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AGILE后篇 《ADDICT》 by 木原音濑

天快亮的时候,男人失去了意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即使打他、拧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死了,青池想,终于,这个叫做大河内友巳的男人,被自己杀死了。但是一点都不觉得惊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意识到终归会杀掉这个男人了吧。

    淡黄色的衬衫上,有点滴的血渗出来。躺在那里的被自己任意折磨的身体上,满布新鲜的青斑和抓痕。

    青池孤零零的思索着,自己是真的想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么。并非如此,自己并不想让事情变成这样啊。

    啊,但是如果死掉的话,那个人从此以后就只属于自己了。温柔的抚摸着就在刚在还被用力拉扯着的头发,再也不会被那只手推开,再不会被他以厌恶的表情讨厌着。不管对他做什么,都好像睡着了一样的躺在那里。

    那个人对同性毫无兴趣这点,早就已经知道了,但是即使那样还是喜欢着,想着要对他有所帮助。丝毫没有想要妨碍大河内的意思,相反,即使是被他当成自己的手脚一样使用也好,就算是以这样的形式跟他交往下去,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但是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成同伴,即使对他唯命是从,也只有被无视的份。秉持着"下次要更加努力"这样的想法,反而更加被他疏远。不过是想要协助他这样小小的愿望,坚信着总有一天会得到他的认可。不管多么的努力总是被毫不讲理的对待,紧张不断蓄积,之后逐渐的向憎恨转变着。

    青池憎恨着这个男人,然而事到如今,面对躺在那里已经死掉的男人的心情,为何却混杂着痛苦和忧伤。明明知道他性格糟糕,又狡猾,就算知道,还是喜欢着他。

    "友巳……"青池轻轻地呼唤着。像这样叫着他的名字一次也没有过。以尸体作为对象,青池徒劳的重复着爱抚的动作,手指描绘着嘴唇的形状,却被突然感受到的男人的呼吸吓了一跳。扪到男人无力的手腕上微弱的脉搏,还活着,青池一下子就从自我陶醉的世界里给拉回到现实中。这个男人将会再次醒过来,然后会怎样呢,是以充满仇恨的眼神瞪着自己,还是害怕的看着自己,流着眼泪祈求"饶了我吧"。

    男人白皙的颈项上拴着犬用项圈,往下一点,抓住下颚的正下方的位置,就这样绞紧的话,这个男人就会死掉吧。死掉的样子更加可爱,更加温柔,从此以后任谁都不能打扰的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如同蔓藤一般缠绕着白皙脖颈的手指渐渐用力,大河内的下颚轻轻上抬,嘴巴微微的张开来。

    "叮咚~叮咚~"。

    门铃,执拗的回响着。全身唰的一下冒出烦人的冷汗。两次,三次,门铃不停地响着。青池跌跌撞撞的走向玄关。

    "……谁?"

    "啊,早上好,有您的包裹。"没神经的业者的声音。打开玄关的门,身穿蓝色制服的送货员笑着递上一个纸箱子。送件人是大河内的母亲,送来的东西是食品。青池将箱子放在玄关旁,没有返回卧室,而是走进起居室,坐在沙发上两手抱头,双手细微的颤抖着。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要把这个男人杀掉了。

    呆坐了一会,额头上全是汗,即使把窗帘拉上气温还是不断上升,热度之下头脑也变得奇怪起来。打开窗户,微暖的风吹了进来。

    虽然阳光很强烈,天空中却满布云朵。青池透过窗户俯视着外面。浓密的树影,鸣着喇叭慢吞吞开着的汽车,还有远处的蝉声。

    阳光灼热到仿佛要把脑浆也煮沸掉,青池躲回阴凉处。嗓子很渴,青池走到起居室旁的厨房里,搜寻着冰箱。除了啤酒之外什么都没有,拿起一瓶回到起居室的沙发上。

    喝完以后就离开,自己如此的命令着自己。再也不能跟这个男人扯上任何关系了。即使曾经有过关系,在这之前也已经不复存在了。除了憎恶和恐惧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就这样握着啤酒罐子,不知道过了多久,脚底的阳光突然消失,房间变得昏暗起来。云层不知何时将天空整个遮住,不久便响起了下雨的声音。雨哗啦啦的下着,湿润了整个世界。

    雨,和伞。透明的伞。青池想起了四年前与大河内初次相遇的情景。

    大学毕业后初次就职的会社,只过了两年就倒闭了。青池开始寻找下一个职位,于是一边打工一边参加就职活动。得知此事的大学前辈说起有相熟的公司,介绍他去了浅井宣传企划公司。那个时候浅井还是个小公司,急需人才,即使是中途加入的也毫不犹豫的录用了。青池所属的企划营业课有十二人,那其中就有大和内友巳。企划营业课分为两派,被大家分别以领导者的名字"植田组"和"大河内组"称呼着。与自己的意志无关,青池被随机分配到了植田组。

    青池的就职欢迎会在一家小居酒屋举行。上司的植田是个相当爽朗的人,青池心里想着大概能够顺利的工作下去。欢迎会开始了大约一小时后,大家都差不多微醺的时候,一个迟到的男人进入了居酒屋。那就是大河内友巳。

    "不好意思迟到了。"

    男人进来的瞬间,气氛都为之一变。小小的头,端正的面容,以及灿烂的笑容。明明是男人,却美丽的耀眼,让人有种就连他周围都变得闪闪发亮的错觉。雨滴从那人深灰色的西装和头发上滴落下来。

    "突然之间有客人要接见,怎么也抽不出身。"那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在空席坐下。

    "大河内。"听到植田的声音,那个人转过身去。原来是叫做大河内,青池小声的自言自语。一到公司的时候,青池就被植田带着向部署的人挨个打招呼。但是也有几个人因为外出的关系没有见到。

    "他就是今天晚上的主宾,企划营业课的新成员,青池达郎。"

    "还请多多指教",青池低下头。大河内也微微一笑,回礼道"请多指教"。

    "我是大河内,有什么不懂的话,随时可以来问我。"

    "非常感谢。"

    对话就这样结束了。马上对自己失去了兴趣,大河内开始跟邻座的男人谈笑起来。青池一边静静地喝着酒,一边偷偷观察着他。散发着清洁的气息,笑容很好看,西服也很合身,看起来就是个值得信赖的成熟男人。虽然知道太露骨的看着别人的话会显得很奇怪,但视线稍微一离开,便忍不住马上回到男人身上。是非常喜欢的类型。如果是在那种店里遇见的话,一定会马上上去搭讪。但是这里并不是同志聚集的场所,即使再怎么喜欢,也不可能期待得到直男的回应。虽然明白这一点,青池却仍然迷恋的看个不停,与平时完全不同,中意的不得了。年上的感觉也很好。想要对他撒娇,想让他对自己撒娇,在自己身下喘息呻吟。

    已经过了晚上九点,欢迎会也差不多结束了,虽然还想要续摊的人,大部分人都准备回家了。

    "你要怎么回去呢?"

    走出居酒屋,植田问道。

    "乘出租车吧,门汀那附近电车很少,而且离车站又远。"

    植田转过身来说道:"这么说来,大河内你也住在门汀不是么?"

    手里举着透明伞的男人,从谈笑的人群中转过身来说:"啊,是的。"

    大河内离开人群,微微的笑着,向青池走过来。

    "你家在门汀的哪边?"

    走在男人身旁,青池稍微有些紧张。从大河内的身上传来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

   "四丁目那里。"

   "我是二丁目。很近呐,有空的话过来玩哦。"

    虽然明白只是社交辞令,青池还是感到非常的高兴。出租车停了下来,两人一起乘了进去。一关上出租车的门,大河内亲切的表情就变了。深深地陷进座位里,无精打采的长叹了一口气。虽然是很难开口的气氛,青池还是故作镇定的开口搭讪,因为想要了解身边的这个人。

   "您很累吗?"

    大河内啊了一声并没有表示否认。

    "昨天、前天都在忙着接待客人,嘛,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撩起额前的刘海。侧颜也那么美丽,青池不知不觉就看呆了。

    "你,几岁了?"

    "啊,24岁。"

    "唔……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游戏公司的企划贩卖。"

    "为什么要辞掉以前的工作呢?"

    再就職的原因在欢迎会开始的时候已经说过一次了,但是那时候大河内并不在场。

    "原先的公司倒闭了。"

    大河内微微的睁大了眼睛。

    "哎~那真是够你受的。"

    虽然是安慰,但能感觉到仅仅是口头上的形式而已。也许是个无情的人……虽然这样想着,却并不是太在意。对于初次见面还不怎么了解的人的不幸,要产生共感也是不容易的。

    "你似乎很受欢迎啊。"

    大河内面无表情的顺口说道。

    "哎?"

    "我说你啊,很受欢迎哦。"

    青池害羞的背部一下子就变得火热起来,重复的说着"啊,哪里……"。大河内嗤嗤的笑了起来。

    "你啊,还真可爱呐。"

    逗弄完青池之后,大河内闭上了眼睛。车内沉默下来。要是他困了的话,开口说话似乎不太好吧。不时的,对面的车灯和路上店里的灯光,照亮男人苍白的面孔。睡着了吗,男人垂下的头无防备的摇晃着,枕到了青池的肩膀上。青池感受着放松的男人的体重,酒气和甜甜的整发剂的味道涌入鼻腔。短短十分钟,让人心痒痒的甜美时刻,青池幻想着自己和身旁的男人做爱的情景。妄想中的男人温柔的引导着自己,被自己进入,淫乱的骚动着。

    在刹车的震动中,大河内醒了过来。注意到自己枕在青池的肩膀上,男人用手指掩住嘴角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后,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一副被纵容惯了的优雅态度。

    车开到门町的二丁目,大河内在便利店前让计程车停住。

    "给,车费。"

    递来的是一张万圆大钞。开到四丁目车费也只有四千日圆左右,男人给的实在太多了。

    "不需要这么多。啊,我给您找钱。"

    青池拿出钱包,大河内苦笑了一下。

    "这种事就别那么死心眼嘛。今天是欢迎会,所以特殊一回。以后再均摊吧。"

    大河内轻轻拍了拍青池的肩膀,下了车,背影飒爽挺直。虽然个子不算高,但姿势很正,走路的样子也很漂亮。计程车开动后,青池仍然目送到那个背影消失为止。

    那个人,真好……这样想着时,青池压低的视线中出现一把透明的伞,那个人忘掉的东西。像是便利店或是车站会卖的那种,只在雨天出现的廉价雨伞。

    青池拿着伞回到公寓。就算还给他,他大概也会说不用吧。但有了这把伞,也许就有机会跟他讲话。

    以直人为对象谈恋爱实在很无谋,但难得遇上这么理想的男人,只是说说话,亲近一下,暗自憧憬的程度总可以吧……青池用力握紧了伞柄。


    "救命……"

    青池抬起垂下的头,最初以为是误听,但是声音渐渐变大了。

    "救命!救命!救命!"

    悲鸣每一次响起,都强烈的刺激着神经。青池焦躁的从沙发上猛地弹起来。

    即使青池进入卧室,大河内也没有转过身来。面向道路的窗户大开着,男人裸着上半身探出窗口大叫"救命"。 虽然下着雨,却完全不在乎被淋湿。被自己的目光紧紧盯着的背影,呈现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凛然之美。

    青池用力的踹了一脚卧室的门,男人的叫声猛地停下来,淋湿了的惨白面孔仿佛融化了一般丑陋的扭曲着。

    "哇啊啊啊--"

    一边叫着,一边将身体藏在床和墙壁之间的空隙里,男人明白大声呼救会招来青池的怒火。

    青池大力走到窗边,将锁打开。在床和墙壁之间,像猫一样缩成球形的男人背部颤抖着,脖子上耷拉下来的锁咔嗒咔嗒的响着。拴在脖子上的锁,将男人与床锁在一起,就连卧室的门口也到不了。因为出不去,所以对着窗口大叫,寻求着帮助,可是对自己甚至连请求饶恕的举动都没有,就那么对着外面大呼救命,无视着自己,宁可依赖从未见过也不认识的他人。

    就这么害怕我吗……即使问一声也不肯,是这样么。因为想着自己可能杀了他吧,大河内感觉到可能被杀掉因而哭着求救,这也是当然的吧。

    青池站在大河内对面的床边,粗暴的拉扯床单上蜿蜒的锁。

    "好……好……痛苦。"

    大河内的头部被拉扯着,先是上半身被拉到了床上,紧接着整个人被拉到了床的另外一侧咕咚一声头着地倒了下去。因为是荷包锁,所以可以把锁缩短之后再一次锁上,这样一来即使是在床头站起来都要费尽全力,更不要说接近窗户了。呼救已经不可能。

    "呜……呜……"

    哭声持续着。大河内两手抓住项圈,用力咬着嘴唇,泪眼模糊的看着青池。充满恐惧的瞳孔,责备的表情。

    在想要用力殴打他的冲动驱使下,青池举起了右手。大河内悲鸣着,抱着头蹲了下来。

扬起来的拳头在男人的头顶停了下来。这个男人已经怎么样都无所谓了,难看的,羞耻的,悲惨的,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谁,让事情变成这样。

    青池咬紧牙关,慢慢的放下拳头,走出卧室。将放在起居室的钥匙、手机、钱包放进包内,走向玄关,那里放着一把木质手柄质量上等的伞,和两把下雨天在街头卖的那种廉价的透明伞。青池拿起其中的一把透明伞,走了出去。

    雨渐渐地下大了。走到车站的时候,膝盖以下已经全部湿掉了。上午十点,地铁高峰时间已经过去,车内的人很少,只有一个一边打盹一边听着音乐的男子,和一个在阅读的中年女性。不管怎么看,这里都很平常。

    乘车时间是十五分钟。虽然知道从车站到公寓的路,却并未习惯。自从搬到这里,已经一个月没有来住过了。房间里就跟刚搬进来一样,堆满了纸箱。简直就像是别人的房间。

    青池在只有床板的床上坐下。辞掉工作,搬家,全身心集中的投入到折磨大河内的事情中。和这个房间相比,竟然是呆在那个男人家里的时间比较长。

    湿透的衣服里渗出来的雨水,在床上积成了小小的水洼。这样一切都结束了吧,大河内的公寓,再也不会去了。做了那样让他厌恶的事情,已经足够了。尽早忘记那个男人的事情,从头脑中把他赶走。……要是能做到的话,早就做了。想知道要如何做才能从这黑暗的感情中解脱,想要答案。然而,青池就连这种感情到底是爱还是恨,都已经搞不清楚了。



    新人欢迎会的第二天中午不到十二点的时候,在公司的接待处附近遇见了大河内。因为和客户开会的缘故,从早上开始就不在办公室,刚刚回来的样子。快步赶上去打招呼"大河内桑",对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合身的深灰色西装,走近来,甜蜜的香水的味道让人心跳。

    "啊,你是……"

    "昨天的欢迎会,十分感谢。"

    大河内摇着头说着"哪里……",整齐雪白的牙齿,从薄薄的嘴唇中一闪而过。

    "出租车费,太不好意思了。"

    "那种事情不用放在心上啦。"

    "但是实在太多了,作为回礼,今天的中饭可以让我请吗?"

    大河内慢慢的眨了眨眼睛,歪了歪小小的脑袋。

    理由很充足,这样邀请他应该没有问题吧,有不自然的地方吗?青池不禁焦躁了起来。

    "中饭啊……"

    讨厌的话就决定马上放弃,但是对方暧昧的回答究竟是想去呢还是不想去呢,这点难以判断。

    "附近有气氛不错的咖啡店,那个,要是方便的话……"

    大河内抬头看着青池的脸,面对面的站着,大河内比自己大概要矮16公分。

    "咖啡店,是指huis?"

    "是的。"

    "我一直都很想去一次那种店试试看啊。"

    上钩了!青池握紧了右手。

    "那么可以么?"

    "啊~"

      按照约定,午休的时候两人一起去了huis。米色的墙壁,深棕色的椅子和桌子,样式简单却精致的纸巾和餐具,都让人感受到无微不至的细心,这样的部分也使得这家店很受女性欢迎。因为注意到大河内是十分注意个人修饰的人,青池推测男人应该会喜欢这样的地方,果然不出所料,大河内很有兴致的观察着周围。

    虽然是午饭时间,客人也很多,可是俩人几乎没有等多久,就被服务员引导至露天晒台上。现在正是不冷不热的天气,外面的风吹着十分惬意。两个人都点了当日的午饭套餐,点单之后大河内说了一句"失礼了",便开始发短信。到发完为止都一声不响。因为一直等着对方的短信是否发完了很讨厌,青池也拿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

    ……食物端上来的时候,大河内终于关闭了手机。

    不光站着的举止很优雅,吃饭的样子也很好看,背一直是挺直的,筷子的使用也很擅长。一举一动都无懈可击的男人,每个细节部分都让人看了十分的愉快。

    "刚才的短信,是工作相关吗?"

    "不,是私人短信。"

    男人坦率的回答。

    仿佛有什么粗糙的东西刮擦着胸口一般的违和感。

    "女朋友的?"如此的试探着。

    "是啊,说什么要我马上就短信,真是烦死了,明明告诉她我正在工作中。"

    如此仪表堂堂的男人,有女朋友也是理所当然的。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却仍然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大河内将沙拉里的配菜小番茄送入口中,舌尖抵出番茄蒂,然后用手指拈住放回盘子中。雪白的牙齿衬着鲜红的舌尖,简直性感到让人颤抖的程度。

    "青田君,在女孩子们中应该很受欢迎吧。"

    大河内恶作剧的笑着说。青池被麻痹了般的胡思乱想一瞬间停止了。这样继续交谈下去虽然也是可以的,但是被对方叫错名字却感到很不愉快。

    "是青池。"

    对方不加思索的笑着回问"什么"。

    "我的名字,是青池。"

    大河内的脸上一瞬间浮现出尴尬的表情,随即又恢复了笑容。

    "啊,对不起。因为客户里有叫做青田的人,所以不小心搞混了。"

    "没什么。"

    错误能够纠正过来是很好,但是接下来交谈却变得难以进行。短信铃声响起,大河内掏出了手机,忙碌的活动着大拇指的男人,又一次把青池晾在一边。对方是女朋友也没办法,毕竟自己只是一起吃饭的同事而已。好不容易合上手机,却说道"走吧"。然而大河内的盘子里还剩余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食物。

    "不全部吃掉吗?"

    "已经吃的很饱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的确已经到了差不多该回去的时间了,大河内说着"自己的份自己来付",青池坚持"是我邀请你的"而付掉了两人份的账单。

    从huis回到公司步行大概五分钟的路程,一路上大河内仍然不停地发着邮件。看着男人操作着手机,青池搭讪道"那个……",男人一边打开手机一边回答道"什么"。完全都没有朝自己这边看过。

    "上次,你的伞忘记带了。"

    "伞?"

    好不容易话题转换到了这里。

    "昨天,忘在了出租车上。"

    大河内低下头思索着。

    "啊,那个啊……"

    "因为想着带回公司的话你还要带回去,所以我昨天把它带回了家,从二丁目步行到我家拿就可以了。"

    "啊,不用了不用了。"大河内摆了摆右手。

    "不过是把塑料伞而已,扔掉就好了。"

    既然人家不要也不能强行塞回去,青池沮丧的放弃了。

    在办公室里,青池跟大河的位子离得很远。植田组和大河内组就连桌子都是分开的。要是在同组的话可能会有更多的说话机会,但是进入公司两天以来,根本就是什么都没有在做的状态,想要转到另一个组的话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午后,青池在教育担当清水的带领下,来到摆满了古旧企划书的资料室,并大体了解了资料的摆放位置。

    "植田桑是个数据至上主义者,经常会让我们把资料翻出来,那时到这里找便好了。虽然也有用软碟保存,但是在要让大家都看到的场合还是纸质的资料比较方便啦。总之,从右边起按年代顺序排列……啊!"

    清水看到资料架一角的瞬间,眉头突然皱了起来。架上是胡乱摆放着的资料。

    "还是那么不可救药啊,一定是大河内组的人干的,那些家伙真是完全不懂什么叫做整理。"

    清水一边说着抱怨的话,一边将资料整理好。

    "说起来,青池,你中午是不是跟大河内一起出去了?"

    "啊,是的,一起吃了午饭。"

    "为什么要跟那种家伙一起"

    "……是昨天一起回去打车费的谢礼。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肯收下车费,所以我才邀请他吃中饭的。"

    "你啊,还真是老实。"

    清水耸了耸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跟刚入社的你这么说不太好,你啊,还是不要跟那个男人扯上关系比较好啦。那个人虽然看起来仪表堂堂,言谈也很得体,骨子里却坏得不得了。"

    青池在心里默默地为男人不平着。

    "那么坏的人我可没看到。"

    清水鼻子里哼了一声。

    "时间久了你就知道啦。他就是个完全没有实力,只靠向上司献媚的男人,嫉贤妒能方面反倒是个天才中的天才。不过你运气算好啦,没有被分到大河内组里。植田桑,可是很会培养年轻人的哦。"

    那个时候还没有明白清水所说的"嫉贤妒能"的意思。虽然有些在意名字被搞错了这件事,但那也不过是件小事而已。

    可是……清水的话一点都没有夸张,随着时间的推移,青池终于逐渐的认识到了大河内的本性。


    太阳下了山,天色暗了下来。雨大概是停了,已经听不到雨声。青池从堆起的纸箱中站起来,一脚踏出去,踩到了空罐子上发出砰的一声。绵绵的醉意让头脑变得一片模糊。出了门,双脚惯性的把自己带进了常去的gay吧。店里人还很少,青池坐在吧台的角落里,仿佛要把自己灌醉般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啤酒。

    过来搭讪的男人是一次也没见过的面孔,也不是自己喜好的类型,青池干脆的拒绝了。不知道拒绝了多少个人,其中一个男人嚷嚷着"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家伙,架子倒是挺大",青池脑袋里轰的一下炸开了。从椅子上跳起来,准备要打架的时候,店长赶了过来。对方面色苍白,慌慌张张的离开了店里。嘴巴不干不净,实际却软弱的很。

    "青,今天这是怎么了啊?"

