐的地方离和久大概只有几米左右吧。不知道该做什么好的和久默默的看着读书的船桥。
听见啪的一声而回头发现船桥和上了他正在读的书。可能读完了吧。把书放进书包里,站起来来到和久的旁边。
“不回去吗?”
“嗯,我有一些事要做。你呢?”
“我被片冈老师留下来的。”
“嗯。”
沉默中,和久把头发挽上,说道
“坐下来吧?”
“那是时久同学的座位,可以吗?”
“既然他不在,就没事。”
船桥在和久的前面的座位上坐下。
“明天的送别会完了之后,你当委员的责任也完了吧。”
“是的。”
“我觉得声音渐渐变的更整齐了。如果大家一起唱的话,会很好的。”
“是吧。”
“对了,你刚才在读的书是什么?”
“岛崎藤村全集的第三卷。”
“好看吗,那个。”
“是的。”
无聊的这种话说来说去。和久一直看着船桥的脸,而造成一种奇怪的气氛。
和久像要打破这个气氛似的问道,
“你跟女人有过关系吗?”
应该没有吧,不过还是问了。
“关系是指…?”
“**。”
“**?没有啊。”
“可是,自慰你还是会做吧?”
“是的。”
“小说中那种地方,读过会有感觉吗?”
和久笑了,不过船桥没有笑。
“你都是想什么来做自慰的?”
船桥突然不说话了。
“你是在开玩笑?还是真正想知道。”
“我两边都……。”
船桥深呼吸后说道,
“有些时候,我会想起在道具室跟你在一起被关住了的时候。想起抱着你的感觉而做自慰的时候也有。”
和久难免受到打击。
“之前是我的妹妹。在我周围的女性,可能就只有她一个人吧。(莲:无言。。)”
“你也太异常了吧。”
“可能是吧,不过想法是无法控制的。更何况,问这件事的人是你吧?”
“你会想跟现实中的我做那种事吗?”
“不。”
“什么跟什么啊。”
船桥小声的说道,
“那种事是不可能的吧。”
“我只想了解更多关于你的事。”
直直的看过来的眼神。不知为何感觉到不安的和久站了起来,
“我先走了。”
接着跑了出去。
从自行车场看见了进路指导室的窗口。良子站在窗边,默然的看着外面的体育场。如果去拿自行车的话肯定会被她发现。和久只好不去拿了。良子的侧面非常漂亮。她本来就是一位非常非常美丽的女人。不过他现在只想抓住她的衣领问她为什么要留下自己。
和久在那里蹲了下来。不想去进路指导室的原因。那还是怕被她引导,还是不想要完全的告别。
他摇摇晃晃的走回鞋柜,换好了鞋。不过还是没有去进路指导室,只是顺着走廊走了下去。船桥就在那里。他是那种会拿一个男的或是自己的妹妹当作自慰的幻想的人。明明是从哪里逃了出来,可不想再次回去。
这时快速的超过摇摇晃晃的和久的是担任老师,片冈。他飞快的消失在教室中。
“让你等了这么久真不好意思。”
从开着的门中的片冈的声音,一直传到走廊。
“会议被拖长,想早一点也没办法啊。”
“是这样啊。”
“你有课后活动吧?真对不起啊。”
“不,没事的。”
船桥像是机器人似的说着。
“对了,今天让你留下来是因为你未来准备要做的事。”
拉开椅子的声音,看来还要讲很长一段时间,和久转过头走了回去。
“你没有说想继续上学或是就职吧。”
脚步停住了。
“我在想着为什么。你家里的人希望你继续上学吧?”
