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之花(COLD SLEEP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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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要转载,请保留翻译人员信息,谢谢


本篇出自2009年1月19日发售的《COLD SLEEP》新装版


文源校對:砂嵐   翻譯:塔塔  


 


純白之花


                       ————COLD SLEEP番外


高久透打工結束的時候是晚上七點三十分。把一切收拾好後就已經這麽晚了。如果是平時的話,在七點關店之前就會慢慢從身邊開始一點一點整理起來,但是今天快要關店的時候客人卻接連不斷地到來。


因為覺得不能在客人面前打掃,透就站在收銀機前耐心地等待客人做決定。最後一位客人二十五歲左右,穿著西裝,看起來像是上班族。彎下腰一邊不停地眨著眼睛一邊往陳列櫃裡面窺探著。並且還發出“嗯……”的小小的思索聲。


“那個……這個店裡最好吃的是哪個?”最後問出了這種讓蛋糕店員不知該如何回答的問題。


透最初進入這些西式點心店的時候,也有過被光彩奪目的蛋糕包圍而不知如何選擇的記憶。因為過長的蛋糕名字而咬到舌頭也不止一回兩回。因此透很明白他的感受。


“請問是送給女朋友的禮物嗎?”


“啊,嗯……大概差不多的感覺吧。”男人仿佛有點害羞地撓了撓頭。


“那個人能吃巧克力和乳酪嗎?”


“啊,那個……大概吃的吧。”


“那我推薦您選黑森林蛋糕和乳酪蛋糕。它們即使在年輕女孩中也有很高的人氣。”


男子就買了透所推薦的兩款蛋糕。付款的時候又開口搭話道:“在蛋糕店打工真的很稀奇呢。”


“誒?”


“你看……因為不常看見有男孩子在這種店裡打工的。”


男子大概是因為看見是差不多年紀的人所以比較安心就輕鬆地攀談了起來。


“啊!難道你不是打工的,而是做蛋糕的師傅?”


“不是,是打工。”透打開收銀機,把找的零錢和收據遞給了男子。


“我喜歡的那個人最喜歡吃蛋糕了。因為他說這裡的蛋糕非常美味,所以不自主地就開始在這裡打工了。”


男子細眯著眼笑了一下。


“這樣不也挺好的。”


透最初認為不過只是個蛋糕,但是現在卻不這麽想了。蛋糕的背後,還有人的笑顏。單單只是存在著就能讓人變得幸福,這小小的西式點心有著不可小視的威力。


“如果她說好吃的話,下次請再次光臨。”


透給了男子一張印著本店地圖的小名片,男子把名片放進口袋裡,道了聲謝就走出了店門。


自己才應該道謝的,這樣被人感謝讓透的心中不禁一熱。


打掃結束后,透把剩餘的點心全部裝進了紙盒子里,捧著盒子走出“PORT”的時候,外面冷得使透不禁縮成了一團。在店裡因為接待客人而開了暖氣所以沒注意到……不過每次開門時吹進來的風都很冷。


天完全暗下來了。周圍是一團黑。因為“PORT”位於城鎮邊緣,所以周圍沒有什麽店。只有街燈明亮而寂寞地佇立著。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透不禁打了個寒戰,於是趕忙從包中把圍巾和手套拿了出來。


從這裡到同居人藤島住的醫院騎腳踏車需要二十分鐘。因為中途不停地騎所以沒有注意到,其實這之間也有八九公里……意外的有些距離呢。關店的那會比較混亂,而且因為天寒的原因,整體上沒多少顧客,因此今天剩下的蛋糕要比平時稍微多點。右手拿著的盒子也比平時要重。透一邊注意著不要讓盒子掉下去一邊奮力蹬著腳踏車。


因為今天的蛋糕有點多,所以就把藤島吃不完的送給護士們當做慰問品吧。這也算是一個很好的宣傳。漸漸地也有說著“在‘PORT’的透君拿過來的蛋糕很好吃”的客人光臨店裡了。


車道坑坑窪窪有點晃,透就從中途開始沿著河邊的道路騎。雖然風勢很強而且還有點繞遠路,但是和市內相比要容易走。這邊的路最近才剛剛鋪好,車輛限行,所以道路也非常整潔。


孤零零的街燈等距離地佇立在沿河的路旁,雖然作為夜晚的路標如聚光燈般閃爍著,但間隔間沒被照射到的地方仿佛被留下一般兀自昏暗著。


在街燈下全力趕路的透被忽然出現在眼前“什麽東西”給嚇了一跳,急忙刹了車,一道刺耳而尖銳的聲音迴響在周圍。因為猛地一刹車,透的雙手感覺到了強烈的震動。


即使是這樣還是差點再次撞上,強行扭轉了身體改變腳踏車前進方向的透,一下子失去了平衡,連同腳踏車一起重重摔倒在地上。


伴隨著“嘎啦”一聲,透的右肘撞在了地上。好疼……


“沒……沒事吧?”