    店长拍着他的肩膀,青池只是低着头回到了吧台边坐下。那种程度的挑衅,平常的话大概就随便他去了,今天却无法自制的焦躁起来。

    "啤酒。"

    青池举起空掉的玻璃杯。

    "喝的也太多了。没关系吧?"调酒师一边接过杯子,一边苦笑了起来。

    回到吧台里的店长,朝青池凑了过来。虽然在业界里四十三岁算是高龄,店长美丽的面孔却仍然留有青涩,给人一种与大河内相似的感觉。青池第一次来到这家店是在六年前,那时候店长还处在三十代后半。初次见面,就觉得虽然是年上的人,却十分的中意。可是那个时候,店长已经有年下的恋人了。

    换了杯垫,新的啤酒被放在手边。

    "好久没见过你像这样子喝酒了。"

    店主叹了一口气。

    "刚才造成的混乱,对不起。"青池一边道歉,一边对店长眯着眼笑。

    "啊,没什么……这么说起来的话,刚才的客人我也很不喜欢就是了。仗着面孔长得好,又常常被搭讪,就傲慢了起来。"

    青池趴在吧台的桌子上,感觉到头发被温柔的手指沙沙的抚摸着。

    "最近,都不见你来店里。听说你调教那只"狗"'的事情进行的不太顺利。"

    之前,曾经叫过数个朋友一起到大河内的公寓里。在他们面前,大河内全/裸着,脖子上拴着项圈……虽然没被侵犯,却被强迫着做出种种屈辱的行为。那个时候,店主也在场。

    "虽然看起来有些软弱,却是青你喜欢的类型吧,那个家伙。端正的面孔很美丽啊。"

    青池就那么趴着,微微的点头。

    "那种即使被调教也很自恋的类型,就算最初说着讨厌,被上了以后很快就会食髓知味,对不对啊?"

    "还没有跟他睡过。"

    店长发出"哎~?"的惊讶的声音。

    "你不是说你已经住在了那家伙的公寓里吗?"

    青池抬起头,盯住已经没有泡沫的啤酒,随后一口气喝干掉。

    "是啊。夜里也睡在一起,虽然一开始感觉很好,半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被他拿枪指着这里。"

    青池指着自己的额头。

    店长皱着眉头说,"枪,莫非是……?"。

    "对,就是沟口所说的玩具。"

    一边尖叫、颤抖着一边扣动扳机,一想起来那个男人,青池就觉得胸口阵阵绞痛。在被做了爱的告白的夜晚行凶,自己的爱,对那个男人来说就只有去死的价值。

    "还好只是玩具手枪。"

    店长稍微思索片刻,跟调酒师窃窃私语后,走了出去坐在青池的旁边。

    "……跟我说一说如何?"

    "听客人发牢骚也是工作的一部分……骗你的啦,现在是休息时间。"

    耸着肩膀装作开玩笑的说完以后,店长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青,放弃那家伙吧。"

    青池无意识地啃着大拇指的指甲,之后手腕被对方粗暴的抓住。

    "我一直有听说那个家伙的很多事情,不要再勉强下去了。"

    "勉强……"

    "青,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让那个欺负你的家伙感觉到你想要杀了他,你就已经赢了。明明赢了,你却非要追逐这以外的东西,所以才陷入现在这样的困境。"

    青池嘴角颤抖着。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一点错都没有,就是有这样不管怎么做心意都无法相通的人存在,那也是没有办法的。既然已经赢了,就不要再管那种恶劣的家伙了。赢了就赶快逃,有什么不好呢。那种程度的男人,你不管怎么努力都是无济于事的。"

    没有妄想过会被他喜欢,以直人作为对象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这点早就已经明白。但至少,想要能够作为部下被那个人依赖着。自己一生悬命努力至今的结果就是这样而已。已经受不了了,即使别人不说,也知道自己被那个人讨厌着。


    接受植田一对一的指导,青池一心扑在了贩卖企划书的工作上。因为跟游戏公司的工作很像,很快便抓到了要领。

    植田的创意总是独特而有趣。青池不光是征求他的意见,还要分析庞大的数据,将想法转化成实际可行的方案。本来情报收集和分析的工作就是他的兴趣之所在,青池建立的数据库被大家称之为"宝箱"珍视的对待着。

   植田和大河内的团队,大部分时间都是各自做各自的工作。偶尔接到比较大型的工作而作为合作队伍时,两方会在企划上进行竞争。

   在同一个楼面工作,就连青池也稍微开始了解到大河内让人厌恶的一面。大河内虽然职务上也是企划人,却与植田完全不同,从未自己做过企划,只是把部下做好的企划推销出去而已。不管是怎么差劲的企划书都可以卖出去的手腕,的确是很厉害。但是那种手腕越厉害,越是会遭到重视企划书质量的植田组的反感。

    植田对他很照顾,团队的气氛很好,工作也很顺利。但是青池就是无法不去在意大河内的事情。企划能力为零,只会谄媚客户推销无聊的企划书,无情又性格恶劣。虽然明白,却完全无法讨厌这个男人。相反的却认为既然已经知道了他全部的缺点,也就不会因此而失望了。

    青池进入公司的第四年间,植田再也无法忍受大河内旁若无人的样子,向公司递交辞呈后,跳槽到了其他的地方,剩下的人谁都不想进入大河内的队伍,除了青池以外……

    比起大河内疼爱的企划员磯野,还是自己比较有才能,这点自信青池还是有的。进入大河内组以后,也许很快就能够取代磯野的位置。现在大河内组欠缺的就是好的企划,自己刚好能够填补这个不足。自己的企划能力,就算跟大河内不择手段的钻营能力比起来,也是毫不逊色的。

    想要跟喜欢的人一起工作,想要被他所依赖。对出人头地没有兴趣,自己只要能够一直做企划就足够了,荣耀都让给大河内也没有关系。

    ……现实却并不是那么天真的东西。进入大河内的组内以后,自己的企划一次也没有被采用过。不管是多么有新意的企划,都被以各种岂有此理的理由打了回来。

    "请听我说……"

    不管多少次的倾诉,都被以"很忙"为理由打发掉。想着也许交谈过后就能够互相理解了,而去约那个男人吃饭,却每次都被拒绝说已经有预约了,在拒绝了自己之后,就会和前来邀约的磯野一起出去吃饭。

    因为不能得到承认而痛苦着。虽然知道大河内不過是在找碴,即使会因此而降低企划的水准,还是按照他所说的修改企划书。就是这样也不行,不停地被说着不行不行,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份企划书胎死腹中了。

    渐渐地青池感到了愤怒。完全不被当做同伴,企划书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使用,就这样被不断地刺激着,到底自己是为了什么这么辛苦的工作着呢。

    无论如何都想要被认可,毫无怨言的为了企划书以必死的决心收集着情报,然而结果所有的企划都被只有一句的"不能用"给扼杀掉。青池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胃部也开始绞痛起来。不明白大河内为何如此的拒绝着自己。他就那么喜欢磯野么,青池不禁向其他的方面揣测着。

    无计可施之下,青池越过大河内直接向科长提交了企划书。虽然获得好评,但仍然被要求稍作修改。于是青池将修改完毕的企划书交至大河内处。最初是犯规的做法,之后还是通过上司的大河内上交,青池如此想着。

    然而,大河内完全不领青池的情。说着"青池并未交给他"的谎话根本就没有向上递交他的企划书。自己跑去问他怎么会这样的时候,被告知"你的企划书不合格"这样的话。上面都已经認可的企划变成了不合格,怎么看都很奇怪。……从以前就知道的。自己被大河内讨厌着,欺负着,这之前都没有如此深刻的体会着。

    大河内的恶行还不止如此。当知道自己的企划被矶野盗用时,因为太过懊悔一个晚上胃里都空荡荡的。既然觉得好的话,爲什麽就是不采用自己的企划呢。躺在医院的床上青池一个人哭泣着。

    喜欢着大河内,不管是那散发着清洁感的姿态,还是那耀眼的笑容。即使知道这个人性格恶劣,还是喜欢着。虽然喜欢,那份喜欢却混杂着无法停止的憎恨。想要折磨他、让他跪在自己的面前,压住哭着求饶的男人,恶狠狠地侵犯他。比现实还要浓厚的妄想,不停地在脑中迴旋。

    对待自己的企划书的态度也不可原谅,被当成谁都能做出来的破烂,每天任由矶野当成自己的东西一般的使用。自己究竟是爲了什麽来到这家公司的,就算是喜欢的男人这样做也不可原谅。想着乾脆辞职算了,课长却对自己说着"如果有好的企划直接交给我就好了""最近的企划的质量实在有够呛,不过我很期待青池君你啊"之类的话。被这样的话鼓励着,又稍微有了点想要继续努力看看的想法。

    自己是gay的事被大河内知道了。那个毫无同情心的男人在办公室中,当着大家的面不停的说着,指责自己是gay。

    "你不知道吗?就连狗都不会跟同性交尾的。"

    ……青池紧咬牙关,在那一瞬间体会到了憎恨一个人到想要杀了他的心情。

    

    因为醉的太厉害了,在店里的途中就失去了记忆。是自己先诱惑对方的,还是对方主动的,之后又是怎样做爱的都完全不记得了,就连对方的脸长什么样也没印象。纤细的身体,从下颚到脖子的线条,都让人有意无意的联想起大河内。

    既不是自己的房间,也不像是旅馆。青池在床边张望了一下,把香烟和烟灰缸拉到手边。昏暗的房间里飘起青白色的烟。隔着窗帘看出去,天气似乎很好的样子。

    旁边的男人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带着湿气的肌肤触感。因为太热,青池从床上下来坐到了地板上。墙上的表针已经走过了早上十点钟。

    屈指计算,大河内已经被锁在床上,不吃不喝的过了几乎一天了。也不能去厕所,想必早已经大小便失禁了。就这样放着不管的话,那个男人会死吧。

    "早上好。"

    听到声音,青池抬起头,将香烟从嘴里取出来。回过头去,那个男人正对自己笑着。曾经认为很相似,但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像,大河内怎么会有这样孩子气的笑容呢。

    "要抽吗?"

    男人说着好啊,接过青池手中的香烟吸了三口之后,又还给了青池。

   "你啊,明明说起话很温柔,做的时候竟然那么粗暴。"

    既然完全想不来了,青池觉得除了道歉以外也不能做什么了。男人哈哈的笑了起来。

    "其实我还蛮喜欢粗暴一点的感觉,很激情啦。"

    男人从床上下来,攀上了青池的膝头,身体紧贴了过来。虽然有点不耐烦,却也没有推开他,因为对自己之前的粗暴感到内疚,青池任其动作。对男人的索吻作出反应,带着烟草味道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你也经常到店里来的对吧,我从以前开始就觉得你很不错。"

    男人在青池的耳边小声的说。

    "因为听说你是绝对不跟恋人以外的人睡的,昨天我真是幸运。"

    膝盖上的男人身子滑了下来,将头埋在青池的股间。青池一边吸着烟,一边看着对方将自己的性/器含在口中。从这个角度看上去跟大河内很像,但是那个人是决计不会如此欢喜的舔着男人的东西的……

    用嘴唇和舌头尽情品尝过后,男人开始用嘴巴吸着吐出来的东西。

    "这里,要我舔吗?"男人手指揉搓着他的阴/囊如此问道,青池拒绝了。男人从青池的股间抬起头,湿润的嘴唇舔着指甲。

    "不舒服吗?"

    "不是,只是没有心情而已。"

    "是吗?虽然勃/起了,难怪看起来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看向这边的眼睛里满是寂寞,青池将男人拉过来用力的抱住亲吻,于是男人在自己怀中轻轻的喘息着。就这样抱着不认识的男人,想着的却是那个被锁在那里的男人。现在大概正在房间里因为失禁的耻辱而瑟瑟发抖吧,还是因为饥饿而哭泣着呢。从自己走后,男人应该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

    "人类的话,如果一直不喝水的话多久会死掉呢。"

    男人两手搂住青池的脖子,歪头说道。

    "啤酒之类的还是有的,要我去拿吗?"

    "啊,不是,我并不是口渴啦。只是单纯想知道这件事而已。"

    "不喝水的话,顶多三四天吧。"

    如此说来,如果就这样放着不管的话,大河内只剩下2,3天好活了。

    男人看向从窗帘的缝隙里照进来的阳光。

    "但是现在这个季节的话,因为相当炎热,可能死得更快的也说不定。出现脱水症状之后,很快就会死掉的吧。"

    青池抚摸着男人背部的手指剧烈的颤动起来。将身上的男人推开,走向窗边卷起窗帘,天空晴朗的根本看不出昨天下过雨。

    

    回到大河内的公寓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虽然男人一点都不想让他回去,青池还是离开了。

    不管怎么热也是在屋里面,应该不会就这样死掉吧,最坏也就是感到不舒服的程度吧。但是万一……不安的打开门,昏暗的房间里漂浮着跟离开时一样浑浊的空气。

    屋子的深处隐约听到什幺声音。

   "水……水……水……"

    嘶哑的诅咒一般的声音。青池慢慢的朝卧室走去,半路上,声音突然停止了,也许是自己的脚步声被觉察到了。

    一打开门,公共厕所般的味道扑面而来,难以忍受的恶臭。打开灯,像肉色的虫子般缩着手脚的男人蹲在床边。成束纠结着的乱七八糟的头发下面,藏着的浓重黑眼圈。在那里的,是任谁看来都知道已经严重脱水的悲惨的三十岁男人。

    青池将手中的塑料袋向男人扔了过去。小声悲鸣着后退的男人看到从袋子里露出来的瓶子之后,扑了上去。颤抖的手打开瓶盖,嘴巴含住瓶口。因为一口气喝得太多,男人被呛得吭吭的咳嗽起来,就这样还是一口气把水喝光,即使撒的到处都是,也毫不介意。注意到一同买来的饭团,男人双眼发亮,扯掉塑料包装,大嚼特嚼起来。不管是吃法还是喝法都很可怕,更可怕的是,在这样散发着恶臭的地方竟然还能够吃得下去。扫了一眼贪吃中的男人,青池走过去把窗户打开。恶臭的原因是床下那卷成一团的床单。仔细看的话,已经被染成了黄色。卷起来的床单里,应该是排泄物吧。

    青池对一心一意化身成为饥饿野兽的身影感到了幻灭,这样一来就结束了吧。解开锁链,从此离开这个屋子,跟这个男人再也没有任何纠葛。

    但是一旦放掉他,这个男人会怎样呢……若无其事的回到平常的生活中,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继续去上班,靠谄媚贩卖企划,将悲惨的过去全部忘光,一定是这样吧。心里想着这样也好,却又怎么都无法接受。那么,到底要把这个男人怎么样,自己才能满足呢。

    打开锁,还是不打开,怎么都无法下定决心,完全不想去考虑这件事。想着就这样锁在卧室里不管的话排泄物的恶臭会充斥着整个屋子,总是还是先把他重新锁到厕所的座便器上,青池朝床边走过去。男人手里抓着最后一个饭团,看到青池走过来以为是要夺走他的饭团,慌忙整个塞到嘴巴里。

    从钥匙套里取出钥匙,刚一打开荷包锁,青池便被猛烈地撞飞了,砰的一声撞到了墙壁上,额头碰在床脚上。

    "疼……"

    揉着额头站起来,发现大河内已经拖着锁从屋子里跑了出去。没有被捡起来的锁链的一端,叮呤噹啷的像尾巴一样拖在男人后面。

    青池慌忙追了出去,在廊下抓住了锁链的尾巴,双手用力的拉了回来。听到男人发出"哇--"的叫声的同时,传来咚的巨大的响声。

    用手拉着锁链,穿过起居室来到廊下。大河内在玄关前仰面躺倒,像虫子一样扑腾着手脚,由于背后锁链拉扯的缘故站不起来。

    用力的扯着锁链,将仰面朝天的由于脖子被勒住而发出悲鸣的大河内拉回到身边。

    "好……好痛苦"

    无视男人的哀诉,青池毫不留情的继续拉扯着。被拖拉的沿路高低不平而发出咚咚的声音,背部被摩擦着,大河内叫着"好痛"。一直拉到厕所的门前,只留出五米左右的锁链长度,青池将锁头固定在座便器上。这样就既可以上厕所,也不必担心男人会逃走了。

    男人抱着双膝在墙边坐下,因为被锁链粗暴拉扯过的缘故,喉头有红色的伤痕。一旦跟青池两目相交,男人便马上低下头转移视线。弯曲的白皙背部上,露出擦伤的痕迹。

    "对……对不起。"

    蚊子般的低语。

    "把……把你撞飞,对不起。"

    男人跪下来,俯下颤抖的头颅。

    "喔……真的觉得对不起吗"?

    男人沉默着,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深陷的眼窝,清洁感全无的邋遢鬍子,嘴角沾着米粒,青池心里不禁涌起一阵厌恶。留有指甲刮伤痕迹的白皙手指抓住了青池的牛仔裤裤脚。

    "保证再也不逃了,绝对不逃了……所以,请把我脖子上的锁解开吧。"

    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说得出这种话来。

    "不要口渴。"

    "不要饿肚子。"

    男人的眼中渗出了泪水。被如此恳求着,青池的胸口连自己都为之一惊的悸动起来。所谓强烈的动摇就是指这种情况吧。蔑视着悲惨的可怜的男人,这感觉简直太令人愉快了。

    沉默中,男人凹陷的眼窝里现出深深地绝望,一瞬间落入失意的谷底。青池粗暴的抬起脚,缠住裤脚不放的手指被迫松开了。男人四肢着地的试图追上他,却没有得逞,因为锁链只留下五米左右的长度。就像饲主调教性急的狗,大河内脖子被栓住,两手向前伸着。青池在手指只有几公分就可以触到的地方停了下来。

    想要抓住自己却落了空的手指,像傻瓜一样拼命向前伸的手指。青池戏弄地弹了弹男人的指尖,不需要再做多余残酷的事了。青池终于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想放走男人。大河内无力的坐下来,用阴郁的眼神盯着自己这边。 

    "喜……喜欢。"

    苍白的嘴唇里吐出的话语,让青池怀疑自己的耳朵坏掉了。

    "我喜欢你,所以,你说什么都听你的。"

    优越感和好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青池背上一紧。大河内知道自己的弱点,就因为知道才会这样说。

    "想做的话,也没有关系……"

    大河内垂下眼帘。

    青池冷冷的俯视男人那油腻腻的头发。

    "是说让我上你那肮脏恶臭的屁股吗?"

    大河内的脸上唰的一下失去了血色。

    "那……那个……"

    "在床边就小便了吧。床单都染黄了。"

    青池神经质的咯咯咯笑着蹲了下来。知道自己喜欢他,所以色诱自己,却又怕的往后缩。

    青池用力的抓住锁,将男人拉到身前。

    "呃……"

    大河内两手抓住脖子,像青蛙一样叫着。

    深陷的胆怯的眼睛大大的睁开来。

    "这么说的话,你还真是相当M,喜欢极限体验的话那就再饿几天如何。……不管是三天还是四天都随你喜欢。就这么放着你不管,最简单了。"

    "不……不要……"

    男人的头像人偶一样颤抖着左右摇动。

    "你不就喜欢被折磨么?"

    "不喜欢……不要。"

    "但是你喜欢我对吧。我啊,最喜欢虐待别人了。"

     刚才还若无其事地说着谎的男人,此刻走投无路的沉默下了。

    "以为说着喜欢我,把肮脏的屁股给我上,我就会把你放开了吗?"

     男人颤抖着摇头。青池对到了这种程度还在否定着的男人失望透顶。抓住项圈将男人拉过来,青池轻蔑的向他吐了一口口水。胡子拉碴的面颊上,唾液流了下来。

    "你这混蛋!"