船桥没有任何反应。
“你的成绩优秀,课外活动也很认真,去年在省县举行的剑道大会上不是拿了个人第二名吗?能写出很好的报告啊。不过如果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因此想就职的话我也不反对。不过我个人还是觉得你应该继续上学才对。”
和久没想到船桥竟然是那么厉害的剑道选手。
“从现在开始社会是有学历的人的世界。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人在社会中是拿不到第一的。那时候想后悔也来不及了。而且现在有现成的学习环境,如果不拿来用太可惜了。以后的话会麻烦多的。”
兴奋的说着话的只有片冈。当事人的船桥却什么都没有说。
“唉,你不要沉默着啊。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说是听意见,不过看起来还是像片冈一个人把自己的想法推给船桥。证据就是船桥始终一句话也没有说。漫长的沉默漂流在两人之间,接着是一声叹气。
“你为了你的将来而烦恼,这个我也懂。可是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怎么都行的话,为了自己的未来,多留几条可以选择的路不好吗?而且在大学的四年间,说不定就会找到你真正想做的事啊。你可能不喜欢我这种说法,不过你会有四年间慢慢的好好想一想啊。”
和久想了想船桥将来会做什么。跟人打交道的工作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我觉得我将来,什么都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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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吐出了一句话,和久集中精力的听着,不过又是漫长的沉默。
“老师我真不懂,你为什么会那么悲观。你肯定能作什么,我给你保证。”
“老师您为什么觉得您理解我呢?您明白我的什么呢。您见过的只是课堂中的我。看着普通一句话都不说的我,您能明白什么呢?”
这不像是普通的问答。
“可能确实是那样,不过我也明白你的一些事情啊,努力,成绩优秀…。”
“那您明白我心中的什么呢?您明白我在想什么吗?为什么人人都不同,这样想着的我的感觉,您会明白吗?”
“说那种事……。”
“我更担心的是觉得这样就行了的我。我这样就行了,谁都不在也可以的我。”
担任哈哈的笑着,是空虚的笑声。
“你真是想着很多这么难的事啊。老师也不明白。可是…关于你未来的事,回去跟父母再次好好谈一谈。在这周内告诉我就可以了。”
椅子的声音和船桥开口说的“老师的……”的声音重叠着。
“老师的父母去了的话老师会伤心吗?”
“那是……那当然会啊,父母嘛。”
“那种因为是父母才会悲伤的感情,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您想过吗?”
“那是……。”
“我的父母死了我也不会感觉悲伤,可能也哭不出来吧。甚至连丧失这句话都不会浮到脑中。对我来说那除了是事实之外,不是任何东西。”
对人不关心。可能不止吧?船桥这个人越来越让他不懂了。和久…第一次想到人心是预想不到的混杂着。
发现有人要出来,和久慌慌忙忙的离开了那个地方。在快要通过职员室的时候听见开门的声音而回头。良子正要从进路指导室出来。良子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站在那里的和久。然后轻轻的微笑道,
“我一直在等着的。”
说完后,良子像马上要哭了似的。最终还是忍不住飞跑到进路指导室内抱住了她。窗帘没有拉上,门也没有关,或者是锁着。不过还是抱着她。
“喜欢你。”
良子神志不清的声音说着
“为什么是高中生呢?”
带着快要哭了的眼睛说道。
“没法阻止你,也无法跟你说一起走。为什么和久是高中生呢。”
和久只能轻轻的叫着恋人的名字。
“现在你是我的。”
良子笑声的说着。
“今后,不管有多少人会成为和久的女友,只有现在你完全是我的。”
接吻变得更甜更深,几乎无法停止。两人拥抱着静静的站在那里。太阳下山,周围黑暗的都看不见对方了还是这样粘在一起。
“最后的吻。”
开始这段恋情的是和久的告白,不过结束却是良子提出的。轻柔的,像第一次的吻似的,然后分开。良子用手捂着脸,不过和久却怎么也无法再次抱住她。良子把桌子上的纸袋子拿给和久,说道,
“如果不要的话就扔了吧。”
说完便走向进路指导室的出口。在门那里回过头,跑了回来。抱住后的吻,接着良子就走了。留下和久一个人拿着纸袋呆在那里。不过慢慢的放开脚步,在楼梯的角落打开了纸袋。里面装的一本英文书,EP磁盘(对吧?!),和几张G.凯莉的照片。和久很清楚以前这些照片被良子很贵重的贴在墙上。良子可能希望和久已这些东西满足吧。和久撕掉了照片和书,正准备把磁盘摔在地上的时候听见了脚步声。于是捡起到处的碎片,都塞进纸带里。
低着头所以对方应该不知道他是谁,不过鞋却停在自己的眼前。如果认识自己的话说话就可以了,不过对方没有那样做。只是站在那里。最终和久还是忍不住抬起了头。刚开始因为太黑看不清楚对方是谁,不过在发现他是船桥的时候,后背颤抖了一下。
“怎么了呢?”