一位三十歲左右,戴著眼鏡穿著運動衫的男子跑了過來。跟在他腳旁的是一條土黃色和白色相間,短足,有著一張狐狸似的面孔,正“哈……哈……”地吐著舌頭的狗。這肯定正是那個忽然竄出來的不明物體的正體。


“啊……大概沒什麽事。”


腳踏車的前照燈并沒有碎。雖然右肘有點痛,但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問題是拿在手裡的蛋糕。到處都找不到那個紙盒子。透扶起腳踏車朝道路旁走去,四處張望。啊!找到了!堤防的下面有個白色物體。透趕忙向那片草地跑了過去,撿了起來。拿起來搖了搖也沒有聽見“沙沙”的聲音,看來多半已經摔壞掉了。不太敢看。


“真的非常抱歉!”


透回到路上的時候,男子道了歉。眉毛有點下垂,使臉看起來一幅弱弱的樣子。


“那個……就是……如果壞掉了,我會賠償的。”


透連忙搖了搖右手。


“不、不用了。本來就是剩下的東西,而且我騎得也太快了。”


男子鞠躬道了很多次歉后,牽著狗離開了。等看不見男子的時候,透單手拿著大概已經爛乎乎的蛋糕,“呼……”地鬆了口氣。也不能就這樣把蛋糕丟在路旁,透很鬱悶地用右手拿著蛋糕朝前走去。


蛋糕也不是不能吃,藤島大概也不會拒絕這種一團糟的蛋糕,而且又考慮到這一個個細緻華麗的蛋糕都是老爺子用粗壯的手指做出來的,透的心里一時感到很是複雜。如果被老爺子知道竟然讓別人吃了爛得不分彼此的蛋糕,他肯定會大發雷霆。


看來結論是這些蛋糕是不能給任何人吃的。但是作為責任者,又不得不收拾這個爛攤子。但是自己又不喜歡吃甜食。最大的限度也只能吃一個。


藤島大概現在正在病房裡等待著透帶來的蛋糕,但這樣一來只能對不起藤島了。蛋糕也不是每天都會剩下來,沒有的話藤島應該也能接受……


透認真地開始思索,哪裡有現在這種時間還在營業的蛋糕店。西式點心店一般關門都比較早。在透的印象中,經營到比較晚的大概只有車站前的那家店了。雖然和老爺子的蛋糕相比味道差了點,但也不壞。


透在返回車站的蛋糕店之前先去了一下公園。找了一張街燈下的長椅坐下來后,小心翼翼地打開放在膝蓋上的紙盒。即使盒子裡面沒有聲音發出,但透依然抱著一絲希望——也許會有那麽一個蛋糕,能奇跡般地殘存下來也說不定。


但是透微小的希望被無情地摧毀了。盒子里的東西已經被摔到分辨不出來是什麽了。過期的蛋糕只有被丟掉的命運,即使只是經過一晚,但還是會變味的。雖然自己不吃,但無論再怎麽可惜,也只能扔掉了。透這樣自我安慰著。


透脫下手套,用指尖蘸了點那一大團奶油,想在扔掉它之前至少吃上一口。只是舔了一下,精緻的甜美味道便在口中柔柔地擴散開來。


“喵嗚~~”


透聽見了一聲貓叫。向腳邊看去,一隻白色的貓正端坐在長椅之下。雖然毛有一點點臟,但是因為身材苗條而細長,依舊算是一隻美貓。並且有著藍色的漂亮眼睛。


白貓目不轉睛地盯著透手中的盒子,充滿渴求地又“喵~”地叫了一聲,抽動著鼻子。


“肚子餓了嗎?但是這是蛋糕啊……”


給貓吃的話也不錯,但是說起來也不知道貓吃不吃蛋糕。透這樣想著,用指尖蘸了點奶油試探性地向貓伸去。白貓將黑色的鼻子靠近,用力地嗅了一會之後,伸出紅色的小而粗糙的舌頭舔了舔。