    青池推开男人,回到了客厅。将门关上后,那让人不愉快的生物的身影从眼前消失了。

    想着男人惊慌失措的样子,青池抱着肚子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却又仿佛跌入洞穴中一般突然停下来。直到辞职之前的四年间,一直注视着大河内,不管是他好的部分还是坏的部分。不奢求什么,只想要能够心意相通就好了。

    就算是喝醉以后的戏言也罢,想要被这个男人说喜欢。期待中被告白的场面终于出现了,却是以如此显而易见的谎言的形式。为了让自己打开锁链,就连自己一直以来渴望的爱情都可以利用的男人。

    毫无同情心,卑劣,那个男人心里除了自己以外什么都没有。明明知道是他这样的男人却还会被伤害的自己,悲惨到了极点。

    

    喝着啤酒不知不觉的就在沙发上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看看了手表已经超过半夜两点钟了。感觉到尿意,青池朝廊下走去,打开灯,发现男人像猫一般的缩在墙边。看起来似乎要醒过来,却既没有向自己靠过来,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青池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门旁边的大河内被惊醒了,无声的用右手抓住青池的裤脚。

    大河内深吸着气,两腿大张开来。青池反射性的咽了一口唾沫。男人左手握住自己萎缩的性/器,当着青池的面抚弄起来。面对男人突然的自慰行为,和不管怎么抚弄都不见动静的前端,青池本来高昂的亢奋感也消失了。明明不行,大河内却仍然努力抚弄着自己的雄性部分,可怜巴巴的诱惑着自己。

    "你在干什么。"

    青池突然问道。

    "手……手淫。"

    "手淫这种东西,正确来讲叫做自慰行为,可是你那东西根本硬不起来吧,从刚才开始什么都没有出来。"

    "但是这就是手淫……"

    青池踢开大河内的右手,回到了客厅里。一坐到沙发上,就止不住的开始大笑。简直是一点色气都没有的色诱啊,而且完全没有勃/起只是摩擦而已,单纯的小/鸡/鸡按摩吗?。

    那么傲慢的男人,为了诱惑自己而舍弃自尊,以必死的决心苦斗着的样子,好笑到不行。究竟能堕落到什么地步,接下来又会做些什么,直到他耍尽所有手段之前都想要看着。


    早上青池沐浴洗漱完毕,穿好西装,将电话线拔掉后上班去了。大河内趴在墙边一动也不动,不清楚是已经醒了还是仍然睡着。

    中午休息的时候,青池将昨天写好的信寄出去。不做无意义的过量工作是这家公司的风格,就连最基本的加班都没有,青池也在规定的下午五点准时结束工作,搭上电车回去了。

    半夜里表演了小/鸡/鸡按摩的新人演员大河内,今夜又会做点什么呢,光是想象着就不禁笑起来。可是直到青池的身影出现在廊下,被期待的新人仍然像早上一样,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将便利店里的便当扔过去的时候男人眼睛亮了一下,也不过是一瞬而已。和饿了两天时不同,男人慢条斯理地吃着便当,那动作即使说是优雅也毫不过分。……明明没有给筷子,只是用手抓着吃而已。

    "我想洗澡……"

     吃完后大河内将塑料容器举起来,突然说道。

     "还想要刷牙……"

     的确混合着尿臭的汗臭味十分刺鼻。每次上厕所都要从大河内的旁边经过,不可能注意不到。洗个澡虽然不错,但是也有可能发生像之前那样逃跑的事情,之前也想过到底要这么臭烘烘的放着不管到什么时候。

    青池想出了让大河内不能逃跑的对策,手脚都用领带绑住,再加上荷包锁。斜了一眼行李一样躺在那里全身赤/裸的男人,青池开始调整锁的位置。浴室就在厕所的旁边,稍微将锁链放松一点就能够在两者之间走动了。

    "求你,把领带解开吧。"

    大河内不安的摇晃着身体。虽然有荷包锁锁着,即使放开来也没关系,但是看到男人似乎很不情愿,就故意维持了绑着的样子。

    青池将手脚都被缚住的大河内抱起来带到浴室里,丢在地板上,然后把自己的衣服也全部脱掉。大河内一副大吃一惊的表情,不敢看向青池。

   青池开始给被绑住的男人淋浴,水温很适宜,男人也没有任何抵抗。全身都沾湿以后,便开始清洗男人油污的头发。"把手解开,我自己来就好了。"大河内嘟囔着,被无视后便放弃了一般的安静下来。

    在男人肮脏的头发上,第二次涂上香波揉搓着,洗掉油污后的头发比想象中还要柔软纤细的多。头发被洗着的期间,大河内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青池用起泡的海绵洗着大河内的身体。故意的捏弄着男人沾满泡沫的乳首,摩擦一样的洗着男人的股间,耳边响起了男人压抑着的娇吟。

    "不……不……不要"

    拒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回响在浴室中。

    蚯蚓一般扭动的身体苦闷的挣扎着,却因为手脚都被缚住的缘故无力抵抗。在青池的抚弄下,大河内性/器的形状渐渐地改变了。男人爲了遮掩一般合起双腿。青池将扭动的身体仰面朝天放在地上,用手扯着绑在男人脚上的领带,因为被水打湿掉了,所以很难解开。好不容易把领带解下来,青池将男人重获自由的双膝握在手中,大大的打开了男人的双腿。

    "不……不要看!"

    从茂盛的毛发中探出头来的性/器已经完全的勃/起了,上面沾满了泡沫,羞耻的颤抖着。

    "昨天自己做的时候完全都没有勃/起吧。果然不是别人的手就不行吗,明明这么肮脏短小的东西,要求还挺高。"

    无情的嘲笑之下,男人用被绑住的双手遮住了面孔。青池就那么坐着,用右脚踩住大河内的股间。男人仰面躺在那里,向后缩着,青池紧追不放。到浴室墙边已经无路可退,青池有力的踩着男人的股间。

    "啊……啊……"

    大河内一晃动腰部,青池脚掌下灼热的硬块就随之扭动起来。将男人的性/器踩在下腹部,慢慢的由上而下地摩擦着。

   "啊……啊……"

    明明刚才还羞耻的想要藏起股间,刚一觉得舒服了,男人便毫不知耻的主动张开了双脚。

    青池将男人腿间像烟筒一样竖起来的东西用脚趾夹住。即使勃/起状态大河内的性/器仍然很细,很容易就能夹起来。就那样夹着举起来,男人发出"哎--"的惊叫声。性/器纤细的部份被勒紧,男人叫着"不……不"左右摇头扭动身躯。

    好想把男人不知羞耻的样子给公司里的人看,对自己说着什麽"就连狗都不会跟同性交尾"的男人,如今却被用脚趾玩弄一下就有了感觉。

    青池停止了脚趾上的捉弄,将大河内股间勃/起的性/器用力抓在手中。

    "啊……"

    被缚住的双手左右晃动着,身子扭动着。

    "啊……啊……啊,不要……"

    性/器先端的裂缝里漸漸地有液體滲出,大河内竖起脚趾,腰部大幅度的浮动起来。

    青池在眼角泛红、气息不稳的大河内耳边轻声说道。

    "……捏烂它怎么样?"

    大河内的喉间发出奇妙的悲鸣声。

    "硬邦邦的勃/起的这里,就这么用手捏烂掉怎么样。不知道捏烂勃/起的性器是什么感觉呢。"

    大河内突然狂乱的挣扎起来,想要从对方的指尖逃脱,不顾一切的扭动着腰部。青池短促的咂了一下舌后,将男人脸朝下翻了过去。这样的体位下,双手被缚住的大河内完全无法抵抗。夺走对方的自由后,青池将手伸向大河内的股间。

    "不要、不要、不要!"

    刚才还膨胀着的那里,现在就如同柿子一样软了下去。

    "不、不要!不要捏啊!"

    听着男人啜泣的声音,青池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就算那里没有了,也不会死的啦。那里被切下来的人也有哦,变成只有蛋蛋而已。"

    "不、不要!"

    大河内激烈的摇着头。

    "被男人的脚摩擦着那里就能勃/起,你还真不简单呐,简直就是不知羞耻的母狗。既然是母的,这里对你也没什么用吧。"

    "不管、不管怎样都好,所以求你了……只有那里……"

    青池徐徐的摩擦着男人萎缩的性/器。

    "被我摸有感觉吗?"

    手中的物体缩成一小团。

    "好好记住这个感觉哦。你的这里,最后感受到的是我的手指。"

    就这样抓着,"一、二……",青池慢慢地计着数。

    "不要!不要!住手!住手!住手!住手啊啊啊!"


    "三……"

    在男人的耳边轻声计数,同时右手略微用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悲鸣的同时,男人股间响起哗哗的水声。,由于恐惧从男人萎缩的性/器里喷出温热的液体,带着排泄物特有的臭味,将青池的手弄湿,撒的到处都是。

    "怎么失禁了啊?跟小宝宝似的。"

    青池拉过男人脱力的身体,用水冲洗干净。大河内嘴角歪斜着,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股间。

    "你真以为我要捏烂它么。还是说憋不住尿,想要我给你裹上尿布?"

    大河内抽噎了一下后,开始放声大哭。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看着双手捂脸大声哭泣的男人,青池强烈的亢奋起来。强硬的翻过哭泣着的男人,将自己勃/起的性/器在男人的大腿间摩擦着。男人的哭聲變成了尖叫,响彻浴室。

    在到达顶点之前,青池从男人大腿间拔出自己的勃/起,将俯卧的男人翻了过来,对着那哭的乱七八糟的脸射了出来。

    大河内的脸上飞溅着白色的液体,嘴巴歪到一边,已经哭红的眼睛里再度流出泪水。

    青池将哭泣的男人洗干净,用浴巾擦干全身,从浴室里带了出来。将锁链恢复成原来的长度,然后解开手上绑着的领带。大河内蜷缩在那里,像女人一样抽抽嗒嗒的哭个不停。

    "说要洗澡的是你吧。"

    青池一边笑,一边轻轻的踢着男人白白的屁股。

    第二天早上,直到青池去洗漱间准备洗脸刷牙的时候,男人仍然在哭着。双眼通红,面孔也浮肿的很厉害。

    "我想刷牙……"

    男人声音嘶哑的对经过的青池说道。从洗漱间拿出牙刷和牙粉扔向外面,大河内飞一般扑上去,马上就刷起牙来。就那么全/裸的正坐在那里。……令人难以置信的异常景象。

    在厕所的洗手盆内漱口后刷牙完毕的男人,又说着想要刮胡刀。的确,胡子拉碴的脸让人看着就难受。

    不管怎么看都不像能作为凶器,青池把电动刮胡刀递给他,接着男人又马上说要镜子。想着这东西打碎后不知道会被拿来做什么,无视了男人的要求。没有得到回答,大河内明白了镜子是得不到的以后,对着墙壁嗞嗞嗞的开始刮胡子。

    临出门前,廊下的男人已经刮完了胡子。没有了邋里邋遢的胡渣,之前看起来像个流浪汉的男人又恢复了清洁感。

    "刮胡刀,还来。"

    青池伸出右手。男人两手紧紧地抓着刮胡刀。

    "可……可能还会再用到的。"

    "到时候再拿给你。"

    "想……想随时都可以用。"

    ……尽是争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虽然强迫他交出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为这种事情争执太麻烦了,而且上班的时间也要到了。

    "好吧。"

    愿望得到实现后,大河内紧张的表情缓和下来。

    "我还想……想打个电话。"

    没完没了的要求。保持无视的状态青池准备朝客厅走去,男人大叫着"等等"。

    "要给公司打个电话,昨天无缘无故的就缺勤了……要是一直这样子的话,会给大家造成困扰的。就算是跟公司说因为身体不好要请病假也可以,求你了。"

    不过是想打电话求助,青池对男人的居心一目了然。

    "要是那么过意不去的话,我帮你打好了。"

    "还……还是我自己打比较好,这是作为社会人最基本的礼貌。"

    面对男人认真的表情,青池耸了耸肩笑道。

    "……的确。"

    "那请让我打吧。"

     青池充分的停顿过后,给出致命的一击。

    "其实昨天,我已经帮你向浅井宣传企划公司递交了辞呈。"

    男人仿佛要把眼睛瞪出来一般睁大双眼。

    "因为你无故缺勤会给公司造成困扰嘛。你公司里留下的东西,会有人帮忙邮寄回公寓里的。"

    男人全裸的身体颤抖着。

   "骗……骗人!"

    "这种事情我干吗要骗你。"

    大河内喉间发出尖锐的叫声。

    "你……你怎么可以擅自就……"

    "我辞职了,你也辞职了,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青池轻轻地耸了耸肩。男人猛的扑了过来,但是由于锁链的长度只有五米,不管怎么样都碰不到站在客厅入口的自己。

    "你……你想毁掉我的人生吗!现在马上就给我打电话撤销辞呈!你要把我捉弄到什么地步才算罢休!"

    青池像看客一般围观着愤怒的男人。

    "你好像到现在都不太清楚自己的立场哦,我要是一周不来这里的话,你就死定了。能不能活命都只看我心情如何,明明已经被饿过一次了,还是这么的不长记性。"

    青池宛然一笑。

    "和死比起来,失去工作不过是小事吧。"

    懦弱的男人死鱼一样的眼睛,盯住地板不放。


    天空中飘着灰色的云,天气很糟糕,一直下着不值得打伞的小雨。青池提着从便利店里买来的三明治和饮料,在一楼等候着电梯。等了很久电梯不见下来而开始变得焦躁的时候,碰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植田。

    "voice社的新车贩卖企划案,做得怎幺样了。"

    植田问道。

    "已经做好了,但是还需稍微修改一下,再过两天稍微提高一下完成度以后,就准备交上去。"

    植田微笑着。

    "不着急的,提交日是下周一。你啊,跟别的家伙不同,安安静静的工作,总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样的你让人很放心。"

    "因为我对车很有兴趣,不过想的过多做出来的企划反而会很奇怪……我也知道放松一点会比较好啦。"

    "随便你爱怎么想都可以啦。要是变得奇怪的话,我会毫不客气的吐槽你的。"

    "那样的话,还真让我有点害怕啦。"

    植田放声大笑。从浅井宣传企划公司辞职以后,以前的上司植田问着青池要不要到自己的公司里来。

    和浅井比起来,公司的规模要小得多,因为迫切的需要战斗力,对有着丰富企划立案经验的青池大加欢迎,甚至在他都还不怎幺了解公司的情况时,就把企划工作一手交付给青池。

    植田环视了周围一圈以后说道。

    "那个,你是不是在跟大河内交往啊。"

       面对植田试探的眼神,青池暧昧的回答道。

    "哎……也可以这么说吧"。

    "我听还在那家公司的人说,那家伙最近辞职了。"

    "好像是的。"

    青池随声附和着,植田呒的一声叹道。

    "既然在同居中,你知道是理所当然的喽。说来那个人……向来对官职啊晋升啊一类事情很执着的,眼看就要升上去的时候,却突然辞职了,让人十分在意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找个什么借口呢……青池低下头考虑着。

    "说是厌倦了。"

    "厌倦?"

    "晋升、接待、数字……说是对每天不停着重复着这些事情的人生感到厌倦了。所以我便劝他,不要那么勉强,稍微休息一段时间也不错,之后他就干脆的提交了辞呈,对此我也感到很吃惊。但是相比本人是已经做了相当的考虑以后才决定的吧,我也觉得这样子对他比较好。"

    "这样啊……"

    "反正他最擅长收买人心,所以只要是营业领域到哪里都能做。"

    植田微微颔首表示同意,拍着青池的肩膀说道"你也受了他不少罪呐"。回到办公室,青池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想着早上的男人似乎被自己送出辞呈这件事打击的不轻,一直到自己出门为止,都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就像植田所说的,大河内对飞黄腾达有着异常强烈的欲望,为了升迁,不择手段的讨好上司、笼络客户。然而,男人所有的努力都因为自己的一封辞职信而灰飞烟灭,会沮丧也是理所当然的。

    青池对此也多少有那么一点内疚……因此当天下班以后,来到地下超市买了很多的饭菜。一回到公寓就直奔厨房,每样菜都夹一点,盛了满满一大盘子菜。摆成漂亮的样子,还特地拿了筷子。端着盛满美食的盘子,却又烦躁起来。这样的盛情款待,怎么想都像是在讨好大河内。

    没有这样做的必要,明明只要继续蹂躏他就好了,却还是想要温柔以待。就算这样做也是无益的,就算对他再怎么温柔,那个男人也只有冥顽不灵。

   ……干脆倒掉算了。可是那样做的话,自己就真的是个笨蛋了。用右手端着本来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盘子,来回晃成一塌煳涂的样子,直到盘子里的食物看起来像一堆乱糟糟的剩饭。然后把筷子也扔掉。然后等待自己的心情稍微平复下来。自己果然还是个笨蛋。

    端着惨不忍睹的盘子,青池打开廊下的灯。大河内趴在厕所的门前,周围散乱着不明的黑色物体。凑近一看,那些黑色的东西是人的头发。再仔细一看,发现大河内的脚边随便的扔着电动剃须刀,头发像庭院的草地一样被剃的乱七八糟,怎幺看都像是他自己用剃须刀刮成这样的。

    为什么要做这么奇妙的事情。青池对男人的思考回路完全不能理解。

    "你到底在干什幺。"

    满是头发碎屑的肩膀哆嗦了一下,男人沉默着。赤裸的背部却大幅度的颤抖起来。男人哆哆嗦嗦的抬起头,眯着眼,瘪着脸,嘴巴半张着,简直就像被母亲怒斥的不知所措的孩子。

    "……天……天太热了。"

     男人嘶哑的说道。

    "剃掉的话……能稍微凉快点。"

    说是热,其实今天一天都是多云,而且也下过雨。走廊上到处都是头发渣,连走路都没办法,就连大河内身上也沾满了头发渣。青池把大河内手脚绑起来塞进浴室,拿起吸尘器清扫完毕后,自己也脱光走进浴室里。

    用水冲洗着大河内的身体,青池发现了异常,大河内的手上、脚上,不管哪里,一根汗毛也没有。拉起不情愿的男人的右手,发现连腋毛都光了。不出所料,打开男人的大腿发现股间也是一片光滑,昨天还很茂盛的毛发被剃的干干净净,一根不剩。就算再热,连阴毛都剃到一干二净,怎么想都不像是精神正常的人会干的。

    自顾自把自己剃得精光的男人,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凑近厕所的墙壁蹲在那里。

    "为什么连阴毛都剃掉了?"

     "太热了……"

     大河内反复的说着"太热"。

    "就算热,也跟你股间没什幺关系吧,还是说把阴毛剃掉是你的爱好呢。果然不是一般的变态啊你。"

     "才不是--"

    左右摇着头,大河内否认着。

    "就是变态,明明都剃成这样了。"

    大河内两眼含着泪水,双手握拳无力的捶打着地板。

    "工……工作也被迫辞掉了。明明人家根本就不想辞,你却擅自就、就把辞呈交上去了。努力了那么久,明年说不定就能升课长了。全部、全部、全部都毁了。我的人生已经完蛋了。被脑子不正常的男人囚禁、威胁,像狗一样被喂养到死!"

    拳头的力量逐渐增强,不断不断的敲打着地板。

   "这里是地狱。没有电视,没有钟表,几点钟也不知道,只能在酷热里煎熬着、煎熬着……"

    兴奋起来的大河内脸开始变红。

   "已经够了!够了!够了!谁来救救我啊!救命!救命!"


    男人仰视着天花板,嘴巴张大到下颌都要脱臼的程度,歇斯底里的叫着。只有眼睛异乎寻常的亮,深夜里的野猫一般。四脚着地的朝走廊爬过去,到达五米锁链的极限以后,徒劳的挣扎翻滚着。知道怎么挣扎也没法挣脱,男人突然开始咬起锁链,牙齿与金属相撞着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嘴角有血渗了出来。

    青池试图抓住男人的双臂,却被一股怪力甩开。这样下去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青池抓住领带,揪住狗一般四肢着地咬着锁链的男人的头发,迫使其抬起头来,然后用力的抽打男人的脸庞。冲击之下,锁链从满是血的嘴巴里掉了出来。制服了发狂的男人,双手绑在背后。即使这样男人还是试图继续啃咬锁链,只好将毛巾塞到他的嘴巴里。

    "唔--唔--"

    即使全身的抵抗都被封住,男人仍然挣扎着。像鱼一样弹跳着,头甩来甩去。过了一段时间男人的反抗终于弱了下来,最后瘫在了地板了。赤红的双眼汩汩的流着泪水。

    坐在大河内的旁边,替男人拭去泪水,也许是指尖被泪水濡湿了的缘故,青池的手滑了一下。    

    放开失魂落魄的男人,回到厨房里,那里摆着故意搅得乱七八糟的饭菜。结果……还是倒掉了,把自己的那份连同水一起端到了走廊里。

    大河内仍然躺在那里,面对着墙。见男人已经不再尖叫,便将口中的毛巾取了出来,然而男人的嘴巴仍然像塞着毛巾一样大张着,一点闭上嘴的意思都没有。

    "吃吧。"

    青池拿过食盘,大河内瞟了一眼放在身边的食物,露骨的把脸别开来。明明从早上开始什么都没吃过,应该已经很饿了,男人却一点进食的意思都没有。

    ……不仅仅是兴奋过度而已。

    "吃吧。"

    大河内一动不动。因为不知道他还会做什幺,所以就保持着绑住双手的状态。在水瓶里插上吸管,狗用食盘里盛满食物。

   "是想让我把你的嘴巴撬开,硬塞进去吗?"