“没什么。”
“我以为你已经回家了。”
被那样想也没什么奇怪的。船桥在和久旁边坐下的时候惊讶了一下,不过他只是坐在那里。没有碰他,也没有说话。
悲伤,生气,和根本就无法理解的感情混在一起,和久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生气还是悲伤。
眼泪流了出来,和久低下了头。手指摸着他的头发,又像是哄狗似的指尖摸着自己,接着小声的唱起一首歌。是一次又一次听过的那首歌。
和久大声的呜咽着。和泪声搅在一起的声音。想跟他说不要唱那首歌了,也无法说出口。
送别会总算结束了。唱外国歌的最终只有自己的班级,Ray Charles的歌非常受欢迎。在唱完那首歌的时候,船桥的责任也就结束了。送别会结束,在分别回教室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在走路的背影,向他说了一声辛苦了。
船桥轻轻的笑了。
当和久从洗手间出来,刚回到教室的时候,听见了非常大的声音,忍不住向声音的方向看过去。船桥倒在地上,旁边有一张踢翻了的椅子。他的左边的脸是红色的,嘴唇也出血了。很像被谁殴打了,脸上却没有一丝痛苦的样子。
“你说话啊!”
船桥的对面站着的是因为生气而变红了的脸的沢田。
“不要啦,沢田”
上林也在旁边慌忙的走着,和久跑道他那里
“你们在干什么啊,喂……。”
沢田普通都是冷酷的样子,有些时候会把人人都当作傻子,不过决不是一生气就会打人的那种人。沢田瞅了和久一眼,不过无视他而转向船桥。
在一触即发的气氛中,船桥捡起掉在地上的书,扶起椅子坐在上面,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继续读书。沢田拿起他的书扔向黑板。可是船桥还是一点也不生气的站起来,把书上的粉笔灰用手扫掉。
沢田咂了下舌后走了出去。沉默等沢田关上了门后就消失了,之后大家都大声的谈着刚才的事。也有人担心的问他有没有事,不过他回答道“嗯”后就继续读他的书了。问上林为什么吵成了这样,他便说,
“没什么,只是沢田叫他的时候船桥没有反应。”
和久不明白为什么为了这点小事就那么生气的沢田,金子苦笑道,
“沢田喊了三次,最后一次在他眼前喊的。不过船桥还是没有抬头。我觉得他应该是讨厌他才无视沢田的吧。所以,他才生气的吧。“
“他有什么急事呢?弄得那么生气。”
“沢田想说什么我不清楚…不过在送别会的时候沢田说船桥唱歌唱的很好。沢田他说他讨厌船桥,不过我觉得他其实挺喜欢他的。他是那种,对讨厌的人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人嘛。”
金子小声的叹气。
“…好像什么事都不顺利啊。”
和久看向船桥。船桥的脸还是红的,不过他却一心不乱的读着书。
送别会在上午就完了,也因为是星期六的原因,中午后教室中就没人了。有参加学校活动的人带来的便当也吃完了,回家的和幽灵部员也没有在食堂和商店都关门了的学校里等着,像退潮似的大家都回家了。
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吧。阴深深的天空,像是马上就要下雨的危险。
沢田没有回到教室就走了,顺便把金子和上林也一起带走。
和久从后面的座位看了一下在前面读着书的身影。不管周围的人都走了,发出什么声音,旁边的人说的是什么话,读着书的背影还是一点都不关心。
过了一忽儿,读书的头斜歪着,把书放下后趴在桌子上就不动了。