看起來吃得很美味的貓“啪嗒啪嗒”將指尖上的奶油全部舔光後,仿佛還想要更多一般“喵~喵~”地叫著。透就這樣重複了好幾遍同樣的動作。喜歡吃蛋糕的漂亮白貓。一想到它就像變成貓的藤島,透覺得自己開始變得奇怪起來。


與此同時,貓們從各處向這邊聚集過來。黑色的貓、土黃色的貓,還有看似是三花貓和暹羅貓的等等,都朝這邊圍攏過來。在貓們閃亮的眼神壓力下,透將裝有蛋糕的紙盒子放在了地上。貓們爭先恐後地將臉探了進去,開始舔了起來。


那隻白貓身材纖細,體型也小一圈,很快就被其他貓擠了出去,從紙盒子旁走開了。那雙藍色的眼睛好似依然留戀著蛋糕。透把手從眾貓的頭中間擠了進去,從紙盒子的一端蘸了點奶油出來,朝白貓伸了過去。白貓看起來很高興地舔起了透的手指。透用變得乾淨的手撫摸了一下貓的頭。但貓猛地顫動了一下,一下子竄進了草叢里。


看起來好像不怕生,但貌似還是很反感被對方撫摸。做出很習慣的樣子,其實完全沒有習慣。完全不明白在考慮些什麽……連這種地方也和藤島很相似。


因為在公園和貓們玩了起來,應該會營業到很晚的站前蛋糕店已經關門了。剩下的只有便利店的蛋糕了啊……如此這般想的透,忽然被旁邊的店面吸引住了目光。以前就知道有這麽一家店,但因為對自己來說沒什麽用,所以一直沒有放在心上。


恍恍惚惚地被它吸引著靠了過去。店面非常華麗,還有一股隱隱約約的甘甜味道。


 


 


現在是八點半,已經過了會面時間。但離熄燈還有三十分鐘。透儘量不發出聲音免得被護士發現,偷偷摸摸地穿過走廊。然後悄悄潛入了藤島所在的雙人病房。雖然只有兩個人住,但兩張床的周圍都有用簾子隔離開來。


裡面沒有什麽聲音,也許是已經睡著了……雖然這麽認為,但現在九點還沒到呢。這樣說起來,自己住院的時候,因為強制熄燈制度,也養成了早睡的習慣。


要是吵醒你就抱歉啦……這樣想的透捲起了簾子朝裡面窺探著。藤島開著燈,就這樣閉著眼睛橫躺在床上。看起來好像是睡著了。


但是看起來並不像是真的睡著了,大概是因為躺迷糊了。被子只蓋到了肚子。透偷偷鑽進簾子裡面,把被子拉上去蓋到了胸部。


大概是睡得淺,如此輕微的動作,藤島還是“嗯”地小小呻吟了一下醒了。好像還在夢遊一樣的藤島呆呆地凝視著透。接著將視線移到了旁邊的時鐘上。


“我知道已經過了會面的時間……只是一會兒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藤島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然後慢慢地坐了起來。大概是住院之後又變瘦了,從淡綠色的病服開襟向裡,可以窺視到藤島單薄的胸膛。手腕也細得仿佛一折就斷。


藤島的視線集中到了某個地方,透也跟著看了過去。 


“右手怎麽了?”


“誒?”


“手肘處紅紅的,是不是受傷了?”


透抬起手腕看了看,外衣的手肘附近有紅色的污漬。感覺到有點疼,沒想到竟然出血了。


“騎腳踏車摔的。只是擦傷而已,不怎麽疼的。”


“真的沒關係嗎?我還是和護士說說讓她拿點創口貼來吧。”


“啊,不用了。這點小傷只要舔舔就好了。”


“讓我看看。”藤島語氣強硬地說道。


“所以說只是擦傷而已啊。”


“看了我才能安心。”


男人固執的性格突然變得很難纏。透敵不過藤島一步也不讓的態度,只好乖乖地把外套的袖子卷了起來。


因為穿著外套,所以傷得并不嚴重。但擦傷的範圍比較大,而且好像一點一點地滲出了血來。不過現在已經止住了。


“看,沒什麽大不了的吧。”


“但是還是要拿點創口貼……”


“把護士叫來,不就會暴露我在會面時間之外來這裡這件事了嗎。我可不希望被人罵。而且也許會被禁止出入呢。”


“也許確實會被罵,但是出入禁止還是不大可能的吧。”


“我沒關係的啦。”