    白皙的背部吓得一抖。

    "不……不想。"

    "我说了,给我吃。"

     男人摇了摇像被狗啃了一样的头,表示拒绝。

    "要是敢不吃的话,我就侵犯你。"

    男人的嘴角像吃进某种苦涩的东西一样扭曲起来。

    "把我的这里放进你的屁股里搅动,比起吃饭,你更喜欢这样吗。像狗一样爬着,被男人侵犯,那样也不错。"

    青池一弯下腰,大河内就开始闪躲,但是背后的墙壁让男人无处可逃。

    "果然,比起吃饭,更喜欢被男人侵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大河内激烈的摇动着头部,朝地板上的容器扑了过去。四肢着地,低下头大口的吃了起来。野兽一样的吃法,端正的面孔上溅满了汤汁。

    一开始还慢慢咀嚼着,之后就越吃越快。,大概是一旦开吃,就觉得肚子饿了。看着用字面意义上狗啃的方法进食中的男人,青池轻轻地叹了口气。

    明明一开始死都不肯吃,最后却把饭吃了个精光。就算小孩大概也不会把脸吃的脏成这样吧。男人似乎也感觉到脸上有什幺东西,因为手被绑着,大河内像狗一样用舌头将嘴角舔干净。

    该不该把手解开,为此而困惑着。青池观察着男人的表情,即便强迫还是让他把饭吃了下去,稍稍安心了一点。不过也不排除半夜里又会发狂的可能性。

     难道是因为被迫辞掉工作的打击,才自暴自弃成这样的吗,青池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男人对工作竟然执着到这种程度。……不过,以大河内而言,与其说他是执着于工作,不如说他是不满于顺利的仕途被阻一事吧。"明明就可以升课长了!",青池想起了男人的怨恨。

    虽然对自己来说,官衔终究只是官衔而已,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最后,青池还是没有解开大河内手上的束缚。就算不解开也没什么妨碍,反正男人每天干的也不过就是坐在走廊上而已。

    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把啤酒和压缩饼乾当成晚饭,一边吃一边想自己究竟在这个废物男人身上追逐着什麽。爱情这种东西早就不奢求了。就只是想折磨他而已吗。说折磨也不过是半吊子而已。放手不管让他死掉不就好了,结果还不是忍不住出手救他。……想要温柔的对待他。可是就算再温柔,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啤酒喝得太多迷迷煳煳的睡得很难受,半夜里青池醒了过来。在沙发上姿势不正的躺了太久的缘故,脖子和肩膀都麻痹掉了。打开走廊上的灯,大河内的身体抖了一下。男人背朝自己正对墙壁坐着,不时朝自己这边胆怯的看过来,一股有所隐瞒的违和感。  

    "转过身来。"

    明明听到了,却无视自己。抓住男人肩膀将他硬扭了过来,男人将手藏在两腿之间。果然太不正常,拉出男人的双手,被领带绑住的手腕已经被磨得通红,有血渗出来。似乎被嘴巴咬过,领带湿漉漉的,男人试图解开束缚的努力一目了然。

    青池解开拴在厕所里的锁链,把大河内拖进了卧室里。

    "你……你想干什么!"

    男人声音颤抖的问道,却没有得到答覆。把锁链栓到床脚上,长度缩短到除了躺在床上以外,即使下床走一米都不可能。扔掉满是粘糊糊的唾液的领带,换了一根新的重新绑好手腕,再把领带跟锁链绑到一起。

    "夜里你要是再敢咬领带的话,我就侵犯你哦。"

    青池用力拍了一下男人光着的屁股,在上半身自由完全被剥夺的男人耳边低声说道。男人悲鸣了一声。

    "想让我侵犯你的话,就尽管咬好了。"

     大河内的身体轻微的颤抖着。

    "被我发现的话侵犯你连五分钟都不要,给我好好记住了。"

     威胁很有效,大河内放弃了一切的抵抗,只是趴在那里抽泣着。……两个小时后过来,身边终于传来男人睡着了的均匀的呼吸声。

    抓住他、征服他、让他屈服于自己……可是却又不愿意看着他受伤害。自己故意弄伤他也就罢了,却怎么也不忍心看着男人自己伤害自己。

    将脸埋在床单里,青池问着自己"你到底想干什幺啊"。侧过脸,黑暗中是男人白皙纤细的肩膀,肩胛骨楚楚可怜的支棱着,散发着诱人的活色生香。对着这样的部份都能感受到禁欲般的色气,恐怕也只有自己了。

    不拴住脖子、绑紧双手,男人是绝对不会如此的睡在自己的身边的吧……注意到自己竟然还在考虑这种事情,青池陷入了自我厌恶的空虚中。


    第二天,青池让大河内洗完脸后,把剃鬚刀递过去。男人却并不想用。

    "怎么,昨天把全身都了个精光,今天就不要了幺。"

    青池讽刺道。被男人告知"电池用光了"。的确,昨天电源灯就已经不亮了,保持着被大河内扔掉时的状态放回了架子上,充电也忘记了。这么一想,可能就是剃鬚刀没电了才终止了男人折腾自己头发的行为。

    出门前,犹豫着要不要把绑住大河内的领带解开来。想起昨天明知没用还疯狂的撕咬着锁链的男人,即使现在已经镇定下来,却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还会干出点什么来。

    青池走进大河内的房间,抽出五本书丢到男人的脚边。尽管是纸都发黄了的古旧推理小说,男人还是像小孩子见到点心一样两眼放光,双手刚被解放就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

        ……下班后,青池难得的在二丁目下了车,在性用品店买了两副软式SM专用的皮革制手铐。比起领带来结实方便的多,对皮肤的伤害也比铁制品温和的多。然后在药店里买了一把理发用电推子。因为不能把男人带到外面去剪头发,也没有用剃须刀修剪的自信。

    最后,来到自己的公寓里,将书和便携式DVD播放机放进包内。蹲在摆满DVD的架子旁,青池思索着。以前为了做市场资料调查,只要是话题电影就一定去看,有中意的就买DVD。数量虽然够多,却不知道大河内喜欢什幺类型的。

    是喜欢好莱坞的,还是国产的呢,青池吃不太准。于是从好莱坞系的大众电影中,每个

体裁的电影各选一部,总共挑选出五本DVD带走。

    青池回到公寓里时,大河内正靠着墙坐在那里看着小说。刚把便当递过去,男人便兴冲

冲的拆起包装来。朝自己看了一眼,男人犹豫的摆弄了一下便当,结果还是放弃用手就那么直接用嘴吃了起来。

    昨天自己说过不吃饭就侵犯他,却没有说过不许用手。不过大河内似乎还记得用手吃的话自己会生气。

    指甲、手指、手腕、头、脚……一边看着男人吃饭一边检查般的巡视男人的全身。似乎

没有发现像昨天那样撕咬锁链、领带的痕迹。

    等男人像狗一样吃完饭后,青池开始修剪男人乱七八糟的头发。大河内没有反抗。最后

好不容易把所有头发修成跟被剃掉的部分一样长短,男人的头发已经整体上短了一大截。看

起来比自己还要年轻。洗澡的时候,从浴室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短发,大河内似乎不太满意

的皱了皱眉头,却什幺也没有说。

    入夜,青池用买来的皮革手铐锁住大河内的双手。溜到侧躺着的男人旁边,闻到一股淡

淡的香气,大概是沐浴乳液的味道。

    学乖了的男人,已经不会挣扎了。侧躺着的背部上肩胛骨突出。刚伸出手,却又缩了回来……青池重复着这两个动作,之后,索性略带粗暴的触摸上去。男人的背部吓得一抖,青池反射性的缩回手。

    胸口灼伤般的疼痛。青池轻轻咂舌,翻过身背对着男人。不过是这样而已就会被伤

害的自己,到底该如何是好。

    为了打发时间而拿过来的书和DVD发挥了巨大的效果,一直叫着"什幺可做的事都没有"的男人,迅速的投入到了文学作品的虚拟世界中。因为太过热衷于阅读和电影,有时候就连青池来到走廊上也察觉不到。值得高兴的是,男人的精神状态终于不再像拿剃须刀割头发时那么危险了。

    想着差不多也可以换一批新的过来,青池拿走最初带过来的书和DVD,却感到背后射来一股灼热的视线。回头一看,大河内一言不发,怨恨的盯着自己。将老的拿走,换来新的一批书和DVD,男人的表情瞬间变了,面部肌肉松弛下来,很高兴似地眯起眼睛。

    重复着同样的事情,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星期。青池在换书的时候,故意将五卷套的第

三卷抽走。

    第二天晚上,大河内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己小声说"那个……"。

    "什么。"

    过了一会,男人畏畏缩缩的说道"想看第三卷"。

   "什么第三卷?"

    青池明知故问。

    "纽约系列的第三卷。"

    "没给你吗?"

    "没有……"

    "那后面两卷你还没看吗?"

    "已经看完了。"

    "那第三卷读不读也无所谓吧,反正结局都已经知道了。"

    听到这话大河内沉默了下来,没有再提要看的事。第二天,青池下班回来以后,把第三

卷的文库本咚的扔到大河内的面前。

    "你说想看的。"

    大河内一副吃惊的表情,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了声"谢谢"。……感觉还不坏。

  

    那天夜里,青池被嘎吱嘎吱的床摇动的声音吵醒了。往旁边看去,发现平常都是侧睡的大河内趴在那着,身体微微的抖动着。开始以为是太冷了,接着却听到男人含糊不清的"嗯……嗯……"的低声呻吟着。 

    "你在干吗?" 

    自己刚一出声,男人的动作簌地停了下来。青池打开床头灯,将俯卧着的男人的肩膀拉到身边。 

    大河内膝盖弯曲着,蜷缩成一团。青池抓住弯在那里的右腿,朝上提起来。 

    "不……不要。" 

    即使拼命扭着腰,也无法掩饰股间已经半勃起的性器。 

    "在手/淫啊。" 

    "不……不是的。" 

    明明前端已经迫不及待地完全湿掉了,还是拼命地否认。 

    "那……那里有点痒。" 

    如他所说的把脸凑近那里看了一下,刚刚开始长出阴/毛的股间稍微有点红。 

    "实在太痒了……所以蹭了两下。" 

    两手被固定在头的附近,所以排不上用场,想要抓那里的话,也只好趴在床上磨蹭床单了。 

    在男人半勃起的性器周圍變紅的部份試探的摩擦了兩下,男人的腰便激烈地搖動起來。 

    "是這裡癢嗎?" 

    男人咬紧嘴唇,眼角微红的轻轻点了点头。刚刚长出来一点的毛发刺刺的,轻轻地扎着青池的指腹。 

    大河内闭着嘴,鼻子里发出不自然的呼吸声,似乎很舒服的样子。虽然有了感觉,却忍耐着不表现出来的样子说不出的yin mi。青池继续用力摩挲着男人的股间,却并不碰到那个部分,仅仅在那周围反复的爱抚着。男人小小的性器逐渐膨胀起来,已经湿掉的前端又有新的液体渗出来。 

    "你的这里,似乎很想要的样子,都滴下来了。不过是帮你挠了挠股间而已,竟然就有感觉了?" 

    不过是言语调戏而已,男人瞬间羞到全身都染成了粉红色,扭动着腰部逃开,闭紧了刚才还无防备地大张着的双腿。 

    "已……已经可以了。" 

    就算在那裡蜷縮再久,下肢聚集的熱量也無法釋放出來。意識到這點的大河內,又慢慢的俯臥過去,將下身壓在床單上磨蹭著,試圖到達頂點。 

   "喂,不准弄髒床單哦,洗起來很麻煩的。" 

    男人抬起頭,用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看着青池。 

    "你平時都是對著床單射/精的嗎?應該不是吧。" 

    男人咬了一下紅潤的嘴唇。 

    "……解開手銬,那樣的話我就可以自己來了。" 

    "不行。一旦放開的話,誰知道你會幹什麼。" 

    "我不會再亂來了,就算是到那個……結束為止也好。" 

    青池半坐起來俯視著男人,歎了口氣說道。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也沒辦法了。" 

    青池將男人的身體強行翻成仰面朝天狀,雙腿托在臂彎中,低下头舔弄起男人聳立的部份。 

    "哎!?" 

    男人擺動腰部試圖逃開,又馬上被強硬的拽了回來。 

    "這可是對不能用手的你,特別的服務哦。你應該感謝我才對吧。還是說爲了不弄髒床單,想讓我從根部綁起來?想要解放卻不能解放的苦悶姿態,應該很是賞心悅目吧。" 

    也許是害怕根部真的被綁起來,大河內變得老實起來。青池將男人的包/皮剝開,舌頭在圓潤的粉紅色前端打著圈圈。濕掉的前端,散髮著大河內的味道。 

    青池逗弄着男人灼热的前端,嘴唇反复地描绘着性 器的形状。舌尖撬开马 眼,吮吸着不断漏出来的蜜汁,嘴唇温柔的抚慰着昂扬的性 器。 

    "唔……啊……嗯……嗯……" 

    虽然曾经让大河内为自己口 交过,但是像这样舔弄着大河内却是第一次。男人煽情的甜蜜喘息声,让青池迅速的亢奋起来。明明本来打算冷静的折磨他,此时却什么也顾不得。 

    在转到大河内的组上之前,青池曾数次的幻想着跟男人做 爱的场景,夢中散发着清洁感的男人在自己的身下淫荡的喘息著,温柔而又顺从。想象中男人的那话又粗又长,可是有一天偶然在洗手间里偷窥到的那里却惊人的短小。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可是在那之后,只要一想起如此高傲的男人那话却那么短小,就会忍不住的兴奋起来。结果,大河内的那里是假性也好短小也罢,自己都无条件的喜欢着。 

    將男人怒張的部份一直含到喉嚨深處,用嘴唇舔弄著。剛剛長出來的陰/毛扎著青池的嘴唇和下頜。很難受,明知如此還是把臉深深地埋在那裡。 

    "啊……要……要去了……啊啊啊啊……" 

    伴隨著高亢的嬌聲,男人到達了顶点。青池將男人釋放在自己喉嚨深處的東西,一滴不漏的吞了下去。抬起頭,發現大河內的上身微微的抬起,弥漫著快感餘韵的微紅雙眼里,既沒有羞恥,也沒有恐懼,只是觀察一般的看著自己。明明在此之前已經徹底的煽動起大河內的羞恥心,為何此時反倒是自己这边的感觉更加羞恥。强烈到連背部都開始冒汗的程度的羞耻。 

    沒有任何語言,僅僅是視線濃厚的相交。大河內的上身啪嗒一聲倒了下去,仿佛被引導著一般,青池隨之覆上男人仰躺著的身體。男人最初顫抖了一下,隨之便放鬆力氣,僵硬的身體也變得柔軟起來。 

    仿佛爲了避開對方的視線,男人將頭扭向一邊。嘴唇剛碰到那白皙的頸項,單薄的身體便劇烈的顫抖起來。青池貪婪的舔弄著男人略帶汗味的肌膚,強有力的吸吮著。"唔……",鼻腔里漏出的甜美呻吟在鼓膜上震動著,青池觉得脑袋里轟的一聲,身上像有一把火燃了起 

來。 

    難耐地,青池將自己的東西和男人的東西握在一起摩擦起來。大河內斷斷續續的發出"不要""好可怕"的呻吟聲。不知何時,男人的呻吟轉變成甜美的喘息,隨後與青池同時到達了頂點。 

    青池雙手摟住大河內的背部,埋首在男人的頸項中,密合的肌膚流淌著溫熱的汗。仿佛分享著某個不可告人的秘密般的yin mi感……青池感受著那已經被體溫捂暖的項圈的堅硬觸感。

        

    乘電車之前,青池順道去了書店。最近,下班以後去書店和DVD出租店的次數急劇增多。買下了某個偵探系列小說的前兩冊,但是卻怎么也找不到最終卷,沒辦法只好到别家書店裡繼續找。結果還是沒有。一直到換了第四間書店,才算把最後一冊買到手。晚飯買了地下超市的和風便當。因為繞了很多路,回到公寓里時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剛打開走廊上的燈,躺在角落里的男人便忽的爬了起來。將晚飯放到男人的腳邊,男人快速的剝開包裝,已經很習慣的像狗一樣吃起來。

    看著男人吃完飯,青池用濕毛巾擦乾淨男人臟掉的臉,然後讓他去刷牙。一通事情結束后,大河內眼巴巴的盯著青池。有沒有買新書啊。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最近,就算不說話也能輕易地知道男人在想什麽。

   "請用。"

    剛一递上盛書的袋子,男人便綻開了歡喜的笑容。打開袋子,拿出裏面的書,三冊摞在一起捧在手上,男人看著青池,小聲的說了一句"謝謝"作為回禮。

    "這個系列好看嗎?"

    青池朝迫不及待地展開書頁的大河內手中看去。

    "很有趣。……開始的部份你應該也有看過吧。"

    "我因為是追著連載看的,追到半中間就已經厭倦了,而且案件都太模式化了。"

    "不過約定那个故事很好看啊。"

    大河內小聲嘟囔著。

    "我覺得跟匹茲堡系列比起來,這個系列的推理更精彩。"

    大河內提到了之前讀的那個系列的名字,皺著形狀優美的眉毛說道。

    "那个系列啊……有趣是蠻有趣,但是文字太生硬厚重了。"

    "我倒不那麼覺得。"

    "也不是說不好看,只是覺得密度太高了。讀後感也很沉重。我還是喜歡讀起來比較輕鬆的作品。"

    "輕鬆的?"

    "嘛,我是說結局比較輕鬆的那種。"

    "那不是一樣的意思嗎?"

     大河內拘謹的沉默了下來。青池一笑,男人低下頭,脸一直红到了耳根。相處了這麼久,青池對大河內的興趣也基本上瞭解了。比起法國電影,更喜歡好萊塢系的,華麗的動作片也喜歡,意外的是連戀愛題材的都喜欢看。書的話,除了推理系以外,純文學类的也會看,但并不是特別喜歡就是了。

    飯後整理完畢归来,發現大河內一如既往的埋頭閱讀中。青池也將筆記本電腦拿到走廊上來,開始上網爲下一個企劃案收-料。工作告一段落,把筆記本放在大河內夠不到的地方后,青池將癡迷于閱讀而磨磨蹭蹭不肯去洗澡的男人帶到了浴室裡。

    進了浴室,先將男人仔仔細細的洗乾淨。在青池洗著自己的時候,男人躺在浴缸裡迷迷糊糊的開始睡覺。將晃晃悠悠打著瞌睡的男人叫醒,帶出浴室。現在洗澡的時候已經不再綁住男人的手腳,雖然大河內完全可以自己來,青池還是幫男人擦乾身體,吹乾頭髮,連項圈和鎖鏈上的水汽也一併擦得乾乾淨淨。大河內就像個洋娃娃似的,或者不如說是公主殿下一般的任青池服侍著自己。

    將男人帶進臥室中,床頭燈的光圈調小,卻並不關掉,因為這麼做的話,就看不到男人的臉了。

    "啊……嗯……"

    只要用手揉捏男人淡色的乳首,那瘦削的背部就會大幅度的向後彎曲。將挺起來的乳首含在口中,用舌頭舔弄著。稍微用力一點咬的话,就會叫著"不……不……"的嬌聲喘息起來。

    雖然覺得聲音太大了,卻也並不斥責男人。因為知道一旦欺負的過了頭,就再也聽不到這麼誘人的聲音了。矜持的男人,不矜持的喘息聲,都让青池十分的中意。

    玩弄過乳首之後,舌頭一直滑到肚臍那裡。股間的毛髮只長到五分長的程度,舌頭舔上去雖然有種粗糙的觸感,但也已經習慣了。這以後就是男人剛剛起就已經期待般的半勃 起的性 器了,像吃糖一樣溫柔的舔弄著,同時咕碌咕碌的捏著男人的陰 囊,不大一會男人的那裡就完全的勃 起了,馬眼里滴滴答答的滲出蜜汁。

    和第一次時一樣,男人完全沒有抵抗,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羞恥感,顺从地接受著愛撫,在青池的手中和口中孕積著熱量,然後毫無顧忌的射 精。

    兩個人都瀉出來后,青池緊緊地貼住因為頭和双手被绑在一起的緣故只能側臥的男人的背部。還想靠得更近一點,青池將男人的雙腳分開,擠進男人的大腿之間。似乎討厭這種不安定的狀態,大河內不舒服的搖動著腰部。感覺到對方一點放開的意思都沒有,男人最终放棄了掙扎。

    "我想看DVD。"

    大河內小聲說著。

    "哪部DVD?"

    "就是之前,還沒有借到的部份。"

    "布萊爾搜查官?"

    "對,因為一直很介意之後的故事進展。……你看過了嗎?"

    "全部都看完了哦。"

    "我只看到32話。"

    "高校殺人事件那裡?"

    "對。啊……你不要劇透。"

    就在不久前,青池一不留神把大河內看得津津有味的電影結局給說了出來,那之後的一天,大河內都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犯人啊,就是那個……"

    "不要說啦!"