和久站起后便走到了他旁边。在旁边站着,或是把前面的椅子拉开,船桥都没有醒。悠慢的呼吸和稍微动着的肩膀代表着他正在熟睡。和久随便拿起了和上的书。是岛崎藤村全集的其中一卷,翻着看了看,在最后一页用硬质的笔法写着一个“F”。把书和上,放在船桥旁边,看着他的睡姿。
在睡觉的他并不像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像想不到他是那么难接触,对什么都没有兴趣的人。不论是书后面写着的字还是他本人,都是那么坚硬,难接触,又带着刺。不过却忍不住想接触他。
为什么会这样呢。现在,甚至想留下来看着他。平滑的脸,和代表他的坚强的长长的眉毛。说着父母死了也不会哭的无情的嘴。跟良子不一样的清洁的美丽。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想呢。脑中浮出的全都是问号。
突然想吻他。吻向那薄薄的,温柔的樱色的唇。伸出手指碰了一下他的唇。能感觉到柔软的气息。那一瞬间,闭上的眼睛睁开,看着和久。(呜呜。。就差一点就。。。)像玻璃球那样明亮的黑眼睛。像要被吸进去那样看着对方。说不定那只有几秒。也可能更长。对着他纠缠的眼神,胸口痛了起来,心跳也变快了。接触着唇的指尖颤抖了一下。
他的嘴画成一抹笑容。
“有田学生。”
名字被叫道。只是那样就似乎就够了。这是什么呢。这种感觉是称为什么的呢。
“怎么了呢?”
“没什么。”
光是说话就感觉很紧张,却有一种奇怪的高兴的感觉回旋着全身。
“跟你每次都一起回去的那些朋友呢?”
“回去了。”
“有田同学不走吗?”
为什么没有走呢?耳边传来雨点的声音。开始下雨了。
“我忘了带伞了。再等一忽儿说不定雨会停下来。”
船桥往向窗外。
“啊,确实是非常大的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
多希望,可以看见,美丽的樱花在雪中飞舞
然而,那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纵然如此,我依然期盼着
只因为,有了梦想,才证明
我--
活着 … …(欢迎你的到来,这里是樱花传说:http://www.ccboys.com !温馨浪漫的耽美家族!)
沙沙的…从开着的窗口中雨被吹进来。和久站起来把窗口关上后上了锁。然后回到了船桥前面,
“你不继续上学了吗?”
船桥斜了斜头。
“昨天,你跟片冈说的话正巧听见了,所以…。”
船桥低下头说道。
“我不知道我将来想干什么。”
“可是,在那一段时间里,谁都会当上些什么的。就算不想也会的。”
“只要这样活下去,就会变成那样吧。不过,我一点也看不见我自己的未来。”
“未来这种东西,看不见是理所当然的。”
以为是永远的恋人,也分手了。到底会发生什么完全不知道。
“可是我想看着你。”
船桥直直的看着自己。应该是真心的这么说的吧。不过,想看着你,这种感觉,是什么样的呢…?对父母都没有任何爱情的船桥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有多少,又是什么样的呢?
“船桥,书有趣吗?”
“是的。“
一呼吸后肯定的答案。
“比人都有趣吗?”
没有反应。
“写那个的,也是人啊。”
船桥咬着唇,却一句话都没说。
“在中午为什么沢田那么生气,你知道吗?”
“沢…田…”
无力的一次又一次反复的说着这个名字。和久悲伤的几乎要哭了。
“我以前告诉你他的名字了啊。”
“记不住。”
船桥像为自己解释似的答道。
“不是记不住,是你根本就没想过要记住吧?”