強行說服了露出一臉擔心表情的藤島,透拿出折叠椅坐了下來。不管怎麽說,九點熄燈的話自己就不得不回去了,而現在離九點已經不滿二十分鐘了。


“啊,對了。”透忽然想起了放在外面的擱板上的禮物。當把它從外面拿進來的時候,藤島驚訝地瞪圓了眼睛。


“這個……很漂亮對吧。”


“……非常漂亮!”看到藤島驚訝的表情,透覺得異常滿足。


“因為是要處理掉的,所以店員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折扣。這種話大概不該說出來吧,可是我身上沒帶多少錢……”


藤島細瞇著眼,輕輕地笑了。


“和價錢沒有關係。的確很漂亮。”


透把這一大束花遞了出去,藤島說了聲“謝謝”收了下來。給人素淨淡雅印象的這種花,正因為其純白的顏色和細細佇立的樣子像極了藤島,而使得透一見鍾情。


裝作要撫摸花的樣子,透輕觸著藤島抱著花的雙手。對於男人來說過於纖細的手指微微抽動了一下。


“這種花的名字叫馬蹄蓮。是店裡的女孩子告訴我的……”


透像撫弄一樣輕摸著藤島的手背,藤島低下頭,耳垂一下子變得通紅。


“藤島先生,你知道嗎?”


“啊……那個,誒……你說什麽來著?”


“剛才沒在聽嗎?在說花的名字呢。”


“對不起。”


道著歉的藤島看起來好像是自己在欺負他一樣,不禁讓人覺得異常憐愛。藤島溫順敦厚卻又膽小懦弱。透放開了藤島任自己使壞的雙手。


“不用道歉也沒關係的。因為沒有蛋糕吃,所以只能拿花代替了。雖然今天賣剩下了一些,但是在拿著來的途中不小心從腳踏車上摔了下來,所以變得爛糊糊的了。”


藤島抬起了頭。“因為這個所以受傷了?”


“雖然沒有到受傷的程度,但那些爛乎乎的蛋糕都送給貓咪們吃了。”


“貓?”


“在公園裡有隻嘴饞的貓靠了過來,一給它蛋糕就很高興吃了起來。”


“誒?貓也吃蛋糕的嗎?”


“那隻貓……和藤島先生很像。”


聽透這麽一說,藤島輕咬著嘴唇低下了頭。好像惹得藤島有點不高興了。


“我並不是說藤島先生像貓,那個……是貓像藤島先生。因為同樣是又純潔又漂亮。”


不管怎麽說,剛才確實是把人比作貓了。而且總覺得越描越黑。


“對不起。你不喜歡被人說覺得和貓很像?”


“……不是那樣的。”藤島小聲地否定道。


“但是……你不是生氣了嗎?”


“沒有生氣……只是覺得自己太不像話。”


“藤島先生哪裡不像話了。”


“但是……那隻貓不是看起來一副慾望強烈的樣子嗎。在你帶來的慰問品面前,我也露出和那隻貓一樣的表情了吧。”


看來並不是在否定像貓……而是在否定慾望強烈這一點呢。


 “對不起。說了讓人誤解的話。藤島先生並不是慾望強烈的人喲。”


“不要說了……”


“真的是這樣的。每當我拿蛋糕來的時候,你都會露出一臉非常高興的表情。而我,非常喜歡看到你那個樣子。”


低著頭的藤島白皙的脖頸像染了色一樣一下子變得通紅。看著率直地呈現藤島內心的身體,透心裡湧起說不出的愛戀。


快要無法忍耐了……


“那隻貓……很可愛喲。伸著小小紅紅的舌頭,不停地舔著我的手指。即使是這樣,我一摸它就馬上逃走了。”


透發覺藤島用力抱緊了花束。


“吶……連這種地方都和你很像吧。”


“……可它是貓吧。”


“嗯,是貓沒錯……”


白色的花顫抖著,貼近藤島完全變得通紅的脖頸。


“你把花摟得這麽緊,花會窒息的。”


忽然發覺到的藤島將手鬆了開來。


“對……對不起。”


“沒關係的。”


藤島抬起了頭。


“我是照著花的心情來回答你的。”


看見藤島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無論如何也忍耐不下去的透探出身體吻了藤島。才輕輕碰了一下就拉開了距離,是藤島在退縮。


“不要嗎?”