    男人不满地扭動著身體的样子实在太有趣了,青池忍不住笑了出来。意识到自己被捉弄了的大河内,一脸别扭的将脸埋到床单里。青池的右手反复的抚摸着男人柔软的头发。男人像猫一样,顺毛摸的时候就会一副很舒服的样子。

    时而生气,时而高兴,这样坦率的表现着自己感情的男人,青池很喜欢。讲点无聊的话,彼此嬉戏着,一起睡觉,简直,就像恋人一般。可是为了不让大河内逃走,必须给他带着项圈和手枷。

    从大河内不再反感跟自己做爱开始,青池就在思索着,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刚开始,只要一碰到就哭喊着讨厌到不行。但是如今,只要爱抚就有反应,可爱的喘息个不停,那里也能好好地勃 起,即使是在自己手里也能轻易地射 精。

    知道逃不掉所以放弃挣扎了吗?如果是这样,又究竟能自暴自弃到什么程度呢,青池想着。没有疯狂咬锁链那时的紧张感,也不像是什么都无所谓了的感覺。

    或者是這種狀況下也只好接受了自己的存在,這樣的想法也有過。男人心裡在想什么很難揣測,身體則確實已經習慣了被愛撫,甚至貪婪的追逐著快感。

    就算只有一點也好,除了接受身體上的愛撫以外,心也能稍稍軟化一點就好了。哪怕就那麼一點點的喜歡上自己也好。


    最近也有想过把那人的手铐解开,这样的话做/爱的时候那纤细的双手就可以抱住自己了。但是还是不敢那么做。

    这个男人最擅长的就是不动声色的说谎。现在这样老实顺从的模样,也许只是为了麻痹自己。一旦解开束缚,在自己无防备地入睡的时候被袭击,可能会被杀掉也说不定。这男人不是别人,是曾经认真地打算杀掉自己的男人。

    交织着期待与不安,怎么都无法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最后,还是决定在那一天到来之前都用逃避来面对。如此的想着,青池将脸深深地埋在毫无抵抗的男人的颈窝中。

这个男人,没有一点年上的包容力,只有身体是那么淫乱而欢喜的接受了自己。只看性格和模样,比他好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明明遭遇过那么不公平的待遇,憎恨到想要杀了他的程度。面对如同腐烂的果实一般散发出甜蜜腐败的香气的男人,自己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放手。迷惑,痛苦,不这样囚禁住就无法触摸到的现实,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明明毫无优点可言,偶尔却像个孩子一样,不假思索的天真模样,深深的吸引着自己。喜欢看到那个只会装模作样的男人孩子气的一面。

    很想问男人,对自己是怎么个看法。可是就算问他"你喜欢我吗",也没有任何意义。即使是讨厌,那个男人也会眼都不眨的说出喜欢来吧。为了解开脖子和手上的枷锁,对男人来说,就算说再多的谎也无所谓。

    "那个……"

    让青池陷入痛苦的困惑中的男人,不意间开口说道。

    "我想要一条毛巾毯。"

    "毛巾毯?"

    "白天有点冷的时候,披一下。"

    ……不知不觉间就到九月份了,大河内被囚禁在公寓里差不多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某一天,因为公司里要给辭職回老家结婚的同事开送别会,所以当天晚上要晚归,将此事告知男人以后,男人趴着点了点头,便继续沉迷于小说中,连头都没有抬。

    "可能要到喝到半夜才回得来。要是肚子饿了的话就吃这个。"

    青池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將便當放在男人旁邊,不光便當,還特意買了麵包和糕點。習慣于穿著高級西裝、總是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的男人,让人意想不到的竟然像小孩子一樣喜歡吃零食。因為大袋包裝的实在太多了,所以一直給他賣小袋的回來吃。像小孩一樣,拿著一小袋糕點咯吱咯吱的嚼著吃的樣子,本人也許沒有注意到,看在青池的眼中卻是可愛的不得了。

    送別會的第一攤,在十點鐘的時候結束了。本来打算就此回去,植田却发出邀请说"不再喝第二摊吗"。"主賓也一起去哦",這樣說著,自己便沒有沒有理由拒絕了。心裡有點擔心大河內,但其實之前也有過晚歸的情況,自己不在的話,那人反而更輕鬆也不說定,青池暗暗自嘲著,跟著眾人去了第二攤。

    "青池君明明是這麼好的男人,爲什麽到現在還沒有戀人呢。"

    第二攤的酒吧裡,主賓翻來覆去地問著青池。知道青池的事情的植田一邊苦笑,一邊安撫著爛醉的主賓,"別纏的那麼緊啦你"。最後,主賓喝到人事不省,被其他同事送回了家。而後,青池跟隨植田去了另一家通宵的酒吧。

    "……和大河內發展的如何?"

    植田突然問道。因為之前都在談著工作上的事情,青池一下子緊張起來。

    "普通……吧。"

    植田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将烟灰缸拉到手边,点燃了一支香烟。

    "……你看,我可是相当了解大河内的为人。所以听说你跟他在交往的事情以后,总是觉得不太对劲。"

    无意的语言,却直戳事实。

   "你啊……喜欢大河内这件事情,现在想起来的话,也不是那么不可理解啦。不过那个家伙的话……"

    植田将手中的香烟摁熄。

    "虽然你说进展的还不错,你不介意我问点奇怪的事情吧。我可不是想要侵犯个人隐私什么的,大概是有点喝醉了吧。"

    就算在别人的眼中看起来,自己跟大河内的关系也不能算正常,想到这里,反倒意外的觉得好笑起来。

    "……你笑什么啊?"

    被植田一问,青池慌忙拿起手边的酒杯说道"没什么"。

    "我啊,觉得你很可爱哦……"

    "不!不是那个意思啦!因为你老实又认真,也很有才能……所以啊,听说你跟大河内在交往,就猜想着难不成你是被他强迫的……"

    青池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怎么可能,被逼迫什么的……。"

    "……是吗,这样啊……就是说真的在交往喽。对不起,说了奇怪的话。"

    植田似乎是为了掩饰窘态,微微的低下头。青池举起手中的酒杯,一口气喝掉了半杯子的酒。

    "说强迫的话,反而是我强迫他也说不定。"

    植田歪着头,发出"哎?"的惊叹声。

    "在床上,总是会把他弄到哭出来。"

    这么一说,谁上谁下一听就明白了。植田眼睛转来转去的四顾左右,一张脸红到了耳朵根。

    "他啊,意外的十分可爱哦,像小孩一样的。"

    植田双肘支在桌子上,两只手捂住了耳朵。

    "我现在,好像被马猛踢了一脚的感觉……"

    青池放声大笑。

    "请不要那么在意啦。先不要说我,植田桑跟宫腰小姐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呢?"

    青池若无其事的转移了话题。植田现在正暗恋一位姓做宫腰的女职员,这是全部署的人都知道的公开秘密,唯独宫腰小姐本人还蒙在鼓里。

    "告别的话肯定没有问题,我是这么觉得。"

    "不行啊……总觉得。因为是上司,考虑到这一点就算是讨厌也不敢拒绝,那对方也太可怜了不是吗。要是真的被拒绝了的话……我是没什么关系啦,以后工作时面对面的话,对方可能会觉得很困扰吧。"

    宫腰小姐的神经有那么纤细吗?虽然这么想着,却没有把吐槽说出口。碰到恋爱的事情,一向值得信赖的上司也突然变成了上高中的小少年。跟平常的领导气概比起来,这样的落差显得十分有趣。

    "而且,也不知道对方的心意如何。两个人一起吃过好多次饭了,却一点那种感觉都没有。每次我都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对方的讲话,动作,表情,还有是不是对我有那种意思。回头想起自己一直考虑着这些有的没的,动不动就又喜又忧……简直像个小孩一样。"

    表面上在笑着听对方讲话,胸口却鼓动个不停。大河内的反应、讲话、动作,自己不也像植田一样拼命的注意着、试探着对方那若有若无的好感吗。

    很想解开锁着大河内的枷锁,却又很害怕。一旦放开他,说不定就会逃走,但那个人又像是并不想逃走。青池迷惑了。因为喜欢,所以不想逃走吗?想知道,无论如何都想知道。


    两个人走出酒吧,外面已经天色微明。首班电车已经开始发车,因为和植田乘车的方向不同,半路上两人告了别。

    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间里,青池想着大河内的事情。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呢,这种时间男人应该还在睡眠中才对。

    下了电车,在回公寓路上的便利店里买了三明治和酸奶。大河内想必肚子也快饿了吧。

    剛一打開公寓門,就聽到屋子深處傳來忍無可忍一般的怒吼聲。

    "青池!"

    發生了什麽事嗎,青池趕緊奔向走廊。

    "……怎麼了?"

    大河內裹在米色的毛巾毯中,朝自己這裡看著。雙眼通紅,看起來像是哭了一個晚上,到天亮都沒合过眼的样子。

    "明明說好昨天晚上就回來的。"

    大河內的聲音顫抖著。

    "因為被拉去續攤,所以一直喝到了今天早上。"

    "那一開始,就跟我說會喝到早上不就好了!"

    男人帶刺兒的口氣,讓青池也覺得不爽了起來。

    "喝到半夜還是第二天早上,有什麽大區別呢。反正你自己睡不就好了。"

    大河內抓起手邊的文庫本。難道是要朝自己扔過來么,青池剛想用手擋住臉,男人將書扔到了地板上,表情扭曲着,痛苦的眯起双睛。

    "……以为我死了么。"

    "晚饭也没吃,一直等到了早上吧?" 

    "怎么都等不到你……一直都不见回来。你从来都不会说这样的谎。没说谎却一直不回来,就想着难道出什么事了。比如事故之类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被你这样锁在这里岂不是只能等死了。" 

    总算理解了男人的思考回路。 

    "也想过,可能只是玩的太尽兴忘记时间了。不停地看着DVD机上的时间,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不回来,怎么都睡不着……就、就这样一直等到了早上……" 

     男人一边说,一边抽抽嗒嗒的吸着鼻子。原来男人所担心的,只是自己回不来的话,他会被饿死的事情而已。以为他是因为太过担心自己才哭成那样的想法,也未免太自大了。可是看着哭着说因为担心怎么都睡不着的泪眼朦胧的男人,青池心中剧烈的动摇起来。 

    "对不起。"

    "给我从头开始好好谢罪!"

    大河内怒声道。到底要谢罪点什么啊,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还是说"一直喝到天亮实在对不起",青池抚摸着男人湿润的脸颊。虽然只有一瞬间,青池仿佛看到了某种改变的征兆。不带任何性意味的,抱住男人朝自己张开的双手。青池弯下腰紧紧地拥著男人,咚地坐在了地板上,双手强有力的箍住男人,感受着怀中男人瑟瑟发抖的恐惧。

    明知道男人是害怕自身会因此而死掉,却还是忍不住抱持着某种可怜的期待,哪怕只有一点也好,男人是否曾经真心的为自己担心过呢。就算这样的期待被男人无数次地无情打击过,即使这样,还是无可救药的做着不可能实现的梦。

    青池拥抱着男人的背部。那个人的表情,呼吸,指尖上拥抱的力量,到底有多少是属于自己的,明知道看不穿却不惜性命地想要看穿。



    星期天的早上,天还没亮时候,青池悄悄地起来了。身旁的大河内还在沉沉的睡眠中。尽量不发出声音,青池小心翼翼的除掉了男人的手铐。

    虽然颈链还保留着,大河内的双手已经处于了自由状态了。青池背对着大河内,再度躺了下来,闭上眼睛,装作睡着了的样子。究竟发现双手获得解放后的大河内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了,青池屏息等待着。

    十分钟……二十分钟……青池不时的看看枕边的闹钟。大约一个小时过后,大河内翻了个身,脖子上的锁链哗啷地响了一声。"唔……"小声的叹息着,男人翻来覆去的似乎是要醒了。

    "啊-"

    男人轻轻地叫了一声。大概是已经发现了自己双手被放开了。面对这样的机会男人到底会……颈链还锁着,要逃走恐怖不大可能,但是用自由的双手卡住自己的脖子,或者拿枕头闷紧自己的脸,杀掉自己还是做得到的。

    身旁的男人悉悉索索的动着,似乎是下了床,听到了锁链被扯动的声音,青池屏气凝息的猛吞口水。一通折腾后,大河内重新回到床上,床垫里的弹簧被压得嘎吱嘎吱的响着,但是男人似乎并没有躺下去。闭着眼睛,青池觉得背上忽地就冒出一层汗来。神经紧绷到快要断掉了。不知道大河内正以怎样的表情看着自己。那双手,莫非已经准备把自己扼死的逼近了过来……

    鼻子不知道被什么捏住了。被袭击的预感让人几近窒息,青池猛的弹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果然已经醒了。"

    捏住青池鼻子的手指缩了回去。看着青池快要喘不过来气般的大口呼吸着,大河内眯着眼睛咯咯的笑了起来,恶作剧一般的笑颜里没有任何杀气。青池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表情太好笑了吧你。"

    简直就像恋人之间的无聊恶作剧。对此感到十分开心的青池,紧紧地搂住男人的腰倒下去,挠着男人的胳肢窝。

    "不、不要啊-"

    大河内扭动着身体。

    "那里……讨厌……不要、不要啦!"

    一边恶意的报复着刚才被捏鼻子的事情,一边紧紧的抱着男人。嬉笑打闹了一会,青池将男人仰面翻了过来,身体覆在男人上方。

    "干吗?"

    男人坏心眼的问道。高中生一样的短发,挺拔的鼻梁,看起来似乎很薄幸的嘴唇。青池无数次的抚摸着男人柔软如猫咪般柔软的头发。這樣被撫摸的時候,似乎是感受到了某種與平時不同的氣氛,大河內的表情稍稍變得緊張起來。

    吻上男人半開半合的嘴唇。舔弄股間的行為已經有過很多次,親吻嘴唇卻還是第一次。吮吸着男人薄薄的嘴唇,舌头滑进温热的口腔中。"嗯……"甜美的吐息在青池的鼓膜上躁动着。邀请一般地深入男人的口腔,对方那隐藏在深处的小小舌尖胆怯的回应着。

    "唔……嗯……嗯"

    鼻腔里漏出甜美的呻吟。青池抱住男人小小的头颅,仿佛在梦中一般激烈的口舌厮缠。吞不下的唾液从大河内的嘴角处滴落。

    嘴唇一被解放开来,大河内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脸颊晕染着红潮,眼角也晶莹的湿润了,唇边的唾液闪着银光。男人刚一抬起上身,就感到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腹部……一眼瞥过去,仅仅是接吻而已,青池的那里已经完全的勃起了。

    "……要我用手……帮你么"

    从来都不敢奢望有一天竟然能听到男人说出这句话。几乎要欣喜若狂地脱口说出"好"字,却不禁提出更加厚颜的请求。

   "用嘴可以吗"

   "哎!"

    大河内皱起眉头。

    "用你的嘴,帮我。"

    青池像狗一样的伸出舌头,舔着男人因为刚才的亲吻而稍稍肿起来的嘴唇。

   "那样的……讨厌吗?"

    眼睛朝上翻着偷看着男人的表情。虽然视线所及之处是一副略带彷徨、踌躇的表情,男人却动着湿润的嘴唇说出"好吧"。

    "要怎么做、才好呢?"

   让男人仰面躺在那里,青池蹲在男人的面前,弯起膝盖,将屹立的性器前端放在大河内口边磨蹭着。之后男人像是得到了开始的信号一般张开嘴巴,迎接青池欲望的进入。濕滑的舌尖纏繞著,嘴唇親吻吮吸著,從技巧上來說絕不能算高明,青池卻如同發情期的公馬一般不可遏止的亢奮起來,做到一半便難以忍耐地自己動起腰部,將慾望深深地戳向大河內的喉嚨深處。

    就算被自己要求用嘴來做,男人也沒有試圖咬自己的那裡。這樣的行為,是在雙方心意相通的情況下進行的。證據就是,大河內皺著臉將自己釋放出來的東西全部吞了下去。

    親吻的時候,青池尝到了大河內嘴中濃郁的雄性味道,是自己留下的味道。这样心甘情愿的吞下自己东西的男人,难以形容的淫荡,却又可爱的不得了。……也许,自己已经为这个男人所爱了吧,不仅是身体,就连心……也一并沦陷了。


    男人提出来要去上廁所。本來把男人鎖回到座便器旁邊就好了,這一次青池卻只是把鎖在床腳的鎖鏈放長,這樣一來男人不僅可以去廁所,還可以一直走到客廳里自己的跟前。

    就算稍稍有點被愛的感覺了,青池還是不敢就這么乾脆的把鎖鏈撤掉。無論如何,都想進一步確認一下。

    大河內走出臥室以後……很長時間都沒回來。青池有点不安的走向走廊,卻發現男人早就已經從廁所裡出來了,躺在平時的固定位置上讀著書。注意到青池走出來,男人說道,"喉嚨,好渴啊。"青池趕緊從冰箱里拿出冰鎮的茶飲料遞給他,男人接過瓶子咕嘟咕嘟地喝得很美味。

    擰緊瓶蓋將飲料瓶放在身旁,男人輕輕地瞟了自己一眼。

   "你不穿上衣服嗎?"

    急急忙忙的從臥室裡跑出來尋找大河內的青池,也是一副全裸的狀態。

    "我是已經習慣了沒錯,你也這個樣子有點奇怪哎。

青池就這樣全裸著,走到大河內的身後紧贴着躺了下來。男人稍帶困惑的轉過身來。

"你怎麼也躺這裡……"

"要躺在那裡,是我的自由不是嗎?"

雖然知道青池就在身後,男人還是繼續看他的書。本來是打算跟男人一起看書的青池,不大一會就覺得無聊起來,開始對著男人上下其手。手指沿著男人的腹部朝上摸个不停,一直到摸到了胸口,惡作劇的摘弄著男人裝飾物一般的小小乳首。大河內的身體劇烈的戰抖著,嘴上說著不要抓住了青池的手指。

手指被男人困住后,青池又朝男人白皙的頸項吻了下去,這裡可沒有說過不准自己碰。青池舔著男人白皙的脖子,親吻着男人的肩胛骨,愛摸著那單薄的肩膀。漸漸地手指朝下滑動,流连往返在腹部、股间,最后轻轻地握住了男人软趴趴的性 器。

"……别妨碍我看书啦。"

大河内忍不住嘟囔起来。

"少看一会又不会怎么样嘛。"

青池拿起男人手中的书,很自然的扔到了一边去。赶走妨碍自己的家伙,接下来就可以好好地品尝男人美好的身体了。手指催動著拼命忍耐中的男人射 精,青池將自己的東西跟男人的握在一起摩擦著。

埋首在男人因為快感而繃緊的頸項上,青池閉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舒服到幾乎要睡著了,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男人保持著被自己纏住的姿勢,继续开始阅读了。两个人全身赤裸的緊緊相擁。要是跟人說起的話,可能會被說到床上去不是更好。這裡就很好了。這樣就開心到不行了。

感覺到背後的青池醒了過來,大河內說道"肚子餓了"。

"有什麽想吃的東西嗎?"

"壽司。"

"壽司嗎?"

"……好久沒吃過了。便利店裡的手卷就可以了。"

說著只要便利店里的寿司就好的男人,十分可愛。青池吻了吻男人的耳邊,低聲細語"稍等片刻"。

三十分鐘后,外賣的壽司送了過來,青池將壽司带到了床上。因為想要近距離的欣賞男人吃東西的樣子,青池將男人抱到膝蓋上。男人拿起壽司送到嘴巴裡,咀嚼著,偶爾輕舔手指,不過是這樣簡單的動作,看在自己的眼中卻散髮著強烈的色氣。

"吃東西的時候、不要亂摸。"

青池一捏弄男人的乳首,男人就在青池的膝上不安的扭动着。但是看到对方根本就没有停手的意思,大河内放弃了一般的安静了下来,就那么一边忍受着性器被摩擦到勃起,一边吃着墨鱼寿司。仿佛男人正在给自己口 交一样,仅仅是看着男人吃东西的样子,青池就完全亢奋起来。

吃完饭的大河内,又开始了阅读。一直看到眼睛累的不停眨巴,手背揉了很多次眼睛以后,男人在书里夹上书签,长吁了一口气,开始闭目养神。青池将男人抱到怀里,坏心眼的晃动着男人的身体,对方却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似地动也不动。难道是睡着了吗,青池刚这么一想,不意间男人就睁开了眼睛,注视着穿过客厅照在走廊上的阳光。

"……你在看什么?"

觉得有点奇怪的青池问道。

"阳光。"

简短的回答之后,男人垂下了眼帘。

"这里,像鱼缸一样。"

脖子上拴着锁链,被囚禁在狭长的走廊上,哪里也去不了的大河内,就仿佛鱼缸里的金鱼,这么一想,青池心中涌起早就被自己遗忘掉了的罪恶感。鱼缸里的鱼,是没有人喂食

就活不下去的弱小存在。倘若生在大海中,虽然自己就可以活下去,却不知何时就会被猎杀者捕获,不过是同样弱小的存在而已。

自由的大河内,一个人就能生存下去,就算是这样,却硬是被囚禁在鱼缸中,而囚禁他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那你就是金鱼了。"

青池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短暂的沉默之后,大河内小声说。

"那你就是锯刺鲑。要是住在一个鱼缸里的话,说不定会被你吃掉。"

虽然像是在开玩笑,却看不出到底有几分是真心的。青池恶作剧地咬住男人的脖子,男人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之后如同蔓藤一般的扭动着身体。

问了男人晚饭想吃什么,回答是吉野家的牛肉蓋飯。因為男人說想要看書的緣故,就那样亮著走廊上的燈,青池出了門。

    去吉野家之前,青池去了一趟藥店,雖然只是稍作逗留,回到公寓時已經是三十分鐘以後了。

    剛吃完晚飯,青池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植田打來的,對方似乎要說很久的樣子,於是青池走到了客廳裡,一邊接著電話,一邊打開電腦跟對方確認星期一的企劃案presentation。講了大概十五分鐘的電話,植田冷不防地来了一句"我們開始交往了"。

    "是跟宮腰小姐嗎?"