“我没有兴趣。”
他以为用那句话就可以让所有都会被原谅吗。
“真可怜啊。对你有兴趣的人却有那么多。”
沢田也是金子也是……自己也是。
“如果…。”
和久慢慢的说了下去。
“如果你遇见了比书还有趣的人,告诉我。那时在继续说吧。”
“说什么…”
“那时在想吧。”
和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抱着沉重的书包走下楼梯,一直到外面。雨一点也没有要停的样子,马上全身都湿了。
被雨点打着走路。刚开始有着沮丧的感觉,最终却感觉非常爽快,一边笑着一边走着。边唱着歌。当发现那首歌是什么的时候忍不住悲伤的流出了眼泪。不过那也随着一滴接一滴的雨点消失了。
记忆中,从那一次后就没有跟船桥说过话。三年的时候又一次换班,毕业了也就那样了。
1998年 春
发病的是去年的年底。从以前开始胃肠的问题已经是日常茶饭,也没有怎么注意。可是在公司的集团检查的时候发现了。以为是普通的胃溃疡而轻松的来到医院,却就那样直接住院了。
医生的病状说明,是入院后第三天。向医生告明自己是没有结婚的单身,虽然有父母和一个哥哥,却都住在远方很少去见他们后,医生直接冷断的告知了。悲伤的,从那一时开始,自己的人生就开始倒数了。
虽然一直想多拿一些养老金,成为一个优雅的老头,不过早早的交上了辞职书。工作到最后……自己还没有那么喜爱工作。
把工作辞掉后,便是女人的整理。比以前少了,不过还是跟一些交往着。不管是薄情的还是深情的,都一起清理掉,把公寓退掉后搬回了农村的家里。突然辞掉工作,父母和哥都非常惊讶,不过跟他们说“腻了”,也就信了。
然后在春天之前作了手术。没有通知任何人。不过手术结果不错,比自己想象还快的退院了。运气好的话可以多活几年,不过在夏天前作的检查中,被告知能看见肺有影子。
二十岁半的时候经过了一场大事故,不过九死一生的只留下了需要拖着脚走路的轻度后遗症。可能在那时已经把运气用完,再没有第二次了吧。
无法看清到底会怎样,简单的住院了。那样听起来似乎好多了,不过连自己的呼吸什么时候会停止都不知道,还是决定找一个别的地方。向父母和哥哥(书里写的是姐姐,不过偶想应该是录错了吧。。?)告知这件事。于是在夏天的结尾,快到秋天的时候一个个很久没见过的脸来看自己了。
看着一个个在自己眼前的熟悉,黑暗的脸,自己没法像他们那样泪丧。大家都如果都那样,一句话也不说的话最不好了。所以勉强的笑着。笑着的话似乎自己也真正更快乐了,而且如果再也见不到的话,还是想留下快乐的表情。可是当秋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情况明显的变坏了。食物有些时候咽不下去,体重也减了下去。
身体的情况,一忽儿变好,一忽儿又坏了,就这样反反复复的变下去。
在情况不错的好时候,一个很少见的人来看自己了。是高中同学的金子秀樹。和他也是从高中毕业后就没有联系,惊讶的想着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住院了,却好像是因为金子的侄子在这里当护士,有些时候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了他。
“她说有一位和叔父同样年龄,却非常好看的患者呢。然后仔细问了问,说的竟然是你的名字。还真的有偶然这种事呢。”
摸着稍微秃着的头,金子摇了摇突出一点的腹部。毕业后,接领了父亲的蔬果店,却因为渐渐有了超级市场而难做生意了。五年前把店铺改装成了全国联接的合并店。他笑着说结婚后有三个孩子,今年可以见到第三个孙子了。
沢田在海外做着贸易的工作,上林接手他家的建设公司,却因为浪费和经济状况而倒闭。现在拜托一位朋友在农村种田。
“……说到这个,不是有一个一直读着书,叫做船桥的男的吗。他当上了大学的助手教授了。”
随着船桥这个名字,记忆一点一滴的回到脑中了。
“之前办了一个宴会,高中的朋友都来了。在快结束的时候船桥也来了。廋廋的穿着像是葬礼的时候穿的黑西服…在想着到底是谁呢,有这种家伙吗的时候看了看他的脸,原来是船桥。他还带着以前的面影。”
金子像想起那时的事似的轻笑着。
“还是那么好玩的家伙,班里的人们的名字一个也没有记住,像我说话的时候也是“那边的先生…”,呢。之后还没等说一些以前怀旧的事,就问了你的事呢。“有田和久先生来了吗?”呢。“
金子耸了耸肩。