被這樣一問,藤島低下了頭,說是因為已經想睡覺了。雖然不認為這可以成為退縮的理由,但也不能對藤島進一步追問。透拿起放在藤島膝蓋上的花,輕輕地擦過藤島白皙的後頸。


 


 


花瓶太小,只插得下一半的花。透想把剩下來的花給護士站,就從房裡向外窺伺,但只有不太應付得來的護士,只好作罷。現在已經大大超過了會面時間,而自己又討厭被訓斥,所以只好就這樣拿著剩餘的花回家。


回到家后透先把花插水桶裡,在屋裡找花瓶。記得藤島參加公司同事的婚禮後拿回來的贈品中好像就有花瓶。在起居室的壁櫥里翻找的時候終於找到了。花瓶原封不動地被塞在了角落裡。高高的玻璃花瓶造型簡潔,正好可以把花全部插進去。


把花瓶放在起居室的桌子上,透吃起了從便利店買回來的晚飯。自從藤島住院後,就沒怎麽自己做過飯。一方面因為太麻煩了,另一方面沒人陪著一起吃也會覺得很無聊。


也沒有打開電視,但是在靜默的房間中卻突然感覺到了人的視線。抬起頭,就看見了身邊那潔淨的白花。應該是沒有思想的花,但總有種一直盯著自己看的感覺。


忽然發覺這花也是和藤島很相似的,於是就變得無法冷靜下來。匆忙把飯吃完,就離開起居室去淋浴了。


溫熱的水打在身上,透閉上了眼睛,腦中浮現出藤島的身影。撫摸時微顫的手指。以及除了輕輕掠過的吻之外什麽都不讓做的雙唇。


回想著隱約殘存的接吻的觸感,透把手伸向自己的下體。妄想著是被那雙纖細的手撫慰著,透興奮了起來,想著那個表情匱乏,容易害羞的男人是否和別人上過床。想像不出來……實在想像不出那個人和某人上床的樣子。


都到了這個年紀,應該不會是童貞了。即使自己也明白這一點,即使在自己的妄想中讓藤島多么的淫亂,在現實中他還是像那束純白之花一樣潔淨而淡雅。


沖刷掉自己的妄想和慾望,透走出了浴室。只穿著內衣就出來的透因為寒冷微微哆嗦著,從起居室穿過。又被嚇了一跳。那束白色的花依然看著自己。


把起居室的燈關掉,透進了自己的房間。套上一件針織套衫,調好鬧鐘後,就一頭倒在了床上。


即使鑽進了被單,一時半會也睡不著。大概是因為在浴室里做了一回吧。但是做那個也不是從今天才開始的。因為是在妄想中,所以更厲害的都做過。


“……滴答……滴答……”聽著秒針走動的聲音,透盯著天花板。現在這個時候,藤島大概已經睡著了吧。


在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的時候,忽然覺得嗓子有點渴。想著要喝點水,便從床上起了身。走廊冷得透腳底發顫。打開起居室的燈。看見了好像朦朦朧朧發著光一樣的白花。喝完了一杯水,一回頭,花還是在那裡。這是當然的。但是總覺得花看起來很寂寞,透就拿著花瓶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把花瓶放在床頭櫃上,這樣的話花就是在俯視自己了。也不壞。感覺好像被藤島看著一樣……受到花的刺激,透的手潛入了衣服裡面。一邊看著花一邊撫慰著自己的興奮。


透的興致一下子高漲起來。無法忍受般地脫下了褲子,盤腿坐在床頭。透像誇示自己的慾望一般一邊讓花注視著一邊摩擦著自己的分身。花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但是藤島一定不會像這樣看著自己的吧。他會遮住雙眼……覺得很羞恥……


腰部一陣麻癢,開始熱起來。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馬上就要達到絕頂了。透匍匐著一點點向床頭靠近。


想著白色的花就如藤島的脖頸一般,伸出舌頭舔了上去。感覺既充實又濕潤,仿佛人的肌膚。透沉迷地不停舔著花,然後輕輕地咬了一口。花草的苦味慢慢地在嘴裡擴散開來,透連忙把嘴移開。幾乎在同一時刻,透也到達了高潮。


慾望斷斷續續地溢出,噴射在潔淨的花上。從純白之花上滴落的點滴,帶著幾乎不像是妄想的證據般的情色感,如淚珠一般順著花柔軟的曲綫滑落了下來。


“啊……對不起。”


道歉之後才覺得有點好笑。自己到底是在對誰,而又為何道歉呢。慎重地擦拭掉自花上滑落的慾望後,透大大地嘆了口氣。總覺得花一直在責備他在自己純潔的身上留下了齒印。


“真的很對不起。”


即使是這樣……依然無法壓抑調情和興奮的衝動,透於是伸出了舌頭,輕輕地舔舐著留在純白花瓣上那惹人憐愛的齒印。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