    "啊-"

    "太好了。告白很順利嘛。"

    "那個啊,是對方先表白的。"

    植田羞澀的承認道,就在幾個小時前剛剛被對方告白了,於是青池追問起告白的詳細经过。

    "對方一直以來都喜歡著我,就是猶豫著不敢告白。我這邊的話,也是一直吃不準對方到底對我有沒有意。果然人心這種東西啊,用看的話是永遠也搞不清楚的。喜歡的話,就一定要好好地講出來才行。" 

    对方感慨的讲完后,结束了两人的通话。仔细想想的话,确认presentation这种事情就算是当天早上进行也来得及,对方却偏偏现在打电话过来,大概是借着工作的理由,想要找什么人分享一下年下的情人的事情吧。明明都是大人了,这种地方却出奇的幼稚了起来。

    回到走廊里,大河内仍然在埋首阅读中。青池刚一坐到男人身边,就听到男人问道"刚才在跟谁通话啊"。至今为止男人从来没有对自己的通话对象表现出任何探究的意思,这一次却特意的追问,青池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很在意吗?"

    "……不是。因为听到你好像笑的很开心……"

     什么啊,原来是在介意这种事情。青池撩起男人短短的前刘海。

    "是植田君啦,说了点工作上的事情。"

     大河轻轻地哦了一声,视线又回到了书本上。要是再多问点就好了,为什么这么快就没兴趣了。青池将小说拿开,男人只是皱了一下眉毛,却也没有想要拿回来的意思。

    两人对视沉默中。青池捉住男人的手腕,男人歪了一下头问道"干吗"。

    "趴下。"

    大河内瞟了一眼卧室里的床。

    "到床上去吗?"

    "因为,这里不是做那种事情的地方啦……"

     大河内的脸微红起来,老老实实的趴了下来。

     "膝盖弯起来。"

    

    这样一来男人臀间的狭窄入口就尽收眼底了。青池轻松地扯开了从药店里买来的东西的包装。 

    "那、那是什么?" 

     男人保持着趴跪的姿势,将头转向青池问道。 

    "是可以把你那里洗的干干净净的东西。" 

    大河内惊慌的抬起身体,看着青池手中的东西。 

    "那、那种……我不要。" 

    "可是不用的话,会很脏啊。" 

    "就、就算不用那里,用手或者嘴巴已经很舒服了不是吗?" 

    虽然就像男人说的,只用手或者嘴也可以获得快感,却怎么也感受不到两个人心贴近了的感觉,事到如今,青池已经不能满足于高中生自 慰程度的性 爱了。 

    也许是感受到了对方全身强烈的欲望气息,大河内在对方的逼迫下不停向后缩。到了紧贴墙壁的地方,男人一步也无法退了,就这样被对方一把抱住。 

"我想要你。" 

青池在男人耳边低嚅。仅仅是将一直的妄想说出口而已,身体就随之高昂起来。 

"想跟你做。……一直以来,都好想跟你做。" 

手指沿着男人的椎骨滑下去,来到了臀间的密处,仅仅用指尖轻轻地压了压男人还顽固地关闭着的部分,就听到大河内高声的悲鸣起来。 

"不、不要!" 

"为什么?让我做嘛,我会很温柔的。" 

不要、让我做……两人展开了你来我往的攻防战。青池吻住男人抗拒的嘴唇,小孩子般的不停地在男人耳边重复着"想要""想要"的话。再怎么被讨厌也所谓,青池打定了主意绝不让步。就算用一个晚上也无所谓,将男人抱在膝上摇晃着,青池打算死缠烂打到男人说好为止。 

"会痛的,不要……" 

"用不痛的方式做就好了。" 

"肯定会痛的!……你那里……那么大的说。" 

"做一会儿就习惯了啊。" 

经过半小时的讨价还价,大河内的态度终于有所松动。 

"真的不痛吗?" 

"我会让你一点也不觉得痛的。" 

"你保证,要是有一点痛的话……就马上停?" 

"我保证!" 

大河内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颤抖着重新摆回原来的姿势。刚把容器的头部插入,男人的眼窝里就滚满泪珠,注入透明液体的时候,更是忍不住轻轻地哭了起来。将里面的东西强制性的排出后,两人去了浴室冲洗身体。 

像抱新娘子一样,青池将洗的干干净净的大河内抱进了卧室里,锁链在身后嘎啦嘎啦的响着。刚一躺到床上,大河内就紧张过度的瑟瑟发抖起来。 

"怕吗?" 

被对方这样问着,大河内点了点头。青池强忍住立刻就插进去的冲动,耐心的做着前戏。深深地长吻之后,青池疼爱着男人的乳首,和小小的性 器,用嘴让男人半勃起的那里先释放了一回。 

像含糖块一样的舔弄了一会男人的阴 囊之后,青池用舌尖叩开男人还顽固地紧闭着的入口处。 

"啊啊啊--" 

    大河内挣扎着。青池抱紧男人的两腿,舌尖温柔的扩展着男人淡色的内壁。充分的濡湿之后,青池卷起舌尖刺入男人的狭窄处。 

"不、不……啊啊!" 

    男人虽然叫的很大声,却并没有说痛。青池以舌尖都要麻痹了的程度,尽情的舔着男人的入口处,唾液充分的濡湿着那里。觉得入口处已经变得足够柔软了,青池抬起头来。 

    大河内的脸已经哭得皱成了一团。摸了一把抽抽嗒嗒的男人的面颊,青池拿起放在床边的润滑剂。沾满润滑液的食指抚弄了两下男人柔软的入口,缓慢地挤进了一个指尖。中途,男人的身体剧烈的抖动着。 

"痛、痛啊!" 

"放松身体。" 

"痛、痛……说好了痛的话就停的!" 

青池用空闲的左手温柔的抚摸着男人的额头。 

"放松,这样就不会痛了。乖~" 

"不要!好痛!呜……" 

    青池吻住男人哭诉的嘴唇。一边深吻,一边将整个食指慢慢地插入内壁深处,与此同时,男人敏感的身体瑟瑟地抖动着。因为已经被舌尖充分的润滑扩张过了,男人的后面已经柔软的完全绽放开来了。 

    食指在内部慢慢的转动,男人双膝颤抖,狭窄的入口收缩着。就此看来,男人的肛 门感度似乎很好。比起让对方感到痛苦的做法,还是两个人都觉得舒服要来的好得多。

    青池在男人内部温柔地试探着,一碰到某个位置,男人的嘴中就会发出"啊……"的喘息声,稍微用力点摩擦那里的话,男人的腰部便自然而然的随之摇动起来,萎缩的前端也逐渐抬头。

    "这里,很舒服吧?"

    男人别扭的摇了摇头。但是身体是不会说谎的。

    "大概,是前列腺的位置哦。"

    "哎……啊……不……"

    随着快感的增加,紧张的入口也变得松软起来。青池又添了一根中指进去,男人忍耐着,并没有说不要,于是不大一会功夫连无名指也插了进去。三根手指一边转着圈、摩擦着,一边慢慢地撑开内壁。

    "不……不……不要……"

    大河内扭麻花般的摇动着腰部。

    "那里、张……张开了……好奇怪。"

    青池笑了起来。

    "那样很好啊。扩张开来就习惯了嘛。"

    入口处仿佛完全适应了一般,湿漉漉的含着青池的手指,柔软地缠住青池的指尖不放。想着是不是扩张的过了头,青池拔出手指。大河内的股间一下子失去了充盈,欲求不满地一张一合着。

    青池将男人的腿大大的张开,抱起男人的腰部,将自己滴着润滑液昂扬地屹立着的勃 起,抵在男人直到刚才都欢喜地含着自己手指的入口处。

    "进、进去了吗?"

    仰面朝天的大河内胆怯的问。

    "现在就要进去喽。"

    前端刚一压入,大河内放声悲鸣。不管之前如何地用舌尖和手指让他适应,男人的入口处还是用力紧缩着。前端只进去了三分之一就动弹不得了。

    "不要啊,好痛!"

    "乖孩子,放松。"

     一边言语安慰,一边抚弄大河内的性 器让他放松。青池腰部用力,渐渐向里挺进。前面最粗的部分进去了的话,后面就好办多了。大河内的内部,将自己的雄性部分一点一点吞进去,简直就是梦中才得见的yin mi光景。征服自己喜欢的男人的喜悦,以及被接受被包容的安心感,让青池整个人恍惚起来。想进的再深、再深一点,终于完全进去了。青池看着自己的阴 毛摩擦着男人被填满部分的周围。

    "好难过、肚子……好难过。"

     被进入的男人呻吟着。青池强忍着活动腰部的冲动,保持着插入的姿势将男人抱在怀中。

    "里面……里面要坏掉了。"

     用吻封住流着泪倾诉的男人的嘴巴,夺走了对方的语言。青池一边爱抚着男人的乳首和性 器,将男人的注意力从被侵犯着的那里分散开来,一边小心翼翼的左右摆动着腰部。等到男人基本适应了的时候,逐渐地改为前后运动。

    可能是润滑液用太多的缘故,青池摆动腰部的时候,两人契合的部分不断发出咕啾咕啾的yin mi响声。

    大河内既没有叫痛,也没有要求自己拔出来,从男人口中漏出的只有零星的喘息声,被侵犯的身体展示着快感一般勃 起了。对自己的那里有了感觉吗,青池在极限的快感中,越发激烈的摇动着腰部。男人白白的臀部被撞得发出啪啪的响声,结合的部分溢出被摩擦到起泡的精 液。

    终于成了大河内口中所说的锯刺鲑。如果说自己是掠食者的话,那么大河内就是猎物了。欲望在男人温暖又舒服的深处最大限度的膨胀、然后爆发出来。射了精也不愿拔出来,青池就这样紧紧地拥住男人。

    青池的吻像雨点般落满男人的全身。本来只有自己单方面的主动,青池却突然感到背部有指尖的触感。虽然动作十分轻微,那被碰触拥抱的感觉,竟然比在内部射 精时更为强烈。

    青池看向男人的脸,发现男人被泪水湿润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自己。仿佛被那瞳孔深处的幽暗蛊惑了一般,青池情不自禁的说出了"喜欢"。

   "我……喜欢你……喜欢……好喜欢……"

   青池如同念着咒语一般的重复着。已经停不下来了,也不想停下来。没有恐惧、也没有踌躇,眼前的男人默默地接受了自己的一切。

   在欲望的支配下,青池更换着姿势,前前后后不停地将欲望释放在男人的体内。男人的大腿间粘满溢出的精 液,即使如此青池的欲望还是不停地填满男人的深处。

        ……暴风雨般的性 爱持续了很长时间,而大河内中途就失去了意识。青池溫柔地幫男人擦拭全身,裏面的部份也特別伸進去弄乾淨。內壁稍稍有點紅腫起來,青池戀戀不捨地舔著那裡。

    青池將昏迷中的男人的頸環取了下來。已經帶了一個月以上的時間,頸環箍住的部份留下了一圈小小的傷痕。懷著愧疚的心情,青池愛憐地舔著男人的脖子。

    這樣一來,大河內自由了。想去哪裡都行,想做什麽都可以。要是說一點都不覺得不安的話,那就說謊了,但是充分相愛過的事實,給了青池足夠的勇氣。

    一直都很想放開鎖鏈,放開后……想要以真正的戀人的身份相擁。


    七點鐘不到的時候,青池醒了過來。發覺大河內不在身邊,青池從床上跳了起來。跑到走廊上,平常的位置上也不見人。一打開客廳的門,耀眼的陽光照的眼睛都睜不開了。開著的窗戶外面,朝陽和寒冷的空氣流入房間中。

    立在窗口的男人,慢慢的轉過身來。短袖的針織衫,卡其色的褲子,看慣了赤果的男人,面前穿著衣服的大河內讓青池覺得有點陌生。

    "這麼急匆匆的,有事嗎?"

    "啊……沒什麼……"

    昨天一整天,明明兩個人都在走廊上全裸著嬉戲。今天只有自己是全裸的樣子,不知為何有種奇怪的感覺。

    "穿上衣服吧。外面會看到的。"

    朝自己踏了一步的大河內膝蓋突然無力的搖晃起來。青池慌忙上前,撐住男人的身體。剛一觸到,青池仿佛被點燃了一般緊緊地擁住男人。手臂中的身體瞬間僵硬了一下,之後便馬上柔順的靠在青池的懷中。青池吮吸著懷中男人的唇舌,跟昨天一樣,滋味還是那麼的甜美。

    "我想坐下來。"

    大河內說道。青池將男人帶到沙發上坐下,自己也坐在男人的身旁,指尖若有若無地呷戲著男人的耳垂和頭髮。

    "把衣服穿上吧……看著多不好意思。"

    "昨天一整天不都是全裸著過的嗎?"

    大河內揚起臉,小聲地說。

    "今天會覺得不好意思。"

    男人的心情,多少能夠理解。青池將大河內抱到膝蓋上面對著自己坐好,男人纖細的手腕勾住青池的脖子。

    "世界看起來不一樣了。"

    撒嬌一般地將臉貼近青池的面頰,男人小聲問道。

    "哪裡不一樣呢?"

    "就好像中夢想中的東西變成了現實……"

    像這樣的相愛著,大河內應該也曾經想像過吧。想著男人跟自己是一樣的心情,青池感到難以形容的幸福。 

    充分相愛后的第二天早上,青池好想永遠地跟男人黏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開。但是今天有重要的presentation,必須得去上班。戀戀不捨的青池抱住男人吻了又吻,才放開了男人的手。

    整理衣裝的時候朝客廳看了一眼,大河內正躺在沙發上看小說。就算沒有了鎖鏈,什麽也不曾發生改變。

    "今天打算做點什麽呢?"

    大河內慢吞吞地從閱讀中抬起頭來,小聲說著"可能去出門散散步吧。既然工作已經辭掉了"。

    男人現實的回答,不知為何聽起來有些刺耳。

    "……暫時悠閒一段時間,之後再慢慢地找工作好了。"

    青池脫口而出的回答道。

    "不介意的去我們公司的話,我可以跟植田提一下。"

    大河內一歪頭問著"你說植田?"

    "企劃課的話可能有點困難,營業課說不定還有空閒的職位。植田跟人事科的關係不錯,稍微打一下招呼的話……"

    大河內笑了起來。

     "你是害怕我去上班的話就不能監視我了吧?"

     "啊、不……不是那樣的……"

     "那是什麽,罪惡感?"

    大河內毫不客氣的攻擊著自己內疚的部份。青池無話可答。

      "把頸環解下來,是對我表示信任的意思吧。"

    壞心眼的男人看著青池內疚的臉,fufu地笑了起來。

      "稍微的報復一下。讓你昨天欺負我欺負的那麼狠。"

     男人伸了個小小的懶腰。

    "你啊,仔細看一下還真是不錯的好男人啦。"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也這麼說過。"

    "是嗎?我都不記得了……過來。"

    男人向青池招着手,还没等男人摇动的手指停下动作,青池已经跪到了男人的面前。男人俯身给了青池一个轻轻地吻。自己并没有要求,就主动献上来的吻。青池只觉得头脑深处都要麻痹掉了。

还想要更多,青池将舌头伸进男人的口腔中。卷起男人针织衫的下摆,露出还残留着吻痕的胸口。刚一含住男人小小的乳首,怀中的身体就吃惊地弹跳起来。

    "打住。"

    男人叫了停。青池强忍冲动的起身。

    大河内笑眯眯的摸着青池的脸颊说。

    "有礼貌的乖孩子最讨人喜欢了。"


     听着男人甜美的声音,青池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被对方俘获了。 

    "今天晚上,我还能回来这边吗?" 

    大河内只是笑着。 

    "怎么办呢?我的话怎么样都无所谓就是了。" 

    "那就是说可以回来喽。" 

    "要是你舉止得體又乖的話。" 

    心中充满了被接受的欢喜,青池抱住大河内的腰。 

    "我乖乖的話……就可以住在這裡嗎?" 

    大河內的膝蓋輕輕地震動著。 

    "永遠住在一起,可以嗎?" 

    頭髮被撫摸的感覺。大河內的手指,溫柔的梳理著青池的頭髮。 

    "就那麼喜歡我嗎?" 

     昨夜,無數次的對男人說著喜歡。雖然如此,到了早上,卻奇妙的害羞起來,青池頭也不敢抬的輕輕點了點頭。   

    "想跟我一起住吗?" 

     "嗯……" 

     "伤脑筋啊……怎么办呢。" 

     男人一边说着伤脑筋,一边继续抚摸着青池的头发。 

     "要是一起住的话,每晚都要做那样的事吗?" 

     "就算是我,每晚都做也受不了的。" 

     青池老实的回答。男人的脸突然变得通红,一边抚着自己通红的面颊, 一边对青池说,"客房的话有两间,随你喜欢住哪间"。 

     "睡一张床不行吗?" 

     大河内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青池不禁笑起来,戏弄着男人红红的耳垂。 

     "我想跟你一起睡啊。……做也好不做也好,我最喜欢贴着你睡了。" 



    早上的会议结束后,青池被植田单独留在会议室中,心想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结果被告知,之前自己为某个大汽车制造公司所做的新车贩卖企划案被采用了。虽然目前还在内定阶段,正式采用的通知还未发表,但基本上已经确定了。

    经过对多家公司的企划案的反复比较,结果是自己的企划几乎获得满场一致的赞同。原本就很有自信,但是被植田这么一说,青池还是体会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充足感。

    "交给你果然是没错。部长也很高兴。"

    植田也心情很好。

    "我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青池谦虚的表示了一下,马上被对方说"这是你实力的体现啦"。还有工作没做完,青池正准备离开会议室,对方突然叫住他。

   "话说……"

    "昨天,碰到大河内了。"

    青池下意识的反问。

    "在哪里碰到的?"

    "车站前的书店。大概是因为头发变短了的关系吧,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吓了我一跳呢。他好像是在找外国侦探小说的样子,一口气就买了五本。"

    青池扑哧一笑。

    "那家伙啊,现在正热衷于外国侦探小说呢。"

    "哎……"

    "整天整天的都在看小说呢。"

     颈环解开以后,差不多已经过了三个星期。这段时间要用语言来描述的话,正确来说就是"蜜月期"。得到同居許可的第二天,青池將自己公寓里的必要的生活用品打包運到大河內的家中,多餘的傢具統統處理掉,就這樣跟男人開始了真正的同居生活。一起吃飯,在同一張床上入睡、做愛。美麗的,偶爾又有點壞心眼的,敏感的,年上的情人。愛與被愛的充足感。青池終於將自己一直以來所追求、渴望的東西,以期望中的形式盡納手中。

    "我从来不知道他原来那么喜欢看书。之后他还买了房屋赁贷情报志。我本以为他是要把现在的公寓卖掉,就问了他为什么,他说是母亲的一块房产要卖掉,碰到了点棘手的纠纷。"

    "这样吗?"

    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明明住在一起,男人却什么也没跟自己说过。

    "说是母亲要把房产卖掉,改住公寓。的确,独门独院虽然好,从安全防范的方面来说还是公寓更安心一点。"

    回到办公室里,青池想,回去要跟大河内好好地谈一谈,央求大河内告诉自己他以前的所有事情。老家的母亲什么的,自己听也没听过。为什么对自己什么也没说,却告诉了植田。

    大概是有什么事情想要瞒着自己吧。青池东想西想,心里越来越不安。莫非大河内的母亲是想搬来跟儿子一起住吗。但是男人现在,正跟自己同居中。就算有空房间,也不可能一起住啊。

    如果推测正确的话,自己大概就必须得搬出去了。就算不住在一起,也可以继续交往。想要一起住什么的,不过是自己的任性罢了。比起自己,无论如何都应该优先考虑母亲那边不是吗。

    胡思乱想了半天,既然是大河内想要瞒着自己的秘密,却無意間从别人嘴中听说了,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去问他,最终,青池还是决定在男人对自己坦白之前保持沉默。

    回到公寓的时候,男人一如既往的躺在沙发上看书。就算解开锁链,穿上衣服,用筷子吃饭,大河内的生活跟之前相比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日复一日的阅读。书读完了,或者有想看的DVD的时候,才会偶尔外出一次。最近总算是对就职的事情有点在意起来的样子,也会看一些就职情报杂志。

    "我回来了。"

     "……你回来啦。"

     男人在青池的脸颊上轻轻地印了一个吻。同居开始后大概一周的某一天上班前,大河内開玩笑的親了青池一下之後說"路上小心哦",那以後就養成了習慣。上班之前,下班之後,男人都一定會吻一下青池。

    晚飯是大河內做的意大利面。吃完之後,兩個人便一起去洗澡了。單獨去洗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在囚禁男人的日子里已經養成了兩人共浴的習慣。互相給對方洗身體,然後一起躺進浴缸裡。時而親吻,時而撓著對方的癢癢,偶尔再做點什麽色色的事情,兩個人與其說是剛墜入愛河的戀人,不如說像新婚夫婦更多一點。

    之后就进入了官能的花园。对着已经成为自己的东西的男人,青池贪婪地索求着。做 爱的时候,男人无数次的问着自己"喜欢我吗",青池也无数次的回答着"喜欢""我爱你"。不管是语言还是态度上,自己毫无保留的表达着对男人的爱,即使这样男人还是异常频繁的问着"喜欢我吗",究竟为什么如此执着的反复确认呢,青池觉得很不可思议。

    某一天,青池在男人开口之前,先发制人的问道。

    "我最喜欢你了,明白吗?"

    大河内轻轻颔首。

    "既然知道,为什么一直要问我喜不喜欢你啊。"

    于是大河内一脸困惑的垂下头。

    "有什么不安的地方吗?"

    "也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

     被逼问着,男人小声回答"因为感觉很好"。

     "哈?"