“然后当我说“有田没有来。”的时候可惜的走了。我刚从侄子那里听说你的事,所以就跟他说你好像住院了。他想来看看你,不过那时我也记不清楚侄子工作的那一个医院的名称,所以无法告诉他……。“
“嗯。”
“船桥真是挺好玩的家伙。跟高中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变呢。唯一变的是没有带来岛崎藤村的全集。”
两人看了一下对方,忍不住爆笑了出来。很久没有像这样笑到肚子疼了。总算快笑完时金子发出声音坐在可折椅子上。
“那时大家都在意着船桥呢。到底为什么现在还是不知道,不过可能是觉得跟自己不同的地方很特殊吧。想跟他做朋友,船桥却没有把任何人当作对象。沢田甚至都生气了…。”
“好像是啊。”
很久没有碰过的旧的记忆。
“我跟船桥聊了一忽儿。还是那种什么都不顾,像小孩子说话的方式似的。他说想跟你说一件事,到底是什么呢…。”
聊了将近一小时,金子说着“以后也会来看看的。”走了。等他走后才发现自己没有被问身体怎么样了那种话。了解的善良,和被同情的悲感让胸口痛着。
自己很满意自己的生活方式。喜欢怎么样,就怎样活了下去。可是有时还会悲伤起来。选择自己生活,不结婚,不建成家庭,都是自己选的。可是全身都痛着的夜晚,却希望会有谁在身边陪着。明明希望没有任何人,软弱的时候却希望有。如今真正的体会到人真是非常自私的动物。
这几天一直都是雨天,却在下午总算有了阳光。在床上玩将棋玩腻了,身体也不舒服所以拿着拐杖走了出去。
年轻的时候需要这种东西也没感觉什么,不过最近经常感觉自己的脚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走了一忽儿就会感觉累了,马上就又想坐下。不过努力的走到了医院后面的庭园。长椅子是湿的,却无法在意那种事情。塌倒似的坐在长椅子上,悲伤的感觉到腰部湿了,喘着气。
阳光虽然是柔软的,额角还是出了冷汗。手边放着的拐杖掉在脚前,却发现连弯下腰来捡它都不可以,叹了口气把手挪上眼角。
希望护士会推来一辆轮椅,庭园里却没有护士呼叫器。
“怎么会这样啊……。”
想着再等一忽儿,说不定就可以走了的等了下去。身体的疲劳感只是越来越多。在那种最惨的时候被叫道名字。像在梦中被叫道似的感觉,和久茫然的抬起了头。
“是有田和久先生吗?”
叫的人的脸因为是逆光,所以看不太清楚。
“嗯。”
“很久不见了。”
金子跟这个家伙谈话的是大约一周前吧。想象着之后这个家伙变成什么样子了,却还是无法想象到而放弃了。
“在旁边坐下可以吗?”
“嗯。”
在旁边坐了下来。船桥在坐下的瞬间脸色变了变,却什么都没有说。看了看船桥的脸,他也望过来。船桥的脸符合他的岁数的苍老化了,带着神经质的眼神却一点也没有变。因为这件事而忍不住笑了笑。
“为什么要笑呢?”
“因为很奇怪。”
“可是我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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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纵然如此,我依然期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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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什么都没说才奇怪啊。”
船桥假装的咳了一下。
“我来这里找你,是因为我有一件想跟你说的事。”
没有关心自己身体情况的话,直接把他的问题压上来了。
“以前你说的…问题,我如今还找不到答案。”
只为了这点事来找自己的啊。不过如果是这个男的话倒也不是很稀见。
“你如果如今还说着这种事,那我说什么你大概还是不会明白的吧。”
“那样我会很麻烦的。”
船桥小声的说道。
“非常的麻烦。”
不管你怎么样我还是会死。肯定会死。小声的不甘心的骂了一句。到底是谁决定人生要有八十年呢。如果没有呢…。以为他无法忘记是因为成功这样就不完整了,不过好像又不是啊。
“啊,怎么都行。慢慢想吧。”
时间好像是转回了似的,转回到那时。
“虽然时间剩的不多了。”
冰冷的风吹了过来。把头放在宽大的肩膀上。船桥颤了一下,却再没有动。纤细的肩膀,不过把头靠在上面后,和久悄悄的闭上了眼睛。
1998年 冬 前夜(这个前夜,是指什么的前夜。。明白吗?)