     "只要问你的话,就一定会说喜欢不是吗。被人说喜欢,感觉很好。所以……"

     青池一面为男人孩子气的理由而脱力不已,一面又觉得这样的男人可爱到不行。

     "喜欢。"

     青池在男人的耳边低嚅。男人纤细的背部剧烈的震动着。

     "以后就算你不问,我也会每天对你说的。喜欢,爱,可爱什么的。"

     一边如同念着咒语般的在男人耳边诉说着喜欢,一边做爱。不知道多少次的释放欲望后,青池倚着床头坐起来。连一秒钟都不想跟男人分开,青池将困乏的大河内抱到了膝盖上。大河内两腿大张,跨坐在青池身上,身体紧紧贴住对方,闭上了眼睛。青池双手捧住男人的两颊,轻轻地吻着男人的嘴唇。

    虽然之前决定在男人开口之前都保持沉默,却无论如何都很介意,青池终于忍不住问道。

    "听说你昨天在书店里碰到了植田。"

    昏昏欲睡中的男人表情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我从植田那里听说了。说是你要卖掉老家的祖宅,正在帮母亲寻找新的公寓。"

    大河内垂着脸回答说是。

    "难道说是因为我在这里住着,所以不能跟母亲一起住了?"

    男人扬起了脸。果然,不该保持沉默的。

    "要是我打搅了你的话,搬出去也可以啊。就算不住在一起,也可以交往的。"

     男人黑黑的眼睛盯住青池,之后慢慢地开启双唇。

    "母亲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比起跟孝顺的儿子住在一起,她更喜欢一个人住。"

    两三个月之前,青池曾经见过大河内的母亲一面。跟儿子一样娇小美丽,看起来远比五十岁后半年轻许多,的确还不到必须有人共同生活照顾的岁数。不过还是有些介意。

    "真的吗?"

    大河内嗯了一声,两手抱住了青池的背部。

    "跟母亲没有关系。……就算真的有关系,我也比较想和你一起住。"

    令心脏都要麻痹了的甜言蜜语。就着再次昂扬的情热,青池一边不停地在男人耳边说着喜欢,一边藉着刚才的余韵将食指插入了男人的狭窄处。

    "啊--"

    男人小小的身体扭动着。

    第二根手指插进去的时候,男人激烈的摇头。

   "那里、已经、已经可以了……"

    就在三周之前还完全不能想象的,男人一边用煽情的表情哀求着"快……再快……快一点……",一边激烈的扭动着腰部。



    进入十月份,清晨少许变得冷起来。像平常一样,大河内给了青池一个出门吻,一边说着"领带歪了",一边帮青池将领带整理好,然后问道"晚上有预约吗?"。 

    "没什么特别的。" 

     "偶尔,也去外面吃吃晚饭吧。" 

     "好啊。有什么想去的店吗?" 

     "啊……嗯。今天我也有点事情要外出,就在外面汇合吧。" 

    大河内选的饭店在新宿,于是两人约好了在电车出站口会面。平常几乎都没有碰到过,偏偏这一天,出现了不得不加班到很晚的局面。由于同僚犯的错误,导致全员都得留下来帮忙。人手越多干的越快,这样的情况下,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先溜走。于是青池给大河内发了短信,大河内回复说自己也还有东西想去买,于是两人将见面的时间推迟了一个钟头。本来还担心大河内等太久,知道了对方也还没有到约定地之后,青池松了一口气。 

    约定的时间是晚上七点,青池提前五分钟到达了车站口,大河内还没有到。于是发了短信告诉男人自己在车站门口,却没有收到回复。时间超过了五分钟,然后十分钟,对方还是没有出现。打电话过去,却听到"对方的电话已关机,或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电话和短信都找不到对方,青池有些不安,但是因为是自己的关系才推迟见面时间的,对方大概是临时有什么事情吧,青池耐心地等待着。三十分钟过去了,青池又发了一个短信,还是没有收到回复。明明约好了的,这样子迟迟联系不上,实在太奇怪了。难道是在什么地方碰到事故了?不好的预感在青池胸中急剧膨胀着。就这样捏着手机,青池在约定的地点周围无头苍蝇般不安的踱来踱去。 

   也曾试着给家里打过好几通电话,每次都是转接到留言机上,一直没有人接电话。即使这样,青池还是苦恼着要不要回去看一下。一小时过去,两小时过去了,男人仍然没有出现。 

   莫非是昏倒在家中了,青池担心的想。如果是这样的话,没人接电话也就在情理当中了。这么一想青池越发担心到不行,于是打了出租车飞奔回公寓中。 

公寓楼下,青池抬头看上去,屋子里的灯是暗着的。大河内可能并不在家中。即使这样,不进屋看一下的话就不能确定人到底在不在。 

   "嗯?" 

    开门进入,打开玄关的灯,青池发现屋子异常的整洁,难道是大河内打扫过了,一边想着一边踏入走廊。刚一踏进客厅,一副萧杀的景象映入青池的眼帘中。 

客厅里空荡荡的一片,电视、柜子、沙发统统消失不见,房间里只剩下青池买来的一个组合沙发。 

    "……哎" 

    完全搞不清楚状况,青池走进紧挨着客厅的厨房。那里也一片空。大到冰箱,小到烤面包机、咖啡机,统统不见踪影。 

    青池的脑海中,模模糊糊的升起不详的预感。莫非、莫非……这种事,怎么可能。 

昨天晚上两个人也做过了。在对方耳边喃喃着喜欢、喜欢的时候,男人好像很痒一般的缩着肩膀。早上出门的时候也被吻过。发现自己的领带歪掉时,也带着奇妙的表情帮自己整理好。 

飞奔进卧室,床还在,但是衣柜里只剩下自己的衣服。 

    青池检查了所有的房间。盥洗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牙刷。所有的房间中残留下的东西都是自己的。大河内的手机还是打不通。青池深陷进沙发,两手抱头。大河内和他所有的东西一起,突然地消失了。青池用力的挠着头。奇怪、太奇怪了……。 

    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有什么理由才对。和自己的关系被母亲发现,被强制带回老家了?可是就算是这样,至少跟自己说一句也好啊。明明约好了一起吃饭。就算真的有什么事情,难道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搬家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临时决定就能完成的。 

    面对着空荡荡的家,青池想男人也许会留下讯息解释突然离开的理由才对,于是又挨个房间找了一圈。客厅、浴室、走廊的一头到另一头,然后是卧室……于是青池初次注意到,床上放着一个信封。因为跟白色的床单混在一起,让人很难觉察到它的存在。

    急不可待地抓起信封,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信封被抓的皱成一团。青池慌忙将信封放在床上,展平褶皱。信封的外面用圆珠笔写着细细的几个小字,"青池达郎收"。是大河内的字迹没错。 

信封的开口处被贴的严严实实。青池用手将信封的一端撕下来。因为太过焦急,开口处被撕得参差不齐。里面的信纸折成了三段,边缘少许破掉了一点。 

    展开信纸,面对扑面而来的文字,青池倒抽一口冷气。手指颤抖着,膝盖上的力气被抽走了一般,青池猛地跌坐在地上。 

    信纸上赤红的字,贯穿了青池的额头。 

    "去死吧。" 

    信纸的最中央,用力过度地写着如上几个字。


    四月中旬的一個禮拜五晚上,全課人來到了公司附近的某個小河邊的廣場上賞花。离這不遠處就有一個有名的賞花地,不過這裡是只有當地人才知道的少為人知的存在。 

    新入社員白天就去了那裡,在樱花盛放的树下,用塑料餐布占下了绝好的赏花位置。青池坐在角落里,安静地自斟自饮。夜樱十分美丽,纷纷飘落的樱花瓣呈现出梦幻般的风情。沉浸在这样的气氛中的青池,却被周围节日般的嘈杂所扰乱。 

    不仅如此,二月份新入社的名叫伊藤的女职员,还不停地跟自己讲话,青池不禁心生厌烦。因为开始就知道她对自己有意,所以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以外,青池一直尽量避免跟她接触,但是今天相邻而坐,不得不一直忍受着对方的言语进攻。 

    既然是同事,也不能无视对方,只好以应酬的态度对答着。没多久青池就对这样的气氛厌烦起来,以买烟为借口离席而去。 

    本来想趁着伊藤跟其他人讲话的间隙悄悄地溜走,结果对方追了上来,说是也要去便利店买点东西,于是只好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青池先生,有正在交往的人吗?" 

    对方本来就毫不隐藏对自己的好意,恰逢单独两人相处,询问的方式也很直接。 

    "有啊。" 

    因为已经受够了对方的纠缠,青池说了谎。 

    "哎,这样吗……可是茂木先生说你没有哎……" 

    青池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直接无视了对方。磨磨蹭蹭的走了一会,终于看到了便利店的灯光。在店门口就能买到香烟,青池却特意走到了店内,开始翻阅杂志。这期间伊藤百无聊赖的在店内逛了一圈,说了句"我先回去了"之后,便什么也没有买的走出了便利店。既然是没有指望的对象,对方似乎很快便放弃了。青池心想,终于得救了。 

   买好香烟,青池站在门口吸着。一点都不想回到吵闹的赏花席,不如就这样直接回家算了,青池认真的如此打算着。只要跟植田打个电话说明一下就行了。但是假期之后,必然会被同事问起为什么要提前离席,这点也很烦人。 

    哪方面都无法下定决心,青池百无聊赖的站在便利店门口消磨着时间。河岸边的便利店,一直有大学生和年轻的上班族光顾,因此客流量相当大。 

    过了一会,一个走路摇摇晃晃,疑似已经喝醉了的上班族朝便利店走了过来。开始是因为对方走路的方式太过危险而注意到对方,走近了却发现对方的脸似曾相识。想起来是前一家公司的同事磯野,青池慌忙低下头。说实话,一点也不想跟对方扯上关系。 

    对方似乎没发现自己的样子,走进了便利店中。可是出门的时候,喝醉了的男人直接朝青池走了过来。 

    "果然是青池嘛~好久不见啊。" 

    对方喷着酒气说道。 

    "在店外还以为是长得很像你的人,结果是本人啊。" 

    青池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不赶紧换个地方呆着。既然无法回避了,青池只好跟对方打招呼。 

    "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了吧。听说你辞职以后,去了植田所在的公司。" 

    "嗯,是的。" 

    青池用不离不及的态度尽可能简短的回答道。虽然自己想尽快结束对话,但是磯野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对青池喋喋不休的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诸如"我刚刚从酒会上回来""二月份我订婚了哦"。 

    "说起来,大河内他也辞职了。" 

    要是说自己已经知道的话,大概又要被缠住问从哪里听说的,于是青池假装成第一次听说的样子。 

    "哎,这样吗?" 

    "突然之间用邮件递了辞呈,大家被吓了一大跳。再加上之前曾经病倒入院过一次,于是都在猜测是不是生了什么严重的病。谁知道不久之前,却偶然在横滨碰到了他。" 

    "横滨……吗?" 

     青池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 

    "在横滨车站附近的丸屋百货公司碰到的,对方似乎在那里的外资部工作。前面说过吧,我跟部长的女儿订婚了。她就住在横滨,最擅长的就是逛商场。这也算某种机缘巧合了。虽然是被中途采用的,那家伙似乎混的很不错的样子。不愧是那麼精明的人,一有條件更好的地方就馬上跳槽過去,正在進行中的工作也拋下不管,老實說還真讓人有點火大。" 

     磯野噴著濃重的酒臭大聲的歎了一口氣。 

    "那之後接任他職位的人,還真是辛苦的不得了。大河內雖然在企劃上沒什麼才能,人脈方面卻是相當了得。……不過你也很不容易,被他視為眼中釘,再怎麼努力的企划也會被駁回。……不過要是你能再稍微忍耐一下的話就好了,那個人很快就不在了,可惜啊。那個人啊,對自己不喜歡的人就是这么毫不留情。不光如此,还稍微有点自戀,身上总是一股香水的味道。爱装模作样的家伙。也不是说那味道不适合他啦,但总莫名的让人觉得不爽。" 


    磯野一边同情着青池,一边口沫横飞的说着前上司的坏话。明明之前大河内那么疼爱他,中途辞职后却被他说成这样。不过即使如此,也不过是大河内自作自受而已。 

单方面的,磯野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已经跟自己毫无关系了的男人。说完"你也要努力哦,有机会的话下次一起去喝酒"之后,终于从青池面前消失了。 

青池又取出一支香烟,吸完以后回到了赏花的地方。虽然周围还是跟刚才一样吵闹,不可思议的是,青池的耳中几乎听不到什么噪音了。眺望着盛开的樱花,青池脑中所考虑的却完全是别的事情。 

   "青池?" 

    听到植田在叫自己,青池慢慢的转过头去。 

   "玩的开心吗?" 

  "嗯……怎么了?" 

  植田咧嘴笑着。 

"没什么,只是看你的表情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啦。" 

是吗,青池如此回答着。没有自觉。但是可能真的在笑也说不定。 


    横滨车站前就是丸屋百货商店,离职工专用出入口不远处有一个街灯。青池安静的躲在灯光的阴影中,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看看腕上的手表,眼看就要到晚上十点钟了。 

    经过青池身边的年轻女性,冷不丁注意到他的存在后吓得身体一抖。黑色的裤子、黑色的外套,加上黑色的针织帽,不走到近处的确很难觉察到这里站了一个人。 

    职工出入口处陆陆续续的有人走出来,可是却迟迟不见大河内的身影。昨天也在这里守候了一整天,一直等到整个大楼的灯全都熄了,大河内也没有出现。可能是外勤后直接回家了,也可能昨天男人刚好休息。等到半夜两点钟,青池只好乘出租车赶回东京,今天一早也跟平时一样去上班,挨到现在少许出现了睡眠不足的症状。不知不觉又打了一个哈欠。 

    昨天跟自己交谈时,磯野醉的相当厉害。青池也曾想过会不会搞错了,因此专门打电话去丸屋百货确认过,得知大河内的确在外贸部就职。 


    九点十五分,大河内终于走了出来,一边跟同事模樣的男性讲着话,一边慢悠悠地从自己面前走了过去。男人穿著被街燈暈染成橘黃色的剪裁精緻的襯衫,雙排扣的短外套,雖然髮型跟以前比稍有改變,但仍然很適合他。隔了一段距離,青池尾隨在大河內身後。 

    紅綠燈前,大河內跟同事告了別,一個人走進車站前的書店,買了一本外國偵探小說。青池一想起男人曾經跟自己說喜歡這個作者的作品,胸口不禁抽痛起來。 

    檢票后,大河內進入電車,乘了三站路后下了車,沿著電車幹綫不急不慢的走著。途中男人走進了一家便利店,青池躲在門外等候著,買了便當之類的東西后男人走了出來。 

    之後男人突然加快了腳步。青池想難道被發現了,結果男人只是繼續朝前走著,並沒有躲進中途的建築物陰影中的类似舉動,大概只是單純的想要快點回家吧。 

    從車站走了大概十分鐘左右,大河內進入了幹路沿線邊的一座公寓大樓。進了大門,大河內朝電梯的方向走過去。電梯門設有安檢電子鎖,男人輸入密碼后走進電梯。人剛一走進去,門便迅速的自動關閉了。 

    青池站在公寓樓外朝樓上看著,七樓正中間的某個房間的燈啪的一下亮起來。继续觀察片刻之後,青池確認了除此以外再沒有其他的房間有燈打開。 

    青池站在公寓樓右手邊一家店鋪的防盜門口,點起了一只煙默默地吸著。三十分鐘后,一名穿著套裝的精練的中年女性,走進了公寓大樓。青池隨即尾隨其後,毫不費力的通過了安全門。 

    乘著電梯來到七樓,青池站在走廊上,在中間的位置搜尋著目標。將眼睛深深地隱藏在針織帽的阴影下,青池摁下了門鈴。 

    "……哪位?" 

    帶著警戒心的尖銳的女聲響起。 

    "這麼晚打攪實在不好意思,我是住在樓上的人。事情是這樣的,我家有個房間的水管漏水了,不知道有沒有給您造成困擾?" 

    "哎?……我們家好像沒發現什麽問題……" 

    女人的聲音略微放鬆下來。 

    "那就好,打攪了。" 

     於是青池朝下一家移動過去,繼續摁門鈴。 

    "哪位?" 

    男人的聲音。似乎有點像大河內,但是还不能確定。青池低頭藏起面孔,用假聲說道。 

    "不好意思,我是住在樓上的人。我家有個房間的水管漏水了,不知道有沒有給您造成困擾?" 

    "漏水?哪邊?" 

      青池確定了這是大河內的聲音無疑。 

    "是浴室。不過聽說上下樓的房間格局稍有不同,能開個門讓我進去指給您看嗎?" 

    对讲机被咔嚓一下挂断了,之后是渐渐走近的脚步声。链锁被打开的声音。嘎吱一声门开了小小的一道缝。 

    说时迟那时快,青池猛地將門朝外側拉開來。 

    "哇啊啊啊--" 

    就著手抓住門把手的勢頭,大河內被拉得被迫向前撲去。扭住男人的手腕,青池衝進了門內。 

    "幹、幹、幹什麼……你……" 

    狼狽不堪的男人仆倒在走廊上。自己是誰,現在到底是個什麽狀況,大河內還完全沒有察覺到。 

    扯下蒙住了半個腦袋的針織帽,青池微笑著說。 

    "好久不見。" 


    大河內兩手抱頭,發出淒厲的悲鳴。 

    "你、你、你怎麼會在這……" 

    大河內保持著跌坐的姿勢,慌慌張張的朝後退去。青池大跨步走到男人面前,揪住男人胸前的領帶將其從地上拽了起來。 

    "咳……咳……勒……勒死了……救命!" 

    青池朝弯着腰的男人小腿上踹了一脚,男人膝盖一软倒了下去,随之被青池摁住背部脸朝下趴在了地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麻绳,青池将男人的双手绑在背后。 

"救命、救命啊!" 

    双手被剥夺了自由,随后两只脚也被捆在了一起。将玄关大门的链锁重新锁好,青池把大叫的男人扔在走廊上,自顾自的走进了屋内观察着。虽然比原来的公寓稍微小一点,仍然是三室户的房型。 

    回到走廊上,青池拖拽着大河内进入卧室,将男人扔到了床上。接下来会遭到何种对待,想必对方也已经料到了。 

    大河内像濒死的鱼一样,在床单上徒劳的弹跳着。 

寝室里的床,有着深棕色的床头,样式十分的沉稳典雅。青池骑在挣扎着的男人的背上,将男人的两只脚分别拘束在床脚上。 

   "住手、住手……" 

    左手和右手也是一样,跟对应的床脚绑在一起。一点挣扎的余地也没有,大河内整个人呈"大"字型摊平趴在床上。被迫摆出这种毫无防备的姿势的男人,简直就像将要被处以磔刑的罪人一般。 

    "抱……抱歉。" 

被完全剥夺了自由的男人,只有头部能够抬起来。明亮的日光灯下,男人的脸色犹如死人般惨白。 

     "哦~……真的有觉得抱歉?" 

青池躬身坐到了大河内脸旁边。床被压的吱吱嘎嘎的悲鸣着。 

"没什么好谢罪的吧。你不过就是搬了个家嘛。还是说,你觉得有什么不得不跟我谢罪的事情?" 

"男人垂下眼睛,闭口不言了。 

    "对了!你这里有剪刀吗?" 

    大河内沉默不语。没办法,青池从上衣口袋里取出折叠式的小刀。一看到那东西,大河内又歇斯底里的叫起来。 

    "你最好不要乱动。万一我一个不小心手滑掉,也许会扎到什么地方也说不定哦。要是你喜欢痛的话,那就尽量的挣扎也没关系哟。" 

    青池用刀子将老实下来的男人的衣服割得粉碎。从剪裁精良的衬衫、手感良好的西装,到腰线贴合的裤子,统统割成碎片。内裤也不能幸免,男人从头到脚被剥了个精光。 

"啊……啊……啊……" 

    大河内的眼中,泪水扑簌簌的落个不停。表情扭曲,□□的哭泣着的男人。看着这样的男人,青池十分的愉悦。到头来,不这样做的话这个男人就永远也不可能属于自己。 

    跪在床边,上半身伏在床头,离哭泣着的男人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 青池盯住男人的面孔。 

锋利的刀尖在男人白皙的颈项上滑动着。因为太过恐惧连叫声都发不出来的男人,表情扭曲着,身体仿佛被浸在了冰水中一般,开始悉悉索索地抖个不停。 

    "从现在起给我好好的回答问题……不过,不准说谎。" 

刀刃向后反转,尖端浅浅的刺入皮肤中。 

    "痛!" 

    白皙的皮肤被刀子划伤,伤口处赤红的小血滴冒出来。 

    "说谎的话,就把你身上重要的部分一个一个的割下来。先是右耳,然后是左耳,再然后是鼻子、嘴唇、眼睛……。脸上割完了,就从右手的小指开始割起……" 

    男人红通通的眼睛里,泪水汹涌而下。青池笑了。 

    "别哭的那么厉害。不要说谎就好了,这很简单不是吗。" 

    青池用刀尖玩弄着男人柔软的头发。 

    "侦探小说,现在也经常读吗?" 

    仿佛不太明白对方问话的意图,男人用湿润的双眼盯着青池,蚊子叫一样的小声答道。 

    "……偶尔吧。" 

    "跟我做爱的时候,舒服吗?" 

    男人随即垂下眼睛,将头扭向一边。 

    "快说。……还是说你想让我把耳朵割下来。" 

    青池刚把刀子放到大河内的耳根处,男人便尖叫着回答道。 

    "舒、舒服!" 

    "我怎么对你的时候最舒服啊?" 

    又是一阵沉默。 

    "再答的这么慢,就把你两只耳朵一起割掉。我可是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男人慌忙答说是"被舔的时候"。 

    "舔哪里?" 

    青池步步紧逼。 

    "……屁……屁股。" 

    "原来是被舔屁股的时候最舒服。你可真是个出色的变态啊。" 

    "不、不是的!" 

    青池耸了耸肩膀。 

    "屁股被舔就会有感觉,不管怎么想都很变态吧。你要是不同意这个观点的话,要不要去请教一下你公司里的同事?一个男人被别人舔屁股就会有感觉,这不是变态是什么?我估计,大部分人都会同意你是变态哦。" 

    被冷嘲热讽攻击着男人,因为不甘和悔恨用力的咬着嘴唇。 

    "你,喜欢过我吗?" 

    大河内无言地激烈摇头。……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了,所以也不会因此而受伤。这颗心早就在男人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中枯萎了。 

    "为了让我把锁链解开,那么一心一意的讨好于我。被不喜欢的男人侵犯、还要装成有感觉的样子,想必忍耐的十分辛苦吧。……啊,不过,也不全是装的吧。被我从后面贯穿到勃起的程度,不知道射了多少回呢。" 

    刀背压上男人被羞耻心染红的脸颊,男人的喉间咕嘟一声,吞了口唾沫。

    "既然是以逃跑为目的,被放开的那天就逃走不是很好。把警察叫过来,起诉我就好了。可是为什么,要跟我一起住一个多月,还像恋人一样的被我抱,到底为什么?"

    想了很久,男人終於开口。

    "因为你……"

    男人轻启双唇。

    "因为你说你喜欢我。"

    看不懂男人的真心,青池茫然地沉默了。因為被喜歡,所以留在身邊。單純一点想,這应该算是好意吧。但是……。

    "……是同情我的意思嗎?"

    大河內喉間咯咯作響。讓人毛骨悚然的,充滿惡意的陰森森的笑法。

    "怎么可能。公寓的買賣手續需要花很長時間才能辦好。要不是因為這樣,誰會跟你……"

    大河內眯起眼睛,窺視著青池的表情。

    "因為沒有辦法,所以只好拿你當自 慰的替代品而已。反正跟自己做也沒差多少了。"

    就算心裡早已明白,這般直接地從對方口中說出來的真相,如同一把鐵錘,重重地砸在了青池本以為早就麻木了的胸口上。

    "没记错的话,你对我的那里喜欢的不得了吧?"

    青池强作笑颜的继续挖苦男人。大河内鼻子哼了一声说道。

    "比起被不爱自己的人抛弃,还是被以为是爱着自己的人抛弃,来的更悲惨一点吧。"


    不停地侵犯著被綁在床上的身體。雖然腦子清醒得很,那裡卻無數次的勃 起,仿佛在尋找怒氣的發洩口。

    因為過分粗暴的擺動腰部,男人的狹窄處裂開了,血滲了出來。每次拔出來的時候,內部都會發出"咕啾-"的猥褻響聲。

    "痛……痛……好痛……好痛……"

    大河內一邊被侵犯,一邊哭泣著。舌尖攀上男人完全腫起來的狹窄處,執拗的翻弄著充血的內部,男人發出悲鳴一般的嬌吟。

    "已經……已經……饒了我吧。"

    數不清多少次的求饒声。

    "怎樣都好。你說什麼都聽你的……求你住手吧。"

    青池粗暴地拉扯男人柔軟的頭髮。

    "說什麽都聽我的,到最後也不過是嘴上說著好聽罷了。一旦放開你,馬上就會毫不猶豫的背叛我。"

    雙手插進俯臥的男人胸口與床的中間,用幾乎要將乳首扯下來的力量,青池用力的捻著男人的乳首。

    男人放聲悲鳴。就算被這樣粗暴的對待過,之後再給予溫柔撫慰,男人的乳首馬上就很想要一般尖尖的挺立起來。

    就算心里不情愿,鲜活的肉体却诚实的追逐着快感。不管是一被摩擦到前列腺就猛的收紧的后 庭,还是一边哭泣一边勃 起的性 器。

    青池拿起放在大河内头边的刀子,刀身紧贴在男人的下体上。

    "你、你要干什么!"

    注意到刀子的存在,大河内吓得大叫。可能因为害怕的缘故,男人的深处激烈的蠕动着,狭窄处用力的绞紧了青池的性 器。"唔……嗯……",青池不禁发出细碎的喘息。

    "好舒服啊~"

    身体完全密合的状态下,青池在男人耳边低嚅。然后将手中的刀子,用力的插在了大河内头部前面,随着咚的一声钝响,刀锋大半陷入床垫中。

    "呀啊啊啊啊啊--"

    大河内的后面以几乎要将青池的东西吞噬掉的程度死命绞紧,青池在痛苦的同时感受着销魂噬骨的快感。

    大河内在青池身下像虫子一样的扭动着。

    "再乱动的话,我说不定真的会失手哦。"

    青池用力咬上男人颤抖着的颈项。

    "从此以后,就算你又跟谁相爱,像我这般深深的恨着你,却又疯狂的爱着你的人,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了。"

    "你……你、你疯了。"

    大河内一边哭泣,一边断断续续的说。

    "这、这种东西,根本不是爱。"

    青池笑着,慢慢地将刀拔出来。大河内目不转睛的盯着握刀的手的动作。

    "你从公寓里搬走那天,给我留了一封信,对吧。那上面,写了什么来着?"

    大河内猛地睁大双眼。

    "到底写了点什么来着,你告诉我。"

    "不、不要。"

    "有什么好不要的。只不过是让你把写给我的信,在我面前读出来而已嘛。"

    刀背压上男人白皙的面颊。大河内剧烈的颤抖着,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出"喜欢"两个字。

    "好像不是这句吧。我说过吧,要是说谎就把你的耳朵割掉。"

    男人马上惊慌失措的改了口,小声说道。

    "去死吧。"

    "声音那么小,根本听不见。给我讲的更大声一点!"

    青池摆动起仍然跟男人相连的腰部。男人哭哭啼啼地吸了一下鼻子,重新以勉强能听得清的音量说了一遍"去死"。

    "更大声点!多说几次!"

    大河内面孔扭曲着,大声的叫着"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吧你!……"

    男人疯狂的重复着。在男人的叫骂声中,青池将刀划向自己的侧颈。滚烫的鲜血从伤口里喷出来,将青池身下的男人的脸染成一片赤红。

    大河内惨叫着,腰间相连的部分激烈的收缩着,将青池导向天国。

    "你……不是想让我死吗……。那就死给你看。死在……你的里面。"

    青池抚摸着大河内染满鲜血的脸颊。

    "……不过……我就是……就是成了尸体、也要侵……侵犯你。"

    青池用力抱住哭泣的男人,深深地顶入。马上就要死了吧,身体变得僵硬起来。即使僵硬冰冷也绝不放手,即使腐烂了也要继续侵犯他。

    如果不放开他的手脚,大河内也会就这样死去吧。想象着两人紧紧相连、拥抱着腐朽的景象,青池品尝到某种不知所谓的充足感。不这样做就看不到幸福结局的自己,或许就如大河内所言,已经疯掉了吧。


    刚一出门,雨就停了。大河内抬头看看天,将手中的透明塑料伞放到了书店的伞架上。反正因为下雨而临时买下的伞,家里已经堆积如山了。

    右手中沉甸甸的是刚买下的一整套推理系列小说,今天一整天都休息,不知道能读完几册,索性一口气买下了六本。要是网购的话就轻松多了,大河内一边如此想着一边换了一只手拎。公寓楼就在眼前,还有一点路就到家了,男人振奋精神加快了步伐,不料被身后开过来的车溅了一身的泥水。膝盖以下全湿掉了。……讨厌,没有比这更讨厌的事了。

    混合着泥浆、湿漉漉的布料紧贴在皮肤上的触感,让大河内不由得背部发紧。一瞬間大河内只覺得天旋地轉,腳下站立不穩,一個踉蹌跌坐在花壇的灌木叢中。

    低頭看著腳下,濕掉的牛仔褲裤腳變成了黑色,看起來就像血的顏色。那宛如地獄的春夜中所發生的一切,無比清晰地浮現在大河内的腦海中。

    深夜,突然闖入公寓的青池,將大河內綁在床上侵犯。面對說著喜歡他的謊話、用他喜歡的樣子撒娇、最後卻逃走的大河內,青池發洩著自己強烈的怒氣。

    從大河內的角度來說,這根本都是被騙的那一方的錯。對自己做了那么過分的事情,用暴力和鎖鏈囚禁自己,讓自己挨餓,踐踏人的尊嚴,把自己根本不想要的愛情強行塞過來。青池的所作所為,根本已經超越執著的範疇,構成了犯罪吧。

    从锁链被解开的那天起,大河内一边接受着对方的侵犯,一边满心里想的都是何时逃走。因为知道那个男人喜欢自己,所以一直想着要怎么做才能把对方伤的最狠。一天比一天的温柔,尽情的撒娇,想做的时候就让对方尽情的插 入,这样当对方被自己抛弃时,就会被深深的愤怒和绝望所吞噬吧。用恶意的眼光盯着落入爱情陷阱的对方,一想到自己手中握有这样的杀手锏,大河内的胸口就激动地发抖。

算计好了走的时候要留下一封信,在白色的信笺上写下诅咒。想到青池读完这封信后惊愕的样子,心情简直比射 精的瞬间还要高昂。将信封放在床上,大河内离开了公寓。自己买的家具基本上全部运走了,除了和青池一起睡过的床,反正也不会想再睡在上面了,就扔在了那里。

    因为不想离开市中心,大河内开始了在横滨的新生活。在友人的介绍下,很快进入百货公司的外贸部工作。虽然跟以前的工作有所不同,但是要讨好客户这一点是不变的。

    被青池破坏殆尽的生活,很快便回到了正轨。认为这样就能够变回从前的自己。然而被囚禁的记忆过分强烈,大河内无数次的从梦中惊醒。跟男人做 爱的场面也梦到过很多次,有的是被锁着的时候,也有的是假装恋人的时候。

    再就职后不久,大河内便接受了卖场中的女性的告白。对方长得很漂亮、自己也没有需要拒绝的理由,于是就抱着随便玩玩的心态开始跟对方交往。因为青池的缘故,大河内总是尽可能的远离男人的生活圈,可是约会的时候女方却总要去东京的市中心。除了衣服和娱乐新闻兴趣全无的白痴女人,做 爱的时候也觉得很无聊。觉得讨厌,却总忍不住要想起跟青池之间的性 爱,深陷泥泞的厌恶感,同时伴随着的,却是与之相反的强烈快感。

    就好比吃过了重辣口味的料理后再吃豆腐羹,自己已经无法满足于普通的性 行为。这也难怪,只要体味过一次那样的刺激,身体便再也无法忘记了。跟那个女人分手后,大河内也一度到风俗街叫过应召女郎,就算是前列腺按摩的服务也尝试过,却怎么也无法复制当初的快感。

终于重获一心向往的自由,回到普通的生活中,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连做 爱都形同嚼蜡。也曾经一时兴起在网上搜索过横滨的同性恋社交场,不过也仅止于搜索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敢去。

对总是无意地寻找着那个男人的身影的自己感到厌恶。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是想再度体验那种强烈的刺激吗。就算告诉自己这是不正常的,自 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玩弄自己的后面。身体已经习惯了青池的侵犯,到死也无法否认这一点。

    记忆再度回到那个恶魔降临的时刻。踏进房门,被拘束,然后被强 暴。因为讨厌而哭泣。无数次的叫着不要、不要。明明很讨厌、明明觉得很痛,身体和头脑却激烈的兴奋着。

    讨厌却有了感觉,很痛却又勃起了,怕的不行却还能射精,大河内深陷矛盾之中。痛苦、厌恶、快感,所有这一切乱七八糟的混合在一起,身体和头脑都失控了。被男人晃动着的时候,中毒这样的字眼掠过大河内的脑海。自己中了名为青池达郎的剧毒、仿佛连脑浆都被侵蚀了的感觉。

    那个恶魔,一边侵犯着自己,一边割开了他自己的脖子。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男人根本不是自己之前所以为的那么老实,却从来没想过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青池温热的鲜血,绵延不断的流淌到自己的面颊上。视线之内一片猩红,大河内发狂的叫着。这不是恐怖电影,这是活生生的现实。不想面对,自己根本不想要这样的现实啊。

    拼命挣扎着的时候,大河内发现自己的左手自由了。绳索散了开来。大河内从无力的瘫软在自己背上的男人手中夺过刀子,将右手的绳索也割断。推开背上的男人后,两只脚上的绳索也一并割断。

大河內爬到男人的旁邊,男人脖子上的血仍然大量地湧出來。雙手摁住男人的傷口,就算如此還是不斷地有血從指縫間滲出。

    "救、救護車……手機……手機在……"

    直到急救隊員趕來的時候,大河內仍然是全裸的狀態摁壓著男人的傷口。青池被送往醫院后不久,警察也到了。男同性戀、全裸……怎麼看也不像是能解釋清楚的狀況。大河內一五一十的講述了單方面對自己寄託愛情的男人之前的暴行。不過直到青池恢復意識為止,自己的嫌疑怕是很難洗清了。而且,刀子上還殘留了自己的指紋。就算說了是自己割開繩索的時候用過,還是被對方懷疑的質問著"真的不是你殺的吗?"。

    ……坐下来休息了片刻,终于感觉头晕好了一点,大河内重新站起来向公寓走去。走进公寓大楼,乘上电梯,一边数着电梯上升的楼层数,一边叹气。打开玄关的门,刚一走进客厅,就看到了沙发前的毯子上伸出来的脚。直到大河内换下脏掉的牛仔裤回到客厅里,沙发那边的人还是一动也不动。以为对方睡着了,大河内坐到了地板上,青池却忽的爬了起来。脖子上的伤口差不多长好了,缝合的伤口处赤红的疤痕纠结在皮肤之上。

    靠垫承受着两个人靠上去的重量。大河内从书袋里取出文库本的新刊物。一页还没读完,就感觉到男人凑到了自己旁边。脖子被抚摸着。大河内无视对方的骚扰,于是男人的手指开始解起自己衬衫的纽扣。手指伸进敞开的衬衫,温柔的揉搓着大河内的乳首。

    "别影响我看书。"

    就算抱怨,对方也不肯停手。结局就是纽扣被全部解开,继衬衫被脱下来之后,皮带也被松开,拉链拉下来。刚刚换好的裤子被男人扯到脚踝处后,完全剥了下来。大河内看着男人抬起自己的右腿,将脸埋在自己的股 间。

    自己的不幸,就这样继续着。性 器被灵活的舌头舔弄着,不一会就硬了起来。以前,自己曾经被这个男人嘲笑为母 狗。其实,若无其事的用舌头舔着这么污秽的地方的男人,才比较像狗吧。

恢复意识后的青池,在医院接受了警察的调查,因为案件与自己有关,所以大河内也被叫去当场做笔录。就算很不情愿,但为了洗清嫌疑,大河内还是去了。不去的话,说不定自己会被说成犯人,考虑到这一点就更加要去了。青池说着"想要两个人单独呆一会",于是大河内被迫留在了病房中。

    "为什么我还活着,我不明白。"

    因为还不能讲话,青池在笔谈用的板子上写着。

    "因为我叫了救护车。"

    青池歪了歪脑袋。

    "放着不管的话,我是不是就死了?"

    "是那样没错。"

    青池弯起膝盖,肩膀一耸一耸的,就那样无声的笑着。到底为什么会笑成这样,大河内觉得自己完全不能理解这个男人的神经。

    "我死掉的话,对你来说比较好不是吗?"

    大河内猛地握紧双拳。

    "就算是这样,也请你死到别的地方去。那里是我的家。你倒好,自说自话的就那么去死了,之后被困扰的人可是我!"

    青池揉了揉自己的双颊。这次是抱着肚子,无声的大爆笑。再也忍受不下去的大河内,跑出了病房。

    按照约定,青池对警察承认了是自己擅自的绑住了大河内然后自杀的事实,大河内被证明无罪。


    本来想这下子两个人总算能够彻底的划清界限了。结果,出院后的青池又一次的回到了大河内的公寓。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明明是个人,却像猫狗一样擅自的留了下来。

    "啊、啊嗯……"

    怒张的部分被嘴唇执拗的吸吮着,然后在温暖的口腔中射 精。只要这个男人在这个房间里,自己的不幸就将持续下去。根本不是出自本意的,被脱掉衣服,捏弄乳首,性 器被舔着。

    身体被慢慢的反转过来。双丘被撑开,灵活的舌尖窜进狭窄处。

    "不、啊啊啊……啊啊……"

    被舔弄着的那里变得火热。屁股被舔什么的,根本就不想要,可是因为被做了太多次,身体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快感。

    "哇唔……唔……唔……"

    让人厌恶的舌尖退出后,取而代之,坚硬火热的肉块挤了进去。内壁被完全撑开,一直进到最深处。像狗一样被侵犯着的难看样子,内部被摩擦着,如同女人一般的呻吟喘息着。

    "啊、啊啊……啊……啊……"

    让人麻痹的快感沿着脊髓向上窜去,已经到达过一次的性 器再次酝酿着热度。男人加速活动着腰部,因为太过激烈,连呼吸都乱了,像狗一样张大嘴巴哈哈的喘着。相连的部分随着每次腰部的动作,发出让人羞耻不已的"咕啾咕啾"的声音。随着青池的挺进,大河内的腰部也自然地迎合着。

    终于,青池停止了摆动。污浊的精 液在自己的内部播散。耳边,是男人微温的喘息。

    脖子被轻咬一般的吻着。耳孔被舔的时候,大河内的肩膀缩成了一团。乳首刚被玩弄了一会,便尖尖的挺立起来。还是白天,在客厅的地板上,被男人侵犯着,这样的状况只能用非常识来形容了。被这种没有常识的男人缠上的自己,简直是全世界最倒霉的人。

    从自己的背上爬起来的男人,又命令自己仰躺过来。没办法大河内只好仰面躺好。伤口愈合后男人的声音似乎变得有点嘶哑。

    "张开大腿,用手抱住双脚。"

    就算讨厌也没办法,大河内抱住自己曲起的双膝。露出屁股深处的小穴,无比屈辱的姿势。

    "保持这个姿势,然后把手松开。现在,用你自己的手指把我刚刚射进去的东西挖出来。"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把自己当成玩具。将手指伸进已经被插的十分松软的后穴中,感受到自己手指的存在,大河内不禁发出"啊-"的声音。青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略微扩张了一下入口,里面灌得满满的精液便黏黏糊糊的溢了出来。

    像给小孩换尿布一样的,用卫生纸将屁股擦干净。里面的东西全排出来之后,青池抓住大河内的手腕,将对方拉到怀中。被命令把嘴巴张开,大河内不情愿的张开了嘴。令人厌恶的舌尖缠了上来。亲吻的期间身体又变得火热起来,鼻子里发出娇哼,脑子也舒服的仿佛要融化掉了。

    "啊,对了。"

    没有常识的男人,一边摸着自己的头,一边仿佛想起来什么似地小声说。

    "明天我出差,要在外面住一夜。"

    "去哪儿?"

    "大宫。"

    大河内脸颊贴着对方的颈项,歪头问道。

    "大宫的话,当天就能回来吧。"

    "因为接待客户要到很晚,所以植田就说还是住一夜好了,反正后天是礼拜六。明天的晚饭你要自己一个人吃了。"

    "不用你说,我也会吃的。"

    青池眼睛弯弯的笑着。

    "这么淫荡的身体,一个人睡的话想必会很寂寞吧,不过没关系,只有一个晚上而已。"

    "你不在的话,我才乐得轻松呢。"

    背部被抚摸着,大河内剧烈的抖了一下,开始后悔刚才说的话。男人的嘴唇又重叠上来,深深地吻下去。舌头激烈交缠的时候,门铃"叮咚叮咚~"的响了起来。青池将膝上的大河内放到地板上,走过去拿起了对讲机。三两句话的功夫,旋即回到了客厅。

    "我去取个包裹。"

    就这样自己被扔在了客厅里。全身赤裸、半勃 起的性 器,口中黏答答的余韵,腰间的麻痹感。

    任凭这个男人肆意妄为的自己,不幸到了极点。被强行的做着自己不想要的爱,身体逐渐的习惯了,像这样的被调教简直成了家常便饭的行为。

    青池双手抱着一个纸箱子走了回来。将箱子在大河内面前放下,青池嗤嗤地撕开缠在纸箱上的胶带。

    "这是什么?"

    "从网上订的东西。"

    从箱子里取出来的,是葡萄,大颗大颗的紫葡萄。青池捻起一颗果实,将皮剥掉后送到大河内的口边。

    "没洗过吧。"

    "无农药作物,没关系的。"

    张开嘴,接住饱满多汁的果肉。甜甜的,又带着一点酸味,味道很好。还来不及擦掉唇边溢出的汁水,青池便凑过来用舌尖舔掉了。

    "真甜。"

    青池小声说道。大河内将口中的果肉咽下去后,又把嘴巴张得大大的。

    "还要一个。"

    ……跟自己一点都不爱的男人,继续着这样的生活的自己,果然是无可救药的不幸。


    ------END