昨日起换成了个人病室。之前医生来过了。确认了一下要不要延长生命。点滴是必需的,不过别的不想带着。不想让船桥看见那样的自己。他说因为放寒假了所以最近几乎天天都有来。开玩笑的跟他说“大学可真闲啊。”他却严肃的回答道“是的。”
前几天被问到“再不去散步了吗?”。其实就算想去也无法坐在轮椅上了,不过却骗他道,“我讨厌寒冷的天气。”
跟他说了不喜欢岛崎藤村,却说什么“我给你读书”而打开岛崎藤村的全集。就因为自己不能动而被欺负(?!汗)而很不甘心。不过自己也没有听,大多数的时候都在睡觉。
可是昨夜,难受到眼花而叫了护士。是深夜了,指尖颤抖着,停不住的喘气。全身都痛了起来,还能记得那时大声的叫着。之后因为药效而昏迷了两,三天。连船桥来了都不知道。
疼痛终于结束了的时候感觉到这样不行。不想这样死去。所以就算很痛也没有再吃药了。
那天,船桥在午后来的,从早上一直都忍着不吃药的和久一看见差点骂道为什么不早点来。因为每天都来,明明没有约定却忍不住这样想。
看见他,船桥轻轻的笑了一下,说道
“早安。”
“什么早安啊。都下午了耶。”
“昨天你都在昏迷着啊,所以。”
他在旁边坐下。
“今天读什么好呢。昨天读到了藤村的一半,不过你应该没有记得吧。”
“今天不读书了。”
“是吗。”
细长的手指和上了书。
“问题的答案,你找到了吗?”
船桥歪着头答道,
“书比人更有趣吗?对吧。我还是无法找到明确的答案。”
不过……他接着说道,
“可是跟你在一起我觉得我能找到。我还没有遇见比你更有趣的人。”
“只有我一个人,挺悲伤的,也好吧。接着说好了。”
船桥笑了笑
“三十年后接着说的话啊。”
“不还是说了吗,感谢我吧。”
“是的。”
“我喜欢你。”(快死了才想起来?!。。狂汗)
船桥严肃的往着自己。他没有笑,也没有接着说任何话。只是那样看着。
说了这件事对以后的船桥会有什么影响不清楚,不过还是觉得比不说好一些。
非常漫长的沉默。船桥似乎在等着什么。不过最终似乎等不及而说道,
“那之前呢?”
“真笨,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啊。”
和久笑了。
“我不是会被别人喜爱的那种人。”
船桥认真的说。
“确实。不过,那个,那个确实有用了。好像是Ray Charles吧?你如果被那样在耳边唱到的话,就算不想也会啊。”
笑完后,摁了一下护士呼叫器。再也忍不住痛了。
“稍微,睡一忽儿好吗?”
“请吧。”
非常大的深呼吸后和久闭上了眼睛。……答案,是以后船桥一个人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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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死的结果。。。。。。。。。感受。。。。。怎么样。。。。。??
莲:以前从来没有读过木原的书。不,其实读过一本吧。笑,是为了找答案才读的。记得那一本是非常悲伤的书。虽然结果还好,不过一向不喜欢悲伤的文的偶决定以后都不读她的书了。。虽然在耽美界非常的出名。可是有些时候命运总是想不到的,绕了一大圈还是要读。。
不巧的这个又是一个悲剧。最终,到底船桥喜不喜欢和久都弄不清楚(汗,偶始终不知道谁是攻谁是受。。)结尾,没有那种让人一下子泪流百万里的感觉,不过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感留在心中,到底怎么样也说不清楚。
不管怎样,祝福天下爱人。。。还有。。。。。。。。。。。。。。。。。
偶准备翻一些日本原创。。。跟这里滴一样,就是个人写的,没有出书。有一些还不错,大家觉得怎么样?当然,偶要先去要授权啦~~~~~嘻,昨天有一个人夸奖樱花很美呢!
亲亲,好长时间,总算完了。。以后就看花大和夕月JJ的啦(月月说她会帮偶作电子书呢,亲亲)!谢谢~~~~~~~